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官

“如若我不許呢,我不許你的心裏有他,我是大金的大汗,天下的一切都應該是我的!包括你!”他命令的口吻讓我渾身一顫,我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我現在不想與他爭執我心裏的人應該是誰,我現在隻想逃開他的掌控,最好這輩子不要再讓我與他單獨相處,我不喜歡這種命令的方式,我更不能夠背著丈夫搞婚外情!

“即便是大汗不許,事情已然發生了,即便您是大汗那又如何,你也不能更改已經發生過的事。”

皇太極微愣,抓著我的手有些鬆了,我趁此機會想要逃開,卻不料他將我再次抓住,將我牢牢的扣住,灼熱的雙唇覆上我的唇角,即便我閃躲,他終究是霸道的吻上我的嘴唇,不容抗拒:“隻要我想,就沒有什麽不能改變的!”

那霸道的占有讓瞬間覺得眼前的人的可怕,想要將他推開,卻不料激發了他強烈的占有欲。我掙紮著,不料將旁邊的書架撞倒,堆在書架上的書灑落一地,書架落地發出劇烈的聲響,趁著皇太極分神片刻,連忙用力將他推開逃到門口,緊緊的拉著自己的衣領,一臉戒備的看著他:

“那麽大汗想要的是我,還是跟我相似的哈日珠拉?”

他微微一怔,眉頭緊蹙,抬眸看著我,伸手緊緊的扣住我的下顎,深邃的雙眸對上我的眼眸:“哈日珠拉……”他低沉的嗓音中帶著幾分冷漠,他看著我,捏著我下顎的手慢慢的鬆了,神色黯淡的後退兩步,此時的他再也沒了當時的氣焰。皇太極轉身負手,緩步走進文溯閣內的暖閣。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輕撫著胸口,恰逢此時聽聞文溯閣內發生響動的侍衛們集聚在了門口,見到我站在門口,連忙單膝點地行禮,詢問我為何深夜還在文溯閣,我推脫是睡不著前來文溯閣拿幾本書,誰料遇到了老鼠。侍衛們也半信半疑,將我送回了屋子。

一夜無眠,聽著屋外化雪滴水的聲音,在暖炕上獨坐到天亮,等著伺候的包衣奴才來為我一番梳洗,多爾袞也特地命人送來保暖的狐裘,看著那雪白的皮毛,到真真能感覺到他對這狐裘細心打理的程度,心裏暖意頓生,盼望著能夠早些見到他。

用了早飯見過哲哲之後,便又跟著圖美貝勒與拉布西希台吉在宮內四處遊走。宮內除了道路上的積雪被清掃幹淨以為,屋脊樹枝與院牆上的積雪都還安靜的躺著,許是現在天色明亮,依稀見得圖美貝勒的發辮上銀絲占了大半,皺紋橫生的臉上幾道淺顯的刀疤格外醒目。

“你阿兀就算再不對,到底也是你的阿兀,父女之間還有什麽不可化解的仇恨麽?當初他對你去察哈爾不聞不問,不過是因為他不能與族裏的宗親作對啊,烏倫珠,就看著歐布格的麵子上,原諒你的阿兀罷。”要我攙扶著前行的圖美貝勒拍拍我的手背輕聲說道,看著我的眼神也多了許多的慈愛。

我輕聲應下,不想再表什麽態度,隻是隨著圖美貝勒的腳步,走到八角涼亭坐下,吩咐人送來熱茶。

“聽說這紮爾莽部的格格也許給了墨爾根代青,烏倫珠,你沒有受委屈罷?”拉布西希台吉看著我,擔憂的問道。我輕笑一聲,緩緩道:

“放心罷,在貝勒府裏嫡福晉是烏爾赫尼姐姐,又有貝勒爺為我撐腰,沒人敢對我怎麽樣的。”聽我這麽說完,拉布西希台吉才露出放心的神色,卻又不知道該找些什麽話來跟我聊,好拉近關係。

正在此時,早朝過後的多爾袞與皇太極一同到了後院,見到我們一家人坐在一起,多爾袞的臉上也露出欣慰的表情,上前跟圖美貝勒和拉布西希台吉行禮寒暄之後,便站到了我的身側,握住了我的手:

“瞧你這臉色,昨夜又沒睡是麽?”他擔憂的看著我,伸手捋捋我鬢角的發絲。

“無礙的,不過是折床而已。”我淺笑的回應著,看著此時的多爾袞,我的心情也舒暢了不少,當真是應了那句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話。

皇太極的眼神從我們身上掃過,深邃的眸子裏所包涵的感情似乎沒人能夠猜透。他在凳上坐下,嘴角上揚,輕聲道:“這總讓烏倫珠在宮裏也不像話,這樣吧多爾袞,這圖美貝勒與拉布西希台吉是烏倫珠的家眷,就讓他們在你府上小住幾日,你看如何?”

