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於侑樂醒來時,隻覺得屋內的燈光柔和又曖昧,渾身上下都使不上勁兒。

他試著握了握拳,幾乎感受不到自己的手指。望向頭頂,奢華水晶燈折射出的光再次眩暈了他的視線,身下蓬鬆柔軟的大床仿佛汲不斷取著他力氣,一時間,混沌的腦袋隻能推算出這兒是個他從沒來過的地方。

輕飄飄地躺了十幾秒,他突然清醒,他剛才被人襲擊了!

他記得,騎車回家的路上,突然有人衝上來問路。那人所說的地方不算遠,他就想帶他過去,結果剛帶著他走進沒有監控的小胡同,身後就衝上來幾個人,搶車的搶車,抓他的抓他,又等身後伸過一隻手捂住他的口鼻後,他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顯然,問路的和弄暈他的人是一夥的,但他不明白他們圖什麽,他的自行車嗎。

他試著起來,身體卻軟得厲害。忽然,房間門毫無預兆地被推開。他被聲響嚇了一個激靈,扭頭,一個服務生裝扮的人推進一輛餐車,後禮貌地衝他點頭又關門離開。

這樣一來於侑樂更確定這兒是個酒店,他掙紮著從**爬起來,僅僅這樣已經頭暈目眩得快要吐出來。因為動作,他才隱約覺出不對。低頭,果然,身上隻有一件浴袍,他自己的衣服全都不知蹤影,而浴袍裏麵,他拉著衣襟向裏看,空的。

在他昏睡的這段時間裏,不知道誰脫了他的衣服還給他洗了澡。這個念頭一出現,他也顧不上眩暈了,手腳並用地向床前爬,同時不住在心裏罵自己遲鈍,誰會為一輛自行車出動三四個人,車賣了連碗鹵煮都不夠付,值錢的是他這個人啊!一宗宗人口丟失的新聞在他腦內來回,瞬時讓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剛爬到床尾,門又開了。

於侑樂縮在**進退兩難,當看到門外進來的人時,竟有刹那的茫然。

除去臉,穆囂的身型確實和穆炎有些像,他又是歪著頭按壓著脖子走進來的,連動作都有些相似。

“你、你怎麽……”

穆囂站在餐車邊,顯然剛洗完澡,同樣除了浴袍什麽都沒穿。他慢條斯理地倒著醒酒器中的紅酒,“沒記錯的話,這還是你第一次開口和我說話。”

每每與穆囂單獨相處,於侑樂都十分難受,他隻知穆囂為人惡劣,卻揣測不出他的意圖。他看著那人放下酒杯拿著醒酒器慢慢走近,敞開的浴袍下,該遮的都遮不住,光裸的身軀同他這個人一樣帶著攻擊性。

某一個瞬間,未經人事的於侑樂終於明白過來,器官丟不了了,穆囂這是想要睡他。

這個想法冒出來後,他的心理震撼比之丟個把器官還劇烈,沒等他找空隙跑人,先有**兜頭澆下來,澆了他一個怔愣。酸澀又微甜的酒精快速浸濕了他的浴袍前襟,同時順著下顎和發梢滴落。

穆囂彎腰湊近於侑樂,盯著他不知所措的表情看,眼中的神色漸漸濃烈,“剛洗澡的時候仔細看了看,確實挺招人的,不怪穆炎護著。”話音落下,他順勢把人壓倒,人也親了上去,唇落在於侑樂下巴,舔舐掉酒液,然後在脖頸耳尖用了些力氣地咬。

人壓上來的瞬間於侑樂心裏隻剩一聲完了,他們之間的力量差距太過懸殊。別說自己現在這德行,就是他囫圇的時候估計都擰不過穆炎一條腿,當下更是隻有梗著脖子躲閃的地步。

“穆囂……你!”他們貼得沒有一絲縫隙,穆囂的反應於侑樂清清楚楚。他欲哭無淚,兩隻手又被死死鉗著,大腿被掰開**,酒精味道充斥在鼻間,隻讓他覺得窒息又惡心。

強吻沒有持續太久,在於侑樂心中卻是無盡的煎熬。他被禁錮的兩手抓在一起,互相抓破了一層皮,在穆囂摸上他腿根兒時他絕望地閉上眼睛,聲討無效,隻能顫聲哀求,“對不起……我跟你道歉,放開我……對不起!”

