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談判的地點與第一次談判的地點是一樣的,冷興與鬆橫來得很早,他們帶了很多人,還都別著家夥,很顯然,都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了,要是再談不攏,就隻能鋌而走險了。

女孩是挽著沈君的胳膊進來的,兩人一進來就懶洋洋的靠在了椅子上。

她乖巧得像個軟萌的小妹妹,把葡萄的皮扒下來,一顆一顆喂到他嘴裏。

沈君也並沒有太在意冷興與鬆橫這兩人,吃著葡萄,輕輕的笑著,非常開心。

冷興先開了口,“七天過得可真快啊,沈總佳人在懷,可是把我們這些人都忘幹淨了?”

“怎麽會呢?”沈君吐了口葡萄籽,細細的笑著,“我得了這麽個佳人,這七日是樂不思蜀,但我還是記得這個佳人是怎麽來的,這丫頭不錯,很合我的口味,還得多謝冷哥相讓了”

“這丫頭我可是求了好久都沒有能求到手,就這麽送給沈總了,多少有點不甘心的”

“都是道上混的,鬆哥在此做個見證,既然我向冷哥討了這個女人,自然不會讓你吃了虧去,冷哥想要什麽,隻要我能給得起,隨便挑……”

“我沒有沈總那麽大的野心,隻想找您討回屬於我的東西罷了”

冷興摸著下巴亮出了底牌,會議室裏突然就安靜了,所有人都在等待著沈君的反應,就連他懷裏的小狐狸都惴惴不安的看向了他。

雖然事先已經說好了,這裏的情況也都是按照她寫好的劇本在發展,但是這位大爺陰晴不定的,誰知道他會不會突然變卦。

片刻之後,沈君不明就裏的怪笑了兩聲,十分痛快的就答應了,“嗬嗬嗬,好,是我先向冷哥討了東西,冷哥既然就這麽一點要求,我若不同意,還說我不近人情了呢,以後濱城你們倆分,我退出”

對麵的兩個男人互相看了一眼,都鬆了一口氣。

冷興拿了一份文件過來,遞給了沈君,“沈總口說無憑,不如立個字據?”

“立字據?嗬嗬嗬嗬嗬……”沈君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冷哥,我們是在販毒啊,我要是違約了,你能拿著字據幹什麽?到警察局去告我嗎?若是連這點信任都沒有,我看也沒必要再談了”

“哎哎哎……沈總別生氣”鬆橫見他變了臉色,立馬站起來打了個圓場,“他也就是開個玩笑,沈總您火力強,他這不是怕您才這樣做的嗎?我們這好不容易達成共識,沒必要為了這點小事鬧出這麽多不愉快,頂樓會所,我們好好喝個酒,給沈總賠個禮,怎麽樣?”

“不必了,我不喜歡湊熱鬧”沈君話音剛落,懷裏的女孩就接了上來,還狠狠的掐了一下他的手,“你不喜歡我喜歡啊,鬆哥都開口了,別掃興了,一起去”

“好啊……”他很自然的順著她的話接了下去,“既然我的小狐狸喜歡,那就一起吧”

到了喝酒蹦迪的場子,滿眼都是紅紅綠綠的燈,紅紅綠綠的酒瓶子,鬆橫與冷興都笑嗬嗬的輪番與他敬酒,說的也無非就是些平日不懂事得罪了,沈總大人有大量的話,最好笑的就是,希望這次達成共識之後,上了岸能好好相處,不要再起什麽衝突了。

沈君原本就不是很喜歡這種寒暄客氣的場合,小狐狸一進來就端著酒杯跑到了那一堆小弟裏麵吃喝玩樂了,他隻能坐在這裏,陪著這兩個人,時不時的回應兩句,喝著酒,彎著嘴角輕輕的笑著。

酒過三巡,冷興突然滿頭大汗的捂住了胃,嘴唇都發紫了,手指顫抖著,“你在酒裏下毒……”

沈大爺一臉無辜的攤了攤手,特地倒了一杯他們瓶子裏的酒,毫無防備的仰頭喝了下去,“我要是想弄死你們,怎麽會用下毒這麽麻煩的方法呢?你看,不是我……”

鬆橫也感覺到不對勁了,整個人都蜷縮在了沙發上。

很快,這個酒場的人全都瑟瑟縮縮的倒了下去。

女孩拿著一個空酒杯從一堆倒地不起的壯漢裏跳了過來,抽出了沈君腰間的槍,拍在了茶幾上,“上吧,解決了冷興和鬆橫,別說二分之一了,整個濱城就都是你的了”

沈君放下了手裏的杯子,鄙視了她一眼,“就這?這就是你的計劃?”

“我還以為你有什麽驚天動地的陰謀呢,難怪你一定要讓我把談判時間延後到晚上,就是為了趁這個時間來下毒吧,就塗在杯口上,方才就算鬆橫不提議來喝酒,你也會以慶功的名義拉著我們過來。”

“你故意離開,到他們的隊伍裏去敬酒,就是為了避免有漏網之魚,搞了這麽半天,還得讓我親自動手,這麽多人,我一個一個得崩到什麽時候去!”

