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古聖策

有人說,長安城比大唐的曆史久遠。

有人說,龍魂學院比長安城的曆史久遠。

有人說,山海閣比龍魂學院的曆史還要久遠。

山海閣是一座小閣樓,古香古色,用的建築是人們說不出來曆的古木,或許早已消失在歲月的長河當中。

山海閣是龍魂學院的重地,若你不曾來,若你不曾見,你不會知道,山海閣無論是從哪一個角度看,都分明是一座女子的繡樓,而且是一座十分精致的繡樓。

繡樓裏的閨房,一定會是精致的閨房。

當蕭九歌踏入那道門時,才忽然懂得,何為山海閣。

眼前的景色變了,連綿不斷的巍峨大山,雄壯無比,無邊無際的大海,波浪滔天。

一篇篇高達上萬丈的經文典籍或刻在山內,或浮在海中,隨著山勢起伏,隨著海水浮沉,一道道人影穿梭在其中,那些是龍魂學院的弟子,無比的專注,在渴求著,在尋找著,屬於他們自己的功法。

東方莫寧被山海閣守護長老格外開恩,以非學院弟子的身份踏入了山海閣,正瞠目結舌地望著眼前壯闊的景色。

蕭九歌忽然心口一痛,一種來自遙遠的哀傷襲上心頭,恍惚中,他似乎又看到了那個夢,那個隱藏在霧中,流著淚的男人,那個風姿絕世的男人。

他好想知道,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他確信,那個男人絕不是自己的父親。

他相信,似乎和盤神有關。

蕭九歌連忙用手捂住了儲物玉佩,他的神識探了進去,那個和步大業在東海之濱秘境中得到的那本撕不爛弄不懂的竹簡正散發著微弱的青色光芒,與山海閣相呼應。

“我要回去修煉了!”蕭九歌開口道。

東方莫寧剛張開嘴,發現蕭九歌已經消失了,隻得搖了搖頭,如一個好奇寶寶一樣,觀看著山海閣內的山和海。

畢竟不是龍魂學院的弟子,一生之中也進不來幾次。

龍魂學院為每一個弟子都安排了獨立的院子。

蕭九歌回到自己的房子中,開啟了隔絕神識的陣法,但還不放心,自己又連續布置了數道陣法,這才作罷。

從儲物玉佩之中取出那冊無名竹簡,竹簡上籠罩著濃鬱的青色光芒,那光芒類似於生機勃發的竹子。

翻來覆去探索了一會兒,竹簡沒有任何異常,隻是煥發著青色光芒,與山海閣有一種若有若無的聯係。

蕭九歌分出一縷神識慢慢向著無名竹簡探去,有了上次在七畝地中的清泉吃了虧,這次小心了許多,謹慎了許多,一旦有異常,隨時準備掐斷與這屢神識的聯係。

當神識接觸到竹簡時,一切都來不及思考。

沒有反應過來,蕭九歌驟然出現在了另外一個空間。

這裏與山海閣內部的景象相似,但又不同,這裏的山如神話中的山,高聳無邊,比星辰還要巨大,這裏的海如仙界的海,遼闊無際,比天還要遼闊。

山上銘刻著一篇篇經文,海麵上漂浮著一篇篇經文。

那是一種古老的字體,古老到沒有年代,那字穩重,又飄逸。

蕭九歌怔怔地望著那些經文,與山海閣中又有不同,這裏沒有任何具體的功法,隻有對大道的闡述。

不懂的人自然覺得無用。

懂得人自然覺得欣喜。

蕭九歌就是懂的那個人,功法隻是一種途徑,大道才是根本,修行者修的不是功法,而是道。

他站在一座最高的山峰之上,視線無阻,看得很遠很遠。

他抬頭,山峰最高處有一株蒼老的古鬆,靜立不動。

有些眼熟,竟然和刑峰之巔那棵古鬆一模一樣,甚至樹幹上的紋理都沒有任何區別。

有些詭異。

蕭九歌皺了皺眉,向著古鬆前進,沒有多少路程,隻有幾步遠。

“這裏有路,有法,有道,有心!”一個溫潤渾厚的聲音在這空曠的天地裏突然響起,安靜漂浮著的一篇篇文章都有了波動。

“你是誰?”

蕭九歌目光微凝,他的前方不遠處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人影,那人影負手而立,一身白衣,如瀑如墨的長發披在身後,係著一根白色的頭帶,隨風飄動。

那個人不知何時出現,似乎一直就在那裏,似乎是突然出現,那種感覺說不出,道不明。

那個人影緩緩轉身,竟然是個青年,正對著蕭長天,微微一笑,道:“你是蕭家後人?”

蕭九歌沒有回答,怔住了,他從不曾見過這樣的絕世人物,他忽然發現,唯有“絕世”這個詞才能形容那個人影。

他轉身而來,輕輕地站在那裏,清澈的眼眸中似乎詩歌湧動,中規中矩的眉毛似乎巨筆揮劃,彎起的唇角似乎書經治世。

他渾身上下都充滿著書卷氣息,一身白衣,似乎有萬千華章遊弋,說不盡的瀟灑儒雅,卓爾不群。

蕭九歌想到一個字“仙!”

“你是蕭家後人?”白衣青年見蕭長天沒有反應,也沒生氣,便繼續問了一句。

“晚輩蕭九歌!”蕭九歌一下子被他驚醒,吸了一口氣,定住心神,他知道武道世界裏絕不可被年輕的容顏所欺騙,忙作了一揖道。

“唉!星邪當年說得果然沒錯!”白衣青年長歎道,眼中閃過一絲哀傷,霎時又恢複了最初的模樣。

蕭九歌茫然,不理解,不懂。

“逆天改命,逆天改命!”白衣青年搖頭歎了口氣,一指點在蕭九歌的眉心:“這是古聖策的進出之法,好好修行,我在九界等你!很多人在九界等你!”

言罷,蕭九歌迷惑中接受了一切。

白衣青年出現在蕭九歌的院子中。

不知多少萬裏之外,連綿起伏的山嶺當中,雲霧彌漫間,山花爛漫,一道身穿黑袍的中年男子正在花叢中拿著水壺給一株野花澆水,在他周圍有六道和他一模一樣的虛影,或坐、或臥、或在演練招式。

黑袍中年忽然間感覺有人在注視著自己,舉目向著白衣青年的方向看去,等他看到白衣青年時,手中的水壺忽然間顫動了下,濺出兩滴水,連忙行禮。

“醉生見過墨風皇尊!”

白衣青年,也就是墨風皇尊道:“照顧好你家少主!”

黑袍中年鄭重地應道:“醉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