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蕭王閣下相逢

玲瓏身體撞在了柳樹上,停了下來,蕭九歌也不繼續逼迫,原地站定,盯著羔羊一般的玲瓏。

“不要過來,你這個魔鬼。”玲瓏終於哭出聲來,尖聲叫道。

蕭九歌眼神如刀,冰冷地切入玲瓏已經哭腫的雙眼,寒聲道:“禍從口出,管不住自己的嘴,管不住自己的行為,就會為此付出代價,這個代價很可能就是死亡。”

說著,他豁然低頭,距離玲瓏的臉隻有幾寸的距離,緊緊地盯住她的雙眼,吼道:“修行界很殘酷,會死人的。”

“啊!”

玲瓏玲捂住自己的粉雕玉琢的小臉兒,隻是狂喊。

“關你禁閉,你卻要出來亂跑,非讓給你上一課,滿意不?”蕭九歌直起身子,向古聖峰走去,道:“若你不是青蘿師叔的女兒,不是幽若師姐的師妹,就憑你剛才背後對我出手,你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修行界就是這樣,正麵交鋒,對手可能還留你一命,一旦背後偷襲,被別人反擊成功,往往會死無葬身之地。

蕭九歌過了橋,踏上古聖峰,感覺背後有人凝注,他回頭,卻見幽若正在盯著他,玲瓏趴在他懷裏哭泣。

兩人靜靜相對,誰也沒有說話,幽若歎了口氣,回轉玲瓏峰去了。

蕭九歌低眉思索了一會兒,也向著古聖峰走去。

剛入出塵居,便聽得步大業在那裏歎息道:“你小子殘暴就殘暴吧,還要給人家小姑娘上一課,唉,非得在人家美少女幼小的心靈中留下一個創傷。”

現在的出塵居比蕭九歌第一次來的時候整潔了幾分,院子裏唯一能坐的地方,已然換了新的石墩,那倒下的圓桌也已經扶正。

步大業坐在那裏,正在倒酒,十分自在逍遙。

“一般的修行者,在她這個年齡早已接觸過這些東西了,是玲瓏峰對她的保護太過了。”蕭九歌不客氣地坐下,奪過一隻酒杯,聞聞酒香,一飲而盡。

步大業道:“你宰了兩個刑峰弟子,又將玲瓏峰的小公主嚇個半死,你想過這後果嗎?”

蕭九歌道:“當時的情況你也注意了,我是被迫反擊,我是為了保命。若因為這個宗門懲戒我,豈不是寒了宗門弟子的心?”

“狗屁的保命!”步大業笑罵,一邊倒酒一邊說道:“我還以為那個許風會和你有一番大戰,誰知道這麽窩囊,沒打兩下就掛了。”

“因為我足夠英明神武。”蕭九歌哈哈笑道。

“無恥!”步大業撇嘴道,“昨晚我被蒼老頭兒摔得幾個時辰起不來,你今日來是慰問我的嗎?帶禮物了沒有?我感覺許風那把劍就不錯。”

“又沒有摔死你。”蕭九歌翻了個大白眼兒,道,“我來是想知道一些有關鳳鳴峽的資料。”

步大業搖頭道:“鳳鳴峽的一切資料都在蕭王峰峰主手中,就算是宗主他們也不是太知曉,這丹心宗有兩峰最為特殊,一峰為逍遙峰,另外一峰為蕭王峰。”

蕭九歌眉毛上挑,當初他第一眼看見蕭王峰時,心裏總是隱隱感覺會和蕭王峰之間發生一些什麽,難道就是發生在現在嗎?

蕭九歌飲下一杯酒,起身向出塵居外走去。

步大業望著蕭九歌的背影微微搖頭。

蕭九歌曾多次在遠處凝望蕭王峰,這是他第一次登上蕭王峰,近距離觀察蕭王的一切。

太平峰讓人回到最初的寧靜,玲瓏峰有一種清新的柔和,刑峰之上還算靜謐自然,古聖峰上則籠罩著宏大剛正的氣息。

而蕭王峰,當人上來時,頓時會有一股恐怖的煞氣撲麵而來,千軍萬馬的戰場,無數士兵在廝殺,綠油油的生機勃發卻充滿著濃鬱的肅殺荒涼感。

眼前,千層階梯直通向上,兩邊是一座座石頭蓋成的小院,沒有任何裝飾,沒有其他顏色,唯有石頭的冰冷。

蕭九歌拾階而上,順著白色的階梯,緩步而行,他看過蕭王峰的介紹,蕭王峰至高處有蕭王閣,那是蕭王峰峰主居住的地方。

一路行來,所見的弟子當中有許多人身上都有非常濃鬱的血腥兒,似乎在常年廝殺中成長一樣。

蕭九歌快走到峰頂時,兩邊延伸的石屋小院戛然而止,白色階梯兩旁有種空曠的感覺,抬頭望去,眼前是一座二層小木樓,古舊無比,帶著悠久的歲月滄桑。

小木樓建在那裏,顯得無比孤獨,又十分堅韌和剛強。

“這便是蕭王閣嗎?”蕭九歌望著小木樓上掛著的已經掉漆的牌匾,蕭王閣三個字鐵馬金戈,他一直以為蕭王閣富麗堂皇,不曾想卻是這樣一座簡簡單單的小木樓。

的確,這小木樓太過簡單,簡單的讓人不敢相信。

蕭九歌繼續前行,走完白色的台階,上去蕭王閣前一個平地,那裏盤膝坐著一個人,或者更像是一具雕塑,除了眼睛,全身都布滿了石屑,恍若一體。

蕭九歌駭然停住腳步,他震驚的並非是此人如石雕,而是此人落地生根,與大地相連,應該是一直在此處,而他剛剛仰望蕭王閣時,卻一直沒有注意到此人的存在。

也許神識會忽略某些人的存在,但眼睛如何騙的了自己,剛才他本就什麽都沒有看到,可是當他走上來時,才忽然發現這裏坐著一個人,好像是這個人有意讓他看到的一樣,神秘萬分。

石雕眼睛盯住蕭九歌,道:“星辰戰體,還算不錯!”

蕭九歌拱手道:“見過前輩!”

石雕道:“前輩不敢當,你可以叫我石先生,你來蕭王閣是準備見峰主?”

“是!晚輩想從蕭師叔這裏了解一些事情。”蕭九歌點頭,露出一絲笑意,覺得石先生這個名字用在他身上還真是貼切。

“我知道你的來意,但他不會見你的,你還是回去吧!”石先生隻有眼睛會動,垂眼看著地麵,思索了片刻,作出這樣的回答。

蕭九歌從顧山而來,很多事情她都與牛忠交代過,這些丹心宗高層知道他的身份也很正常。

他疑惑的是為什麽蕭長水不肯見他,問道:“因為我隻是一個弟子,所以沒有資格嗎?”

石先生眼睛中有笑意,他笑了,說道:“這沒有什麽資格不資格的。不想見,就是不想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