嘩啦——

深夜突如其來的一場大風呼嘯而過,大風過境帶來巨大的聲響,門窗被吹打發出恐怖的聲音,樹枝在風中不堪重負吱呀亂顫。

水汽在風中不堪折磨,匯聚成滴從天空墜落,一滴一滴敲打在玻璃上,像是降落的石子一顆一顆激烈墜落。

狂風似在大笑,沒有一點預兆,猙獰呼嘯而來。

東媖被這個聲音驚醒,猛然從**坐起來,他一邊穿衣服一邊拿著手機往外走。

民宿的人都驚起了,少見的大風襲來,正手忙腳亂的關窗關門,給門窗加固。

有不少和他們一樣來旅遊的人都來幫忙,齊心協力把門窗加固,看著外麵大風呼嘯的場景都忍不住罵娘。

頭頂的燈一閃一閃,沒閃幾下就被大風吹滅,一瞬間跳閘所有的燈都熄滅了,把所有人嚇了一跳。

膽小的忍不住尖叫出聲。

東媖披著外套走在人群裏,金色的長發蜿蜒散落在肩頭,冷魅的麵容在陰影中顯露出幾分蒼白。他在人群中穿梭,沒能見到殷許。

早在大風刮起的時候,他去殷許的房間外敲門沒有人回應,肯定是在外麵。

哢嚓——

閘門被人重新拉上,通電之後,燈在頭頂一盞一盞點亮。

所有人的精神都很緊張,沒有在樓下多留回自己房間裏待著,民宿的負責人也怕出事,提前跟警方打電話報備了。

好在他們所在不算太偏僻,隻是在山腳,外麵大馬路比較暢通,遇見什麽事還有逃脫的生機。

東媖找不著人,手機響了。

“晚上好,小先生。”對麵自稱是南城妖管局分局的負責人,語氣很溫和:“小先生現在是在洞窟景區那邊是嗎?”

東媖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你們查我?”

“並非如此小先生,您既然在那附近,應該已經發現那不同尋常的大風了吧?我們接到洞窟景區的求助,但那場大風並未波及到洞窟景區以外的地方,並且通過儀器檢測到了妖氣的浮動,我們懷疑是妖怪所為,第一時間審查了相關人員,這隻是合理的調度資源。”

南城的負責人誠懇解釋,並且為自己的行為道歉,之後話鋒一轉說:“不知這場大風您怎麽看?”

東媖聽到這裏,沒忍住皺了下眉,不悅極了:“你覺得這風是我引來的?”

“沒有沒有……”

“稍後都廣的林先生會與你聯係的。”東媖沒有和他多說,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在微聊上同林知節說了這件事,這麽晚對麵顯然不在線,東媖也不在意,他兜上手機繼續去找人,要是人找不到他就隻能拉開窗子出去外麵找了。

這麽想著,一轉頭就撞進一個攜帶著冷意的懷抱。

那個懷抱寬厚健壯,渾身攜帶著寒氣,像是被大風直吹過般。

殷許伸手扶住小龍崽的肩膀,低頭用粗糙大掌揉了揉撞疼的小鼻子,粗糲的老繭磨得肌膚泛紅。

東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鼻尖紅紅的,眼尾也染了幾分緋紅。他吸了吸鼻子,把身上的外套披給他,一邊不滿嘟囔:“你去哪了?”

“有隻狗吵人。”殷許簡單解釋一句,推著小龍崽的肩膀往回走。

路過一樓的大窗子時,他偏頭看向外麵被風席卷遮蔽的畫麵,眼神深邃如淵含著化不開的墨色。

銳利的鳳眼藏著幾分暗色,銀光一閃而過,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冷笑。

——不要命的蠢狗。

誰也沒有注意到,在烏黑的狂風之中,有一隻人麵犬身的怪物,雜亂的毛發蜷曲堆在身上,鮮血從傷口溢出,它趴在風中譏笑聲尖細刺耳。

盯著民宿的眼中,盡是貪婪之色。

·

刺啦——刺啦——

東媖早上起來的時候,樓下的工作人員正在試圖修複電路,隻聽刺啦幾聲,燈光閃爍很快就熄滅了。

天光黯淡的像是在夜晚,濃鬱的水汽在風中旋轉,屋外的狂風仍舊不停歇,反而越演越烈。

有人裹著毯子在一樓大堂坐著,老板正在喊話安撫情緒。

東媖試圖給林先生打個電話,但很遺憾已經沒有信號了。

估計南城的工作人員就是知道這個情況,第一時間給他通了電話,但是小龍崽自己跑去睡覺了。

現在外麵什麽情況還不知道。

東媖下來後,很快有工作人員給他端來水,安慰他民宿存了很多食材,可以保證一個多星期的供應。

就現在這個社會,不需要一個星期救援隊就把人救出去了,何況隻是一陣大風。

大家的心情都很不錯,還有人調笑這個場景就像是末日一般,呼朋引伴聚在一起玩桌遊。

東媖一張臉端的是高嶺之花,別人一瞧就忍不住失神不敢冒犯,多的是人偷偷看他。

鼓起勇氣朝他招手:“小哥哥,一起玩遊戲嗎?”

東媖還沒說話,一隻大掌蓋在頭上,殷許揉了揉他的頭發,低聲詢問:“睡好了嗎?”

“嗯。”東媖點了點頭,麵上沒什麽表情,目光一直注視著他手上的那碗粥上。

那是碗雞肉粥,聞著味就很香,一下子讓人回想起了昨夜的碳烤鳴蛇翅,令東媖口齒生津。

殷許看他這饞樣,低笑了一聲,拐著小龍崽往樓上走。

來邀請的人看看這個看看那人,沒忍住吸了口氣拍著胸口,可恥的酸了:“媽誒,酷哥、冷顏,果然好看的人都和好看的人做朋友。”

“那個酷哥也太帥了,這真的是凡間能有的顏值嗎?!”

“帥有什麽用?不理人一點都不禮貌。”有人酸溜溜的。

被人回懟:“我要長這樣,我也不理人,你們這些凡人不配與神顏說話。”

……

樓下的對話完全沒有影響到回房間的兩人。

小龍崽注意力跑的快,目光跟著好吃的走,根本不記得有人搭話。

殷許給他抖了抖被子把床鋪好,他坐在旁邊咬著勺子看人忙活就是小臉一紅,早知道下樓就先把被疊了。

殷許疊完被子,走到窗邊敲了敲玻璃,嗅著空氣中的妖氣,垂眸扯出一抹冷笑。

突然開口問:“會吃狗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