“誰讓你把他們都殺了,殺兩個領頭的,剩下的就蹦躂不起來了”

“那你來……”他隨意的將茶幾上的槍朝她推了推,“去,殺了他們”

女孩愣住了,看著茶幾上的那把槍,咽了口口水,脖頸都跟著顫抖了一下,見她遲遲沒有動手,沈君挑著眉毛問了一句,“這麽?不敢?”

他氣呼呼的瞪了他一眼,坐到了他旁邊,“我當然不敢了!我雖然是道上混的,但平日裏最多偷點東西,殺了人我就成殺人犯了,你有本事讓警察查不到,我可沒本事!兩槍就能解決的事,你要是不想親自動手,讓江海來不就可以了”

“可是我就想看看我的小狐狸殺人的樣子”

沈君眯著眼睛,慢慢悠悠的將茶幾上的槍硬塞到了她手心裏,湊近了她的耳朵,“小狐狸,你這麽聰明,應該知道我在試你吧,既然知道,你就要讓我放心,因為我從來不相信主動接近我的女人,要是不動手,你就到地府給他們賠罪吧”

“可以是可以”玫瑰小姐突然換了語調,眼神都變得妖豔了許多,“不過,我就是怕啊,沈總要是見了血,一會兒會倒胃口的”

她輕輕摸上了他的手,這冰冷的溫度,讓沈君的身體都顫抖了一下。

還故意湊近了他的耳朵,“采臣哥哥,你確定我隻在他們的杯子上下了毒嗎?”

沈君立馬推開她,剛站起來就感覺到自己不對勁了,全身血脈賁張,熱得發紅,額頭滲出了汗,脖子被逼出了青筋,連眼眶都變紅了,“小丫頭片子!你給我喝了什麽!”

他整個身體都要炸了,說出口的話都帶著濃厚的熱氣。

“給畜生配種的藥”女孩不疾不徐,還是輕輕的笑著,“這藥,雖然見效慢一點,但是為畜生準備的嘛,很烈,聽說,還憋死過人。現在船上就隻有我一個女人了,沈總要是不願意碰我,就慢慢享受吧,等船靠了岸,你估計也和他們一樣,是個死人了”

“你也不用生氣,來之前我就想好了,我要是搞不定你呢,就隻能采取極端手段了,聽聞你們沈家書香門第,叔叔伯伯們不是企業家就是大文豪,我要是隨便拍幾張照片捏在手裏威脅你,以後住豪宅,開豪車,想想都開心啊,采臣哥哥,你好好考慮考慮,我去洗個澡,等你哦……”

她衝著他拋了個媚眼就走了,沈君一頭的汗,眼眶猩紅,站都站不住了。

江海想去扶他一把,他抬手攔住了,扶著牆壁一步一步的走回了房間。

果然是隻狐狸,果然是的!這小丫頭片子,是我太小看她了,憑一己之力將這艘船上所有人都玩弄於股掌之間,是我被她騙了!她怎麽可能是小陽!怎麽可能!在道上混的女人,靠偷東西長大的女人,什麽男人沒騙過,什麽手段沒使過!這隻小狐狸,我要了你的命!

衛生間的水聲嘩嘩啦啦的響,連鏡子都被水霧染得朦朧了。

她慢慢擦掉了上麵的水汽,看清楚了此時此刻的自己。

裹著浴巾,光著腳,沉著臉,披散著頭發,發間還一滴一滴的淌著水。

眼神裏像是沉澱了很多心事,再不像往日拿番靈動了。

她重重的掏了一下自己的耳朵,像是在和誰賭氣,她知道他能聽到,他能的!

片刻之後,她還是冷靜了,深呼吸了一口氣,抬手摸了摸鏡子裏的自己。

女孩對著鏡子扯出了一個給沈君的標準笑容,甜甜美美的,拿了個擦頭發的毛巾就出了門。

沈君是踹門進來的,就像是頭發了狂的野獸。

她將剛擦完頭發的毛巾扔到他身上,翹著二郎腿坐在了床邊,狡黠的笑著,“怎麽?采臣哥哥?憋不住了?”

沈君隻瞟了她一眼,凶狠的朝她撲了過去。

總控室裏的刑明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將手裏的水杯摔在了桌子上,“關了!”

餘臨看了看他,示意其他的警員按下了監聽器的開關。

“老大……這……這沒辦法的,從我們製定這個計劃的第一天開始,就知道這是肯定的,沈君為人太過謹慎了,別說冷興與鬆橫給他塞的女人了,就連警方派出去的臥底,都沒有成功接近的,短短七天,有這樣的成就,說明行動很成功,我們……”

餘臨話還沒有說完,刑明就推開他離開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