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送碧雲

蕭九歌一笑而前,逗逗小和尚,有時還算解悶兒,他的目光飄向南方,嘴角露出濃濃的殘忍和冷酷,這麽久沒有人追來,是我高估了你們的追蹤能力,還是我高估了你們的膽子?

慈悲小和尚心事重重,正在為自己師門的重寶擔心,沒有注意到蕭九歌的表情。

周周轉轉上千裏。

蕭九歌忽然發現,這裏的天地大勢很奇怪。

雖然山川地勢的背後才隱藏著天地大勢的走向,但大多數情況,山川地勢的走向是符合天地大勢走向的,但這裏,天地元力的流向,似乎有點有悖常理,與山脈走向雖然一致,卻是逆流而行。

蕭九歌皺眉不語,天地大勢與山川逆行,若太過不尋常,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這裏的山並非是天生地養,而是人為出現的,就如新川州的龍屍山脈一樣,是他當初借用夢龍山脈布置的局。

但當時他是借時空,在其他位麵,對這裏布局。

而這裏的山脈雖然經久了風吹雨淋,歲月風華,但自其中卻散發著一股濃濃的祥和之氣,他一目望去,這裏的野獸動物也比其他地方來得溫順。

蕭九歌皺了皺眉道:“小和尚,當初,你們僧門前輩在涼州封印邪魔,大約方位在哪裏,你可知曉?”

慈悲小和尚回憶道:“據典籍記載,涼州苦寒,妖魔橫行,以人為食,禍亂人間,整個涼州之地,幾乎成一片煉獄,比之枯族肆虐,也不差半點,我僧宗先輩與道門高人聯手赴涼州,誅殺邪魔,鎮壓妖靈,又以血肉之軀化改變天地大勢,淨化這裏的衝天怨氣,才讓涼州重新恢複了寧靜。”

蕭九歌凝望著下方的山脈,久久不語,血肉之軀改變天地大勢嗎?分明是以無上肉身,模仿古之仙人,化為了山川河流。

這這便是古僧宗和道門的信念嗎?

誰說九界無仙?何為仙,首要便是護佑,這些人其實也能稱得上仙的。

蕭九歌漫步而行,山脈之中,靈草靈藥甚多,還有許多通靈的小獸,在樹林中嬉戲,在泉下打鬧,好一片祥和的景象。

一邊欣賞著風景,一邊前進,多了一份枯燥中的樂趣。

又行七百餘裏,山無盡頭,到時日頭快要降下了。

夕陽的餘暉,照耀之下,寬大而長的山脈籠罩在這金黃色下,像是傳聞中佛門的靈山,金光燦爛。

慈悲小和尚看著這幅奇景,默默停住,雙手合十,輕聲道:“我佛慈悲!”

蕭九歌輕笑一聲,點了點頭,整個身影忽然向前飄去,那裏竟然有一株上了百年的碧雲草,碧雲草已經長了上百片葉子,每一片葉子都如碧綠的雲氣一般。

碧雲草是一種祛毒靈藥,十年藥齡便為上品,二十年為上上品,百年碧雲草極為罕見,號稱可解天下之毒。

身影未落下,羊脂白玉一般的玉瓶便已經出現,蕭九歌右手伸出,一丈大小的手掌直接將那一片土地給從山上剝離出來,然後直接塞進了玉瓶之中。

這時三道淩厲的身影向著他的方向急速而來。

蕭九歌眉頭微皺,身體陡然間後撤,到了十幾丈開外,負手而立,冷冷地望著來人,很顯然,三人的目標是他,但是三人皆是一線境,他也不懼。

慈悲小和尚單掌豎立,不言不語,但腳下雲佛印自己而動,與蕭九歌貼後而站,相距了一丈遠。

三人,一男兩女,男子二十多一點的年紀,單眼皮,留著些許胡須,身穿一襲青衣,腰懸青翠色玉佩,十分圓潤,陽光而俊朗,身後的兩個女子也是上佳姿色,左手處女子的一身綠色裙裝顯得青春活力,右手女子一身火紅,再加上妖冶紅唇,顯得十分性感。

兩女的注意力在蕭九歌身上,目光中微微驚奇,向著蕭九歌點頭示意。

那男子怔怔地盯著百年碧雲草生長的地方,現在隻剩下一個深坑,他苦笑著呢喃道:“終究是慢了一步。”

男子輕輕轉身,向著蕭九歌拱手見禮道:“在下建平城慕容夜見過這位兄台,不知可否割愛,家父深中奇毒,急需這百年的碧雲草。”

他雖名夜,卻無半點夜的暗,看起來十分陽光。

他苦笑道:“也不怕兄台見笑,說實在的,在下已經尋找這百年碧雲草數月有餘,奈何一直無緣,若是兄台同意,我慕容家定有厚禮相贈。”

對方禮數周全,又是救父。

蕭九歌沒有直接拒絕,問道:“什麽毒,需要整棵百年碧雲草?”

慕容夜苦澀地道:“傳聞中的失心散。”

蕭九歌與慈悲小和尚聞之色變,失心散其名十分普通,甚至在普通人的江湖中便有一種毒藥叫做失心散。

但慕容夜口中的失心散顯然是修者世界中的奇毒。

身中失心散,會漸漸失去心智,而且心智會被他人控製,是修行界一種極端恐怖和無恥的毒藥,已經不顯於世間多年。

殺人的毒藥不可怕,控製人的毒藥才最為可怕,一旦控製了別人的心智,特別是被控製之人位高權重的話,對於很多人來說,那將是一場浩劫。

蕭九歌淡淡地道:“我若是不借呢?”

話音未落,慈悲小和尚便在後麵急急插口道:“別人為救父,是為孝,你怎麽可以不借?”

蕭九歌不理會小和尚,而是靜靜地看著慕容夜。

慕容夜臉色一陣黯然,輕聲一歎,痛苦地道:“百年碧雲草可比得上千年大藥,可遇而不可求,兄台不借,情理之中,夜不敢勉強,當下隻得回返,將父親先禁製起來,再走遍天下,不惜代價,也要尋到百年的碧雲草。”

這時,慈悲小和尚又衝著慕容夜開始教訓,道:“你身為人子,怎可如此對待自己的父親?”

慕容夜苦澀地道:“這位大師,是古僧宗的隔世傳人吧,教訓得是,隻是,我若不如此做,就隻能殺了父親,身為人子,我怎能下得了手?”

慈悲小和尚勃然變色,怒道:“你竟然還想殺了自己的父親?”

慕容夜悲戚滿麵,嘴唇哆嗦不停。

蕭九歌將碧雲草拿出,懸浮著遞了過去,說道:“我不借,但是可以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