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棋逢對手
芙茗眼神微暗。
孟嘯楠再怎樣，還是給了她孟太太的身份。嚴正義呢？一個動輒讓人做情婦的男人，又能對女人好到哪去？
芙茗抽回手：“嚴先生真會開玩笑。”
“我自然是言必信，行必果的。”他還拽了句文。
“你的好好對我，就是讓我甘心做你情婦？”芙茗出言諷刺道。
“你享有的不會比在孟家低絲毫，某些方麵甚至更加突出，也許你會愛上那種肆無忌憚的揮霍的快感。”
嚴正義的保證沒有讓芙茗有一點動心的地方。她在乎的，永遠都先是身份問題，名不正則言不順，這是當今社會的規則，其他的，有當然是最好，沒有的話，也可以通過正常手段去努力獲得。
生活上的享受隻要過得去就行了。沒必要過分追求。
“你也太小看我了。”芙茗覺得嚴正義本不該是這種人的，“你的條件可以讓很多女人發狂，但不包括我。”
“如果你不嫌棄我身份的話……”嚴正義停頓了一下，似乎在下什麽決心，“我甚至願意娶你。”
芙茗聽了他的話，眼圈突然一紅。
她收到的第一個男人的當麵求婚，居然是在這種情況下，而且還是在她婚後！
感概無限！
這無關嚴正義，或是別的什麽人，誰說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被人求婚了！
雖然當事人並不怎麽真心，也沒什麽具體的行動。
她還是有點感動。
可惜，這話要是孟嘯楠說得該多完美！
“多謝嚴先生的好意，但我實在不明白，我有哪點值得你這樣做？”
芙茗是真的疑惑，雖然不是太了解眼前這個人，但從他的行事、排場，以及楊平孟嘯楠的隻言片語來看，嚴正義絕對是個不可令人忽視的角色。
這樣的人物，應該是和孟嘯楠他們比肩的，不缺女人才對，又怎麽會對她這麽執著？
芙茗從不相信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更不相信一個陌生人會無緣無故的對你好。
真的願意無條件為你付出的，隻有母親。
也許以前她還會添上父親，但是現在她長於趙家那樣的家庭……她對趙天霖的失望不是一句兩句能說得清的。
“這就不足為外人道了。”嚴正義居然賣起了關子。
他不願說，芙茗自然也沒辦法去強迫他。
車內的氣氛就有些詭異。
芙茗端起茶杯小口的喝茶。
也許是因為要方便他們談話，也許是為了延長這段路途的時間，一溜幾輛豪車在路上全部開得極慢。
芙茗計算著時間，不由有些焦急。中午趕不回去的話，孟夫人肯定要多心了……上次回趙家的事便瞞著她的，這次……
恐怕照樣不好解釋呢！而且，上次好歹有孟嘯楠陪在身邊，這次卻是她單獨一人！
“你想清楚了沒有？”嚴正義突然開口。
芙茗隻顧自己想心事，茫然道：“什麽？”
“做我的女人。”
知道她討厭“情婦”兩個字，嚴正義換了個霸氣點的說法。
“你知道是不可能的。”
“那它很快就會出現在孟嘯楠手裏了。”嚴正義把玩著手裏的錄音筆。
芙茗心頭一跳，她正愁怎麽自然地把話題轉到這段錄音上來。
她盡量讓自己顯得楚楚可憐：“不要！”
然後拚命的眨了眨眼睛，努力讓眼睛裏充滿淚水。
“你知道，如果真被孟嘯楠知道，我肯定隻有離婚一條路了！我不想啊！”
“離婚後正好做我的女人，名正言順的！然後依然錦衣華食，讓孟嘯楠看看，你不是離了他就活不下去的！”
嚴正義接話很快，而且充滿了**性。
芙茗有些控製不住情緒，聲音也高昂起來：“你為什麽總是扯著我不放？憑你的條件，環肥燕瘦，明明可以縱情選擇的！”
“是因為愛？”嚴正義說得是一個疑問句，“想你也不願意承認，同樣我也不想。”
芙茗眸子漸失光彩，聲音也無力的萎靡下去：“那隻能隨便你了，你想寄就寄吧，但做你情婦我是不可能答應的。”
芙茗此時心跳得很快。
是非成敗，皆在此一舉。
誰知，嚴正義卻收回錄音筆，小心地放進口袋。
芙茗充滿希冀的問：“你打算什麽時候寄？”
嚴正義一笑，風輕雲淡：“我看你似乎還挺期待的，所以我又改變主意了，放在我這，好歹也是個證據。”
芙茗一口血險些噴出來。她XX個OO的，她演半天戲容易嘛她！不就是想讓他把錄音寄給孟嘯楠，然後自己再順勢銷毀嗎？
