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

“喂!你帶我來這裏幹嘛?哈哈哈·······”梵鷲子雙眸如皓月般的迷人,直直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女孩兒。

她聳聳肩,看著他笑了一下,轉身看著這座塔所承載的所有的風景。

因為她也不知道要要怎麽樣和他說她似乎要離開了。他會生氣嗎?

趙愽伊大抵永遠不會忘記曾經有個脾氣超怪的人帶著她瘋,帶給她從未有過的奢望,讓她不再覺得孤單,不再覺得這個世界上她的存在就是個笑話。他是第一個對她好的人,他帶過她去過很多地方,從最初的水族館到現在的古塔。盡然在她沒有完全意識到的的時候,他們已經走過了那麽多的點點滴滴,正是因為他,她才有機會能交到那麽多的好朋友。傅子夫,周助還有那個深沉難測的伊蘇。他們都對她很好,她真的不敢相信在她孤獨一人度過了數十載後,盡然還有人願意對她這麽好,甚至是義無反顧。

越是如此,越讓她覺得此刻的自己有多麽殘忍,就像對別人生生的淩遲所遺留下得痛還有那難掩的寂寥。她有時候很討厭他們,討厭他們對她那麽好,讓她一次次的心軟。

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滴滴落下,灼傷了她內心最柔軟的那份悸動。她相信這個人是真的很喜歡她,不然的話是不是不遠萬裏追到這裏,雖然平時沒有給過她好臉色,而且還霸道的要死。即使她每次都找各種理由遠離他,無數次對他發難。但是他還是那樣,從來就沒有變過。

不!

應該是不想改變吧!

但是無論怎樣她現在要走了,或許以後會有機會在見麵,但是她卻不會給現在的決心留下絲毫的遲疑,她有她要的東西。所以隻能對不起他了。

梵鷲子眉頭緊鎖,他看的出來她今天很不對勁。但是無論他怎麽問她就是不告訴他。這個丫頭總是喜歡給他添亂,不過他又不不承認他很享受,又有幾人能夠有幸遇見今生今世那個可以生死相依的人呢!他真的很幸運了。他真的不強求什麽,隻要能和自己在乎的人在一起,其他的都無所謂。

“小伊你沒事吧?”梵鷲子試探的問。

“不要那麽叫我!”吼聲一陣,夾雜著顫抖的呼吸。

梵鷲子渾身一頓顫栗。他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短短的兩年裏她從來都沒有這樣和他說話,他熟悉的隻有冷漠,不可一世的孤傲,還有後來的小瘋子般的活潑。即使那時候傅子夫對他們橫加阻攔,但是她一直很依賴他,聽他的話。他還記得她曾經說過她想一直身邊有他在,因為那樣的話她才是最開心的。他當時感動的抱著她轉了好幾圈,知道頭腦發暈才將她放下來。

可是為什麽她這一句話會讓他感到莫名的惶恐,就好像手裏重要的東西一片一片的消失掉的感覺。

梵鷲子看著落寞的身影,說話的聲音發顫,“小伊你說什麽呢!我不是很早之前就這麽叫你了嗎?”

對不起!對不起···!梵鷲子原諒我。趙愽伊心裏懺悔,隻是希望這一刻的痛苦快一點過去。

她不敢轉過身,她怕麵對著他的時候,心裏的決心會瞬間土崩瓦解,頃刻間會碎成紙片,最後受傷的不僅僅隻是她。

她雙手緊握,掐的自己的肉都在嘶鳴。咬緊牙關吼道:“我說不要那麽叫我!你聽不清嗎?”空寂像偌大的網子一樣籠罩在上空,兩個同樣撕扯的心髒一樣的交纏在這股黑色的網子下,痛苦蔓延,支離破碎。

好靜!為什麽此刻突然變得這麽安靜?他沒有生氣嗎?為什麽此刻竟然這麽擔心那個人的樣子,他會難過嗎?可是為什麽她此刻這麽難過,第一次這般的苦過,似乎體內所有的情愫都化作這一滴滴淚水傾訴出來,弄得她的呼吸都痛。

“哈哈哈·····,趙愽伊!······你他媽的知道你在說什麽嗎?”梵鷲子發狂。

他不知道趙愽伊到底怎麽了,但是他絕對不會允許她這樣對他說殘忍的話,他們不是已經在一起了嗎?為何她現在又說出這樣的話?

趙愽伊突然轉身對著他,滿眼都是晶晶的淚水。在月光下折射的發光。她咧嘴一笑,殘酷猙獰,陌生又熟悉。繼而她突然捧腹大笑,就像個瘋子一樣演示著自己最華美的墜落。

“你沒事吧!小伊!”梵鷲子話剛落,人便已經閃到她身旁,抓住她的肩膀擔心的要死。

啪!

