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當再遇上山河峰

無憂無慮,甚是歡暢,短短的一刹那之間,蕭九歌似乎回到了槐樹村,民風淳樸的小溪流旁。

那個時候,雖然思念父親,而且有夏家的打壓,但確實很輕鬆,並無太多的爾無我詐,大家都很真誠。

蕭九歌有時候在想,便是夏家的打壓,也是直來直去,從無半點拐彎抹角,至少對他來說,夏家的人表現足夠真誠,明白著想讓他早點滾蛋,滾蛋之後,就弄死他。

不多時,元液靈性盡失。

蕭九歌十分留戀,不舍地穿上衣服,心中十分疼痛,那是他的元液,但一想到那無數的靈草大藥,立刻又春風滿麵。

撥開幻陣,閉著右眼,睜開左眼,偷偷地順著一絲縫隙向外看去,那些圍繞著藥園的所謂後輩,已經意興闌珊,一步三回頭地遠離了這裏。

但這並不是放棄,隻是等待著背後勢力高手來臨。

既然現在無人可解,不如趁著這個時間,去其他地方搜刮一番,須知這種洞天秘境少現世間,一旦現世,便會引得各大宗門搶個頭破血流,哪裏輪得上他們這些隻配做馬前卒的角色?

蕭九歌喃喃地道:“幸虧是你們這些小家夥,假如是你們背後勢力的高手在此,我似乎就要被甕中捉鱉了。”

他楞了一下,感覺有些不對,“呸”了一聲,冷然道:“你們背後的勢力才是王八,全是王八,大王八,小王八,一窩王八!”

他忽然間笑了,點了點頭,覺得自己講得十分有道理。

至少到目前為止,那些宗門大派還未招惹到他,倒是讓他先在背後罵了一通,算是遭了無妄之災吧。

蕭九歌一雙靈活的眼睛,透過那一絲縫隙不斷向外掃射,沒有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直到確認外麵再無一人,他才從幻陣之中走出,深深吸了一口氣,排除萬般雜念,一步邁出,進了環繞藥園邊緣的禁製當中。

進時,還能一步一步一個腳印,雖然免不了還是受傷,但總算有驚無生命之險。

但進時難,出時更難,短短的兩三步距離,蕭九歌在進入藥園禁製的那一刻,便仿佛已經不是在禁製當中了。

眼前山清水秀,山是顧山,水是槐樹村旁邊的小溪流。

隻是,現在這裏十分荒涼,唯有遠處的山河峰還算顯眼,再往前,槐樹村所處的地方隻是地勢平坦,卻毫無人煙,十分荒涼,就連那標誌性的千年老槐也不存在。

蕭九歌皺了皺眉,道:“幻境?”

他又搖了搖頭,說是幻境,又不像是幻境,為何沒有槐樹村?隻有山河峰亙古存在?

這是恐怖的禁製根據自己的回憶而營造出來的幻境?這裏是槐樹村形成之前?還是槐樹村滅亡之後?

難道世間隻有如此恐怖的禁製,可以直透人的內心,直接看到人的回憶?

蕭九歌搖了搖頭,絕對不可能,若真的如此,這陣法豈不是成精了?

看不出眉目,不知該如何進,也不知該如何退,蕭九歌想了想,不明白這裏是什麽,但既來之則安之,姑且瀟灑走一回。

如何瀟灑?不過是困獸之安慰罷了!

沒辦法的辦法。

蕭九歌極目遠眺,望著山河峰的方向,想著少年時初上山河峰的樣子,恍若隔世,一時間,童心大起,再不用那可上九霄的身手,忘卻自己的一身功法,就如當初苦苦追尋探索功法大術的孩子。

一步一步,向著山河峰而去。

從記憶裏,他在槐樹村的房子大概位置開始,走入顧山,直到下麵窄,上麵略微寬一點的山河峰,他抬了抬頭,現在的山河峰周圍少了那些橫向生長的參天古樹。

仔細看去,山河峰的懸崖十分奇怪,雖然直上直下,但是左右似乎是分層的,就像是一把折扇被人給合了起來。

少了那些參天古樹,蕭九歌看得更加清晰。

目光若有所思,這山河峰真的很像一把直立在那裏的折扇。

蕭九歌抬頭仰望,腳步微動,也不見有任何多餘動作,便扶搖直上,輕輕落在山河峰頂。

山河峰上,中間一塊巨大平整又圓潤的巨石,光滑如鏡,其中蕭九歌的倒影清晰可見,其上星輝彌漫。

他微微蹲下身子,手指輕輕觸碰,那平整的石麵,十分潤滑,如玉一般,又十分清透,涼意直達心間。

整座山河峰的樣子刻在蕭九歌識海裏,他喃喃做聲,若這山河峰是一把巨大的扇子,那這峰頂的巨石便是扇墜兒。

他輕歎一聲道:“曾聽聞神女峰便是因像極了貌美的神女,因而得名,還傳頌著各種傳說,造物主神奇,巧奪天工,古人誠不欺我。”

感歎著這瞬間,他似乎忘記自己是因為走入藥園禁製才到了這個地方的。

“情係三生!”

“且顧三生!”

“煉情!”

“煉情!”

“無情還是有情,這世間,唯有情之道才是正道,無情之道終究是邪魔為道。”

“唉!“

突如起來的聲音,嚇了蕭九歌一跳,但環顧四周,卻沒有人出現,但這聲音聽得十分耳熟,便是去年二月,星辰耀萬古的夜裏,蕭九歌經曆了如夢幻一場的奇異,成就星辰之體,在那時聽到的聲音。

兩個聲音,一模一樣。

蕭九歌試探地了喊了一聲:“前輩?”

但峰頂空曠,唯有風聲和自己的聲音,卻沒有其他聲音。

他苦笑道:“一定是自己幻聽了,幻聽了!”

就在此時,那個聲音忽然又再次響起,道:“一切因緣際會,皆在他的掌指之間,但我不信,可現在看到你,我知道,他已經不在,為了這九界蒼生,他毅然決然去了,可我還苟延殘喘,無數年過去,我終究是沒有造就一個能他一起並肩而戰的戰友!”

那個聲音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帶著無盡的留戀和憂傷,還有憤怒和怨懟。

蕭九歌那人喃喃自語是何意,但聽起來,卻總是想哭。

那是一種可以感染神佛的悲傷,蕭九歌甚至有種感覺,一旦這種悲傷擴散出去,一瞬之間,天要哭,地要哭,天下萬民,世間芸芸眾眾生都要痛哭流涕。

這抑製不住的悲傷,究竟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