“哦?”聽了這話穆囂當真微微起身,饒有興味地看他,鼻尖蹭著他的臉頰,“你是哪裏做錯了要道歉呢。”

“……我、我不該說你沒禮貌,也不該、不該踢你。”除了這些,於侑樂再想不出他們還有什麽糾葛。

“這就對了。”穆囂挺滿意,他生來喜歡看別人可憐兮兮的表情。心情舒緩後,他拍了拍身下人的屁股,“乖一點兒,我就不弄疼你,你可以試試,我和穆炎,誰讓你更爽。”

胸腔中的噪音在瘋狂叫囂,於侑樂眼睜睜看著穆囂又貼上來,然後心一橫,用力咬了下去。他能感覺到皮肉在自己齒間破裂,沾染到唇上的**又在口腔中彌漫出了血腥味兒。

穆囂吃痛抬身,不敢置信地摸了摸下唇又蹭掉外湧的血。

於侑樂不敢放過絲毫空隙,趁人要撲上來揍自己之前先快速屈膝給了他一下,正中下身。

穆囂膝蓋一軟,不自主地跪在床前,啞著嗓子狠罵。

於侑樂看準時機翻身就逃,但剛跌下床,穆囂的手就伸過來,抓在他腳腕上的力氣大得像是能掰斷他。他掙不開,回頭正想再補一腳,穆囂卻先他發力,狠狠一拽將他整個人摔倒在地。

“給臉不要是吧?”穆囂咬著牙把人拖到自己身下,被同一個人踹了兩腳,還是這麽個小玩意兒,他覺得自己受了奇恥大辱,怒火壓都壓不住。他把人拎起來扔到床頭,翻了個個兒讓人背對自己跪著,當下更毫無憐憫之心,膝蓋壓在他腿彎兒處不讓動彈,一把掀起浴袍直至頭頂,扭了兩下綁住頭和雙臂。

剛才摔得那一下於侑樂磕著了腦袋,現下頭不僅暈還疼。他的臉被使勁兒按在**,窒息和疼痛同時侵襲,想呼救也叫不出來。他掙不開浴袍的禁錮,遍體生寒地感受著自己完全暴露在空氣中,又被擺弄成難堪的姿勢。

被穆囂貼上,他心理的不適要完全大於生理,他完全不能接受和一個男人發生關係,更何況以這樣的方式,絕望的當下,他的腦海中卻奇異的蹦出另一個男人的臉。

他盡自己所能地掙紮,就在他失力快要認命的時候,門猛地又被撞開。

來人胸口起伏得厲害,環顧了四周,後目光惡狠狠地瞪向穆囂,一甩手推翻了餐車。玻璃破裂和金屬撞擊聲隨之而來。

“……你怎麽來了。”

於侑樂聽到穆囂詫異的聲音,同時自己身上的重量也消失了。

他不知道來的人是誰,隻是格外感謝他。他還被浴袍綁著,磕絆著爬起來,下意識遠離聲源,中途踩到摔碎的玻璃渣都沒敢停,最終撞上了牆麵。

“你還問我?”臉孔精致的男人冷笑,眼中的傷心和失望讓他看起來格外脆弱,“你們玩兒得很開心啊,我打擾你們了是嗎?”

他們說話的間隙於侑樂掙開了浴袍,看清門後立馬就朝那邊跑,好在屋內兩人陷入衝突,穆囂沒功夫再管他。他本以為出了門就是走廊,誰知門外還是房間,匆忙中他看到了沙發上自己的校服外套,褲子和襯衫卻依舊不知所蹤,拽過外套後又出了一道門,他才終於跑上了走廊。

衝進電梯,他才知道自己在這麽高的地方,電梯快速下降,他的心卻一直吊著。出了電梯他低頭快步穿過酒店大廳,光著腳跑到了馬路上。他一身狼狽,不遠處還有行人晃動,外套裏裝著手機,一看時間,已經快十一點。

手機上沒有信息也沒有未接來電,焦躁的情緒加之身體的不適讓他隻剩無措。他顫抖著手指給穆炎打電話,隻是剛撥過去又被他慌忙掛斷。

赤腳站在油柏路上,他後知後覺腳底的傷口疼,被穆囂親近的厭惡感猶在。即使已經逃離那個空間,他依舊一陣陣地覺得惡心。內心的底線被翻攪,他不確定,電話打過去,他能不能說得出口,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握著電話站在原地,頭暈目眩的感覺再次襲來。

“……於侑樂?”

聽見有人叫他,於侑樂驚恐回頭,然後便看見元旌浩開著車停在了路邊。

元旌浩從車窗探出頭來,“真的是你、你……”看清於侑樂異常的模樣後他停頓片刻,接著幫他開了車門,“先上車。”

於侑樂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裏,此時元旌浩不帶多餘情緒,隻是關心的神情突然讓他安心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