梵鷲子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他不相信趙愽伊會打掉他的手。他的眼裏盡是迷茫,像化不開的霧,徹透便全身每一哥毛孔,讓他呼吸都難。

“哈哈哈···,梵鷲子你是笨蛋嗎?”趙愽伊笑的狂傲,眼裏全是輕蔑至極的冷漠,足以殺了他。她抬手指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抱歉!我們之間的遊戲也該到此結束了,我呢?明天就要走了!”

趙愽伊邊說邊將視線移開,內心掙紮的想要把話說的更加殘忍,隻有這樣他們才會徹底斷掉。

她視線落在遠處的燈光下,那裏靚麗的光閃著光暈,讓人很容易迷亂。“之前謝謝了!如果沒有你我或許不會走到現在。哈哈哈·····,但是我記得這一切都是你自願的!所以不要說什麽讓我走!”

騙人的吧!

她憑什麽在給他希望之後就不負責任的一走了之!那又憑什麽對他之前那麽好!她都不知道他會難過嗎?

梵鷲子隻手捏了捏自己發痛的眉心。她剛才笑的是那麽的殘忍,是魔鬼嗎?魔鬼估計也不過如此!他突然發現他對她很陌生,對啊!他似乎自始至終對她都一無所知,所以才會出現現在這樣的情況,他突然不知道要怎麽回答她了。

“既然你什麽都不說,那我就當你默認了!那···再見!”語氣寒冷,卻也薄涼無比。

梵鷲子突然大掌一揮,身形高大的壓過來。碾碎似得抓過她的手腕,看著不斷掙紮的她,笑的嗜血不帶一絲情感。他大手往前一帶,趙愽伊便更靠近他一分,他凝視著她,仿佛要把她深深的輟進眼裏。“遊戲?哈哈哈·····,不會吧趙愽伊你盡然也會說出這般無情至極的話來,當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可惜我從來就沒有當過這是場遊戲,即使是也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趙愽伊第一次這樣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梵鷲子的可怕,她的骨頭都快要被這股怨氣給碾壓個粉碎了。他真的生氣了!總是在拚命掙紮,還是躲不掉。牽製在她手腕的那股力道仿佛是地獄羅刹,有種要被吞噬幹淨的代價。恐懼在她眼裏泛濫開來。

趙愽伊眼中輟著的恐懼讓發狂的梵鷲子神智恢複了過來。心裏的怒氣也變得煙消雲散,他受不了她的一丁點傷心難過。

他抬指拂過她的臉頰,上麵的濕濕點點讓他心髒猛的一下窒住。“害怕了?”

“放開我!”趙愽伊聲音顫顫巍巍,夾雜著戚戚惙惙的哭腔。

梵鷲子伸手將她攬入懷中,他知道她肯定是因為其他的不得已才會對他說那些話的。比起這些他此刻更加關心她,他不想她受到一丁點傷害。

待趙愽一平靜下來,梵鷲子才板正她的小臉。“到底怎麽了?不許說謊,你騙不過我的!嗯?”

趙愽伊卻不確定了,她要怎麽說,她不想把他牽扯進來,但是沒有他的陪伴她又何其的害怕。但是以前的生活她不想在過了,她想像個正常人一樣,一樣可以笑可以和自己喜歡的人談天說地,可是為什麽唯獨這一點的卑微要求都那麽難!她到低犯了什麽錯,一定要這樣痛苦一生。

不!

趙愽伊猛烈的搖頭。

梵鷲子按住她不安的腦袋,將她攬的更緊了。她的害怕顯而易見,那麽脆弱,那麽讓他心痛,到低發什麽了什麽事情才會讓她這麽發狂。

夜色濃烈的像鋪開的墨,渲染的就連空氣也變得黑寂可怕。

梵鷲子將趙愽伊送回宿舍,站在樓下望著那個亮了些許時間的房間,此時已經是一片黑暗。他從回來的路上就沒有停止過思考,既然她不想說,他自然不會強問。

良久才轉身離開,這裏他們已經待了一年了。這一年裏他們過得很快樂,傅子夫最後也成為了趙愽伊正大光明的好朋友。而傅子夫和梵鷲子的也變成了好哥們,雖然彼此相間也還是臭著臉,一副不願意搭理對方的樣子,但是他們內心彼此已經將對方當成最好的好朋友,當然同樣是對手。

如今他們都在,隻不過K樂隊很忙,在這裏的時間也短暫的很,他們偶爾會回來上課,順便帶點好玩的東西給趙愽伊。所以這一年了可以說是他們兩人獨有的時光,他們去過很多地方,看過鯨魚,騎過大象,還穿過森林,漫步在大沙漠······

太多了,可是他卻一一都記得清清楚楚。

正是因為有這些他才會如此的堅定他們會一起走下去,這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愛情有時候真的很奇怪,可以輕而易舉的將人變得混沌不堪,也可以不折不扣的讓人快樂,幸福!而他卻已經戀上了這種感覺,此生不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