“多爾袞多謝大汗。”多爾袞抱拳謝禮,轉頭看著我,明媚的笑意比此刻的陽光還要溫暖。

天聰五年春正月庚辰,皇太極頒下諭令,已故的功臣若是無後者,將其家產劃到其妻子名下。壬午,皇太極又從國庫中撥出銀兩製造的紅夷大炮完成,皇太極喜不自勝,還說什麽“天祐助威大將軍”。

乙未,以額駙佟養性總理漢人的軍民事物,漢人官員也得聽其差遣。

庚子,朝鮮國所貢物品不足,為國掩麵,皇太極將物品退回,修書一封譴責朝鮮的罪責。

三月乙亥朔,皇太極書諭大貝勒代善、三貝勒莽古爾泰及貝勒諸大臣,如若皇太極言行有失,可直言不諱。丁亥,有閱漢兵。

甲午,誅劉興祚,治其家屬的罪責,卻將其母赦免,由官府贍養。丁酉,朝鮮國又遣使者來送貢品,還替朝鮮國王賠禮上一次貢品缺量。

夏末秋初,天氣漸涼,在涼亭中擺上茶點坐下,安靜的享受著這午後的大好時光。這半年來經過多番調養,科爾沁那邊也送來不少的良藥補品,所以身子也比以前好了不少,濟蘭在一旁伺候著,跟我一起聽海蘭講從坊間聽來的奇聞趣事,海蘭濟蘭被我慣的沒個正行,跟我坐在了一起。

正說著高興了,卻看到海蘭濟蘭臉色一變,連忙站起來,我驚訝的轉身,看著身後站著的一身白袍的多爾袞,他伸手撫著額頭,大步朝這裏走來:“你們主仆幾個到挺開心啊。”

“貝勒爺吉祥。”海蘭濟蘭一同向多爾袞行禮,他罷罷手,一撩衣擺在我身旁坐下,海蘭跟濟蘭識趣的行禮離開,隻留下我們兩個人。我我拿起水壺為他斟上茶水,看著一臉笑意的多爾袞,輕聲問道:

“今兒個瞧你春光滿麵的,怎麽,大汗又指了哪家的姑娘給你了?”我打趣的說著,他伸手點著我的鼻頭,臉上的表情略微生氣,道:

“怎麽?你吃醋了?還真是呢,大汗說將我正白旗下孟阿圖的女兒許給我,樣貌也是一等一出挑。”他接著我的話說下去,我佯裝冷著一張臉,不去看他,他淺笑著捏著我的鼻頭,抓起一把鬆子磕著鬆仁:

“範先生說既然建立朝廷,那就不能隻有武將了,所以大汗和範先生就按照明廷的製度製定出了六部,分為:吏部、戶部、禮部、兵部、刑部、工部。這吏部是掌管文職官吏的任免、考課、升降、調動、封勳等職責,戶部則是掌管土地、戶籍、賦稅、貨幣、官員俸祿以及朝廷的財政收支等事物,禮部是掌管我大金的典章製度、祭禮、學堂、科舉和外事活動等,這兵部嘛,就是掌管這武官選用和兵籍、軍械、軍令及驛站等事物,刑部則是掌管律法以及刑獄等事物,工部是掌管各項工程、工匠、屯田、水利、交通等政令,這大汗思前想後呢,這戶部、禮部、兵部、刑部、工部分別由德各類、薩哈廉、嶽托、濟爾哈朗、阿巴泰執掌,烏倫珠你猜猜,這最為重要的吏部交由了誰執掌呢?”

多爾袞一臉神秘的看著我,我微愣,隨即笑笑,他這麽開心,肯定皇太極是讓他執掌吏部了,不過對於皇太極的決定到真的有些意外,他器重重用多爾袞這個我一向都知道,可是這個關於官員文職官吏的任免調動的吏部卻讓多爾袞執掌,到真是感到意外,難道他就那麽放心多爾袞,還是皇太極有其他的心思呢?

“怎麽,聰明如你,猜不到了嗎?”多爾袞的臉上露出些許的得意,我淺淺一笑,緩緩道:

“還有我猜不到的嗎,不過我隻是想不通這大汗為何將這最重要的吏部交由你執掌呢?對於這點,你有什麽想法呢?”

