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連成洲連城

山中的風依舊寒冷,帶著潮濕的氣息,天上的太陽依舊溫暖,帶著暖洋洋的懶惰。

蕭九歌回到現實當中,他發現剛剛之經曆,並非夢中蕭九歌的經曆,而是他自身融入夢中那人的境遇後,在某個時空,經曆了那人經曆了的一切。

問心!

問其修行之心!

問其向善之心!

問其生命之心!

蕭九歌心想:“這三問,其實是每一個修者在修行的道路上需要回答的問題,因為選擇的不同,修行走的路邊會不同。”

他又想了想,自語道:“修行之路走得快慢,憑悟性,但究竟能在這條坎坷的道路上行走多遠,便要靠毅力了。”

沉默了片刻,他望著遠山,又開始思考其他問題,何為修士?究竟順天?還是逆天?

普通人與修士之間,誰的生命更有價值?

何為修士,順天與逆天這問題他還想不清楚,大半是因為無論選擇哪個答案,在某個過程中總是會出現悖論吧。

他笑了笑,普通人與修士他們的生命是等價的,沒有誰比誰更重要,都是生命!

這便是他的答案。

蕭九歌起身,還能遙遙望見雲華鎮,走了半月,才行這麽短的距離,想來他們多半以為自己已經走遠了,他看了看山勢,認準方向,沿著山嶺,向西北走去。

正如趙雪寒初見他時,那般的步速,那般的悠閑,那般的愜意。

他想體味每一步,每一眼的風景,於他來說,都是一種修行,另一番人生。

寒冬與春季的交接之處,大山之處當是萬物蕭條,卻總有許多樹木傲然而立,逆亂了歲月,感動了時光,我自常青。

也有些他叫不出的名字的花朵綻放,紅的,白的,黃的,三分嬌豔,七分傲骨,迎風搖曳,端得是比臘月寒梅還要惹人注意,便如帶著英氣的可人兒,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人。動物,植物,都各自有自己的世界,龍族,妖族,靈族,也有自身的關係,這大千世界,萬千種族,走過的每一條路,看過的每一粒凡塵,大多都可以算作是一種修行!”

蕭九歌終於走出連綿不絕的山脈,回首望處,不禁有感而發,揮一揮衣袖,稍稍整理了一下頭發,向著前方一座巍峨的古城走去。

這裏已經出了安瀾州的地界,入了連城州的地麵,前方那四四方方的古城,便是連城州最大的城池,連城。

傳聞,在遙遠年代,有異族動亂行雲大陸,離皇橫空出世,手持行雲劍,平定亂世,而連城便是從少年時代便開始追隨離皇的一位得力戰將。

據說在離皇年幼時,連城當時作為離家的一個不起眼的侍衛,因剛正不彎,被離皇賞識,從此以兄弟論交。

後離皇鎮壓動亂時,連城一人獨戰連城州,血染十三座山脈,後此地百姓改名為連城州,以紀念那位追隨離皇的蓋世英雄。

連城背後的靠著十三座山脈,那十三座山脈無論是山石還是植物,大都依稀都能看出其中的一絲血紅,據說,那便是連城之血。

蕭九歌站在連城之下,抬頭向上望去,這城牆直上直下,沒有任何坡度,再向兩邊望去,也是這般,十分工整,十分方正。

這城池之所以這般工整,方正,便是曆代百姓紀念著連城的傳說,那個剛正不彎的絕代強者。

站在人群中,蕭九歌輕輕對著這巍峨的古城,輕輕行了一禮。

那是他對前輩修者的尊重,是對那個讓後人無數膜拜剛正不彎的男人的敬意。

入城後,他放眼望去,城中的布局也是一樣,橫平豎直,絕對沒有絲毫的不工整的邊邊角角和圓滑之處。

他心中一動,在那個說不清楚年代流傳下來的傳說,連城對這裏人的影響超乎他的想象。

他找人問清楚晴雨樓的位置,便徑直走了過去。

連成洲最大的城池裏麵,晴雨樓的規模也十分宏大,雖然各地晴雨樓的布局都是一模一樣,但這裏的晴雨樓就是一座山,其他小城池裏的晴雨樓便如一堆土。

晴雨樓的服務,一如既往的好。

剛入門,便有一個充滿著青春活力的少女將蕭九歌引了進去。

蕭九歌笑道:“隻是吃飯,不用上去了。”

少女輕輕一笑,在前方引路,一直將蕭九歌帶到一個清靜的窗口處,從窗口抬頭向上望,倒是一覽無遺,遙望,便是那帶著微薄血色的十三座山脈。

對於此處,蕭九歌十分滿意,坐在窗邊,要了幾個此地特色小菜,再拿了一壇此地的酒,便有一番滋味。

邊喝,邊吃,邊聽著其他座位客人口中的言語。

他離開三生城,進入安瀾州的山川之中,後又在雲華鎮耽誤了許久時光,這前前後後已經差不多兩個月的時光,這兩個月,他等於是與世隔絕,關於大唐的任何消息,他都未曾得到過。

在酒樓這種地方,特別是晴雨樓這種場合,是最容易聽到最新消息的。

當然這些消息有真有假,大多時,便需要自己腦子去判斷了。

在這些人的口中,蕭九歌倒是聽到了許多消息。

比如當時,魅心、火如烈、雪言辰他們幾個皇族弟子被各國皇族禁足,麵壁思過去了,短時間內別想出來了。

再比如京城兩個曾經聲勢滔天的家族被皇城禁軍一夜之間夷為平地,理由是叛國,但是罪證是什麽,卻沒對外公布,一時間眾說紛紜。

這期間,還發生了一件大事,魅國和晉國**大唐西北,蠢蠢欲動,大唐也不斷有軍隊調動,以應對那邊的局勢。

在修行界,丹心宗執掌正道的消息傳來,有正派大教不服,沈如山一人站在丹心峰上,喝問天下,誰來一戰?誰敢一戰?誰能一戰?

整整一月,無人敢發一聲。

正道皆懼,魔教俯首。

蕭九歌輕輕飲了一杯酒,笑了,他這個師兄的修為更進一步了。

仁者樂山!

可山隻有仁嗎?

不,山,還是巍峨,那是威嚴,那是霸道,那是任你東西南北風,我自巋然不動的豪氣!

當然,他們議論的,還有就是大唐暫無武侯的事情,也是各有傳言。

蕭九歌再飲一杯,搖了搖頭,灑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