怎麽就這麽難？
感情人家隻是為了看戲逗你玩。
從極度期待到希望落空，短短幾秒，芙茗頓時覺得自己好傻，一腔怒火憋在胸口還沒辦法發泄出來。
她噌一下站起來，卻忘了是在車裏，頭碰到車頂才反應過來，芙茗猛拍車窗：“停車！我要下去！”
她有些惱羞成怒。
“美國產最新防彈玻璃，你盡管使勁拍吧！”嚴正義涼涼地說。
能為了個錄音隱忍這麽久，絲毫沒路出馬腳地想不動聲色拿回去，果然沒讓他失望。
可惜，他更棋高一著。
芙茗怒視嚴正義：“你說過隻是送我回市區的。”
“大家一起玩食言而肥的遊戲而已。”嚴正義也不示弱，“況且，現在不還沒到嗎？”
芙茗頹然坐下，自己的那點小心思，完全在別人的控製中。
跟台灣地下暗黑世界打滾多年的嚴正義相比，她顯然還太嫩了點。
嚴正義突然挪到芙茗旁邊的座位，雙手掐住她的肩頭：“既然你執意不從，那——”
芙茗怎麽能敵得過嚴正義的力氣？她弱弱地問：“怎麽，你還想硬來不成？”
“老子沒有強奸女人的愛好！”嚴正義在芙茗麵前一直很注意的，此時突然爆出一句粗口，更是讓他氣勢暴漲。
“那你就隻有做人質一條路了！安心的等孟嘯楠拿贖金來吧！你猜他會不會接受？”
嚴正義惡劣的問道。
“你別激動。”芙茗雖然已預感到這次很難脫身了，但她還不想就此放棄，“喝點茶冷靜一下。”
說著，把茶杯遞到他的嘴邊。
那是她剛剛用過的杯子，緊急情況，芙茗也顧不得什麽曖昧不曖昧了。
嚴正義目光一閃，給她麵子，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臉上戾氣漸消，又爆出一個事實。
“本來他壞了我跟楊平的交易，害我損失了一千多萬，你替他還上讓我出口氣也就罷了，誰想你對他還挺忠貞，那就隻能讓他再吐出來了！你說，你在他眼裏值不值一千萬？”
沒想到，芙茗的關注點完全不同。
她脫口問得是：“什麽時候的事？”
嚴正義有些意外她會這麽問，愣了一下才道：“上次不久之後，我準備交貨的時候。”
總共也沒多少天好不，孟嘯楠出手竟然這樣快！
“那……楊平他……”
芙茗有點不敢問下去。
“他？他的損失當然比我大了幾倍不止。你很關心他？”
芙茗心裏五味陳雜，一時根本忘了嚴正義還抓著她不放。
原來，孟嘯楠嘴上說著不想惹他們什麽的，實際上，暗地裏依然動手了，而且動作還很大。
隻是他沒有大喊打殺，而是采取了他最擅長的方式。
在商言商，商業界，才是他的王國，他不出手，隻憑名字就能讓敵人先怯三分的王國。
他……對她的做法，還是很在意的吧？所以，他才親自出手，快、準、狠，在極短的時間裏一舉重創兩個潛在的“敵人”。
即使沒有什麽好處。
楊平……此事之中，她最對不起的人便是楊平了。
他危急關頭救她於水火，而她，是怎麽報答他的？
不但害他損失了一大筆錢與嚴正義談判她的“身價”，後麵還被她丈夫孟嘯楠又坑了一次……
接連兩次的大額金錢損失。
雖說楊家豪富，但楊平卻是兄弟堂兄弟眾多，楊家是真正的大族，人多眼雜。
楊平那會兒的處境，想必尤其艱難。
豪門大族的內部爭鬥，有時一件小事就能讓一個人被踩下去，永世不得翻身……
而她，居然懵懵懂懂的又在他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不知死活的邀請他來孟家，名為自己慶祝生日，暗地讓她幾個姐妹去勾搭！
那天楊平溫和的笑容背後，究竟藏了多少苦澀？
這一刻，芙茗無比痛恨自己的天真無知！悔恨、痛苦交替吞噬者她的心。
她又想到，即使在那樣的情況下，楊平依然沒有怪她，不但精心為她準備了生日禮物，更是在離開後第一個打電話關心她的情況。
芙茗心裏一酸，眼淚啪嗒啪嗒掉了下來。
嚴正義是真得呆住了：“你哭了！”
印象中她是冷靜樂觀的女子，即使麵對無解的局麵也會努力尋出一條路來，上次也是因為楊平的突然出現才感情迸發不可收拾的吧？今天怎麽……
無聲的抽泣，有時候比嚎啕大哭更令人心碎。
芙茗隨便在臉上抹了一把，勉強露出個笑容，眼睛還是紅紅的：“沒事，你剛剛說的一千萬……我自己出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