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夢回,轉頭看見枕邊人的感覺真好。

一覺醒來,外麵還是一團漆黑,逸雲安穩地睡著,昊月隻盯著她的眉眼,便也能看得出神。這個嬌小的女人,今天讓他再次刮目相看。昊月曾預想,如果換了個角色,自己看見逸雲和別的男人抱在一起,那麽自己一定會瘋狂了,惡言惡語肯定競相出口,而她卻沒有。即便耍了一陣兒小脾氣,但她依舊相信他。

這份無條件的信任,真的讓他自慚形穢。有你這樣,我也要做到!他對自己說。

跟昊月一樣,麵對漆黑的夜,依舊冥思細想的是華炎。

向華炎又有幾天沒有秦木的消息了,他做過的保證很多,但離開華炎以後,依舊我行我素,全然將曾經的許諾放在遙遠的天邊,華炎覺得一直走卻永遠走不到盡頭的無望。

自從懷孕後,她的情緒總是有些低落,盡管她知道這樣對孩子不好,但還是控製不住。尤其是輾轉夢還無的時候,她的心總是空落落的。

那輪月,你也曾凝神望,它拂過你的眉梢我的臉龐。

我在人潮中想著你的模樣,等你回我一句別來無恙。

忘了那句歌詞怎麽說了,大致是這麽個意思。華炎想著想著眼淚就流下來。現在她是真的有些後悔自己的選擇了。秦木每來一次,都能安撫她,給她無盡的美好,可是他一離開就像變了一個樣子,有時好幾天對她不聞不問,這種反差讓她真心累。

本來想跟他一起到京城,可是工作還舍不得……看來,真的要去找他吧,認真談談也好。

就這樣的糾結中,向華炎久久不能入睡。忽然的敲門聲,她警覺地坐了起來,這個地方連若因都沒有來過,隻有秦木一人知道她住的地方,而他一般都是用鑰匙開門的,根本不會敲門。

她輕輕地靠近門,有些恐慌,是不是醉鬼走錯了地方,還是有人試圖盜竊什麽的。她警覺地走到門口,卻聽見了一聲低沉的呻吟聲。那聲音像秦木,又不太像。

“誰?”她怯怯地問了一句。

“華炎,是我。”這次是秦木的聲音。

打開門的刹那,華炎差點沒驚呼出聲。門前的秦木蹲在地上,一身的血跡,也不知道是哪裏出了血。

“你怎麽了?”再多的抱怨都成了此刻的關心。

“沒什麽大事。”看樣子就很疼,但秦木還是堅持自己走了進去。

“不用管我,你先去把樓道裏的血跡擦幹淨。”

“不行,我們先叫急救吧。”華炎焦急,哪有受傷了不先處理,卻先擦血跡的。

“聽話,要是有人追來就麻煩了。”

“那我們報警。”

“如果能報警我還能來這裏嗎?快去,乖。防著點別人看見,我先洗一下。”

“我先幫你處理一下傷口再去吧。”

“不用,我的身上隻是沾了血,自己沒受傷。”

盡管不太理解他的意思,華炎還是聽話地拿著拖布將樓道裏的血擦幹淨,為了防止別人追蹤,她甚至連樓外麵的也擦了,如果不是怕人看見,她敢擦到小區門口去。因為心中有愛,人顯得那麽卑微……

向華炎再回去的時候,秦木已經洗過澡換好了衣服,胳膊上纏著紗布。歪歪扭扭的打個結,還有血往出滲著,看得華炎觸目驚心。

“你不是說沒受傷嗎?來我看看。”說著抓起他的胳膊,一層層打開。

“算了,你給我重新紮一下好了,裏麵我上了藥了。”秦木打斷她繼續拆的動作。

“疼嗎?”

“不疼,就擦破一點皮。”秦木輕描淡寫。他不想讓她看見傷口,那是槍傷,所幸的是隻擦手臂而過,但中間的打鬥,讓傷口擴大,流血不止。剛才那一幕真的好驚險,如果不是他跑到了一個居民區,如果不是地下車庫真更好有輛車沒有上鎖,相信現在早都不是在這裏了。

“你這是幹什麽去了,怎麽還弄的一身血的?”

“來的路上碰見幾個地痞,沒事,你放心吧。”

“要不我們去附近的醫院包紮一下吧,別感染了。”

“真沒事,你早點休息吧。”

“我想陪你一會兒,你一定很疼吧。”

“不疼。你最近怎麽樣?有什麽反應嗎?”

“沒有,挺好的。”

“這一個月做完,就去京城吧,房子我已經弄好了,鑰匙在我包裏,等下我拿給你。”

“嗯,我也正想跟你說這件事呢。沒有你在我身邊,我總覺得不踏實。”

“不管我在不在你身邊,你都要相信我的感情,如果不是真想和你在一起,我能為你做這麽多嗎?我最近可能有些忙,不能總陪你,我要為我們的未來做打算,還有我們的孩子。我想讓你們過上最幸福的生活。”

沒有人會懷疑這話的真假,就連秦木都覺得這就是他的心裏話。他知道,未來不在他身邊的日子會很長很長,再相聚不一定是在什麽時候。

“我相信你。”剛剛還各種揣測的華炎,秦木就有這樣的本事,幾句話就讓她深信不疑,甚至為自己剛才的顧慮深深自責。

“睡吧,懷孕本來就耗體力。”

“嗯。”她安然地躺在他身邊,不再輾轉,沒有五分鍾就睡著,有所愛的人在身邊,應該是比任何安眠藥都好用的催眠。

秦木久久地凝視,這個他當初隻想著利用的傻女人,不圖他任何金錢名利的和他在一起,那麽迫切,那麽死心塌地,她願意給他所有,給他生孩子,給他關心和愛。如果不是為了角逐名利,如果不是為了心裏的不甘,他們一定也會如別人一樣的幸福吧。

秦木從來沒像今夜這樣動容,華炎卻錯過了這一刻。此刻她在夢裏沉睡,卻不知道秦木正在策劃著如何出逃。

他到現在都不知道什麽地方暴露的,秦木不管做什麽都謹小慎微,步步為營,不得不說他是個聰明人,一般情況他是不會親自出麵的,但這次不同,這次是與越南方接洽的,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