對於我的話,多爾袞沒有感到詫異,似乎我能猜到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他將剝好的鬆仁放到我手心,為我添上熱茶:“這個我也想過,不過暫時我還不想想這件事,五哥對於我執掌吏部的事耿耿於懷,若是日後不管在哪裏遇到他,你可得繞著些走,我怕他對你不利。”

我看著他認真的點頭,對於多爾袞的擔心我也能理解,當初皇太極登基,讓三大貝勒與他南麵同坐,共同接受朝賀,然而阿敏因屠城棄城被皇太極幽禁,從而三八貝勒手中的權利已經慢慢的收攏到了皇太極的手裏,如今皇太極聽了範文程的建議初設六部,可是最重要的吏部卻由多爾袞執掌而不是莽古爾泰,就連大貝勒代善的兒子嶽托都執掌了一部,唯有莽古爾泰卻沒有份,本來因為阿敏的事他就心生怨言,如今又因六部的事,恐怕這莽古爾泰要有什麽動作了。

過後不久,皇太極便頒下了諭令,這六部下每部女真、漢、蒙古人都設有承政官,其下舍參政各八員,啟心郎各一員。更定訐告諸貝勒者準其離主例,其以細事訐訴者禁之。諭貝勒審事冤抑不公者坐罪。除職官有罪概行削職律,嗣後有罪者,分別輕重降罰有差。並禁官民同族嫁娶,犯者男婦以奸論。又下諭令告諸貝勒,有過則改,還得積極上諫。

諭令頒布後,就證明多爾袞在朝中的地位更加穩固了,而且現在除了大貝勒與三貝勒,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秋日裏天氣晴好,我嫌在府裏頭待著煩悶,便邀了烏爾赫尼和音尼雅一起去郊遊,萬裏晴空,蔚藍的天空中沒有一絲的雲彩,雄鷹肆意的翱翔,那般酣暢淋漓。

策馬奔馳在城外的草地上,將所有的憂愁都拋給身後揚起的塵土,在河岸停下,看著潺潺的溪流與已經快凋零的樹葉,蹲在溪邊,用溪水將滿臉的塵土洗淨然而,卻在我蹲下之後,一顆石子掉進水裏,濺起的水花濺濕了我的衣衫。我氣急,站起身回頭,卻看著一臉身後不遠處站著麵無表情的莽古爾泰。

我本想開口大罵,卻不料他到先走到了我的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原來是烏倫珠福晉啊,我當是哪兒來的野丫頭呢。”

“三貝勒真會說笑。”我微微福身,恭恭敬敬的朝他行禮。

“我一直有件事想跟烏倫珠福晉請教,不知可否?”莽古爾泰抱拳,嘴角微微勾起笑意,看的我有些詫異。在我印象中這莽古爾泰和阿敏可是同穿一條褲子的,如今莽古爾泰這般恭敬,想必是沒什麽好事了。

“貝勒爺會什麽事要請教烏倫珠呢,我才疏學淺,恐怕解答不了。”我含笑推辭,對於莽古爾泰這種人,盡量是有多遠避多遠好了,別說我自己這麽想,就連多爾袞也這麽說了不是麽。

“是關於二貝勒阿敏的事,恐怕烏倫珠福晉逃脫不了幹係吧。”莽古爾泰雙眸透著寒意,即使嘴角上揚,我依舊能夠感受到那種眼神下所包涵的恨意。

“二貝勒?他的什麽事我脫不了幹係?難道是讓大汗饒他不死,留他一命麽?”我淺笑,故意岔開話題。莽古爾泰臉上的笑意消失了,直勾勾的看著我,右手緊緊的握著腰上掛著的佩刀,我對上他的眼眸,輕聲道:“怎麽,三貝勒似乎想對我下手,不過我卻不知道我哪裏得罪了三貝勒,需要三貝勒下手除掉我。”

“據說二貝勒在牢中發瘋當日,見了你,到底你對他說了什麽!”莽古爾泰凶狠的看著我,似乎想要抽出手中的佩刀搭在我的肩上,可是他顫抖的手出賣了他緊張的情緒。他在怕,可是他在怕什麽呢,他殺人無數,為何對不敢對我拔刀呢?

“我不過是說了因他屠城而喪生的無辜百姓,會在夜裏找他罷了,不過是一句玩笑話,難道就因為這句話逼瘋了二貝勒,我看著二貝勒平時也沒那麽膽小嘛。”我看著他,聳聳肩無所謂的說著。

莽古爾泰漲紅了臉頰,可是他卻一直在隱忍,忽然傳來烏爾赫尼的聲音,我望過去,烏爾赫尼有些驚詫,連忙走過來將我護在身後,朝著莽古爾泰行禮,莽古爾泰看著烏爾赫尼與音尼雅,聽到不遠處傳來的馬蹄聲,冷冷對我說道:

“烏倫珠福晉,希望你好自為之,男人之間的事涉足的太多對你沒有好處。”

我細細的想著他的話,卻怎麽都想不明白,為何他會說這樣的話呢。他翻身上馬,撥轉馬頭便離開了。烏爾赫尼拉著我的手,關心的問候著,聽到我說沒事才放心了不少,不過莽古爾泰對我不敢拔刀,還極力隱忍的事一直縈繞在心頭,到底是因為什麽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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