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高盛再一次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鋪著雪白色床單的**,身上蓋的被子上還有一個紅十字的標誌。提供最好的體驗

他的耳朵還是蒙蒙的,腦袋裏麵還是見到噴油時的景象。

“你醒了”

這時一個銀玲般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高盛側頭看去,隻見來人穿著白大褂,頭上帶著白色的醫生帽,臉上一幅大口罩,脖子上掛著一個聽診器。口罩上麵,柳眉下,是一雙清澈的大眼睛。

隻有從那人挺起的胸部和那娟秀的眼睛上,高盛才能辨別出這是一個女性。

“娘們老子都有兩年多沒有碰女人了”高盛心裏想著,嘴裏問道:“這這是什麽地方”

“醫院你已經昏迷了三天了,身體現在感覺怎麽樣”女醫生說道。

“我怎麽能在醫院呢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完呢不行,我得走”

高盛說著話,掀開被子,就要下床。可能是因為在**躺的時間太長的緣故,他這劇烈地一運動,頓時感覺到眼前金星銀星直冒。身體一歪,女醫生趕緊伸手去抓他的手,想將他的身體扶正。

然而就是很不湊巧的是,他的手鬼使神差地劃過她的手指,一下抓到醫生的胸前。

頓時,高盛就覺得抓住一團柔軟的麵包,實在借不上力,身體一側就幢進她的懷裏。與此同時,他額頭上的汗珠子刷地就流了下來

“你”

銀玲般的聲音立刻變成了斥責的口吻,但是當她看清懷裏的高盛痛苦地閉著眼睛的時候,似乎忘記了自己的胸前還抓著一隻鹹豬手。

她聲音馬上變得溫柔起來:“怎麽了你現在體內缺少能量,還不能猛烈地活動。”

說著,她用自己的身體將他頂了起來,扶著他靠著床靠上,然後再搬開那隻抓著自己胸部的手,順進被子裏麵。

半天,高盛才從眩暈中清醒過來。想起剛才手裏好像抓著一隻麵包的感覺,高盛的心跳就過速。

“對不起剛才不小心,不是故意的”

高盛說完這話,就見那個女醫生眼睛裏顯得羞澀地避開了。他猜這時女醫生的臉一定是紅透了心裏想著這個,忽然手在胸口習慣地摸了一下。馬上大驚失色

“沒了壞了,我的地圖沒了”高盛叫著,一把將胸口的衣扣解開,露出光澤白皙的皮膚。心裏更是納悶,嘴裏問道:

“大夫,你們怎麽搞的把我身上的地圖搞到哪裏去了我的皮膚怎麽也變白了”

他一邊問話,一邊把那件條紋的傷員服脫了下來,**著白燦燦的上身。然後又拉開腰帶,向裏麵看,看他的羊皮卷是不是在那裏麵藏著。

“你被送來的時候,除了一身油不拉幾的工作服以外,什麽也沒有在場給你洗澡的幾個人都可以作證的”

“是嗎”

高盛聽到此話,回想起最後自己發狂地跳進蓄油池裏,估計是掉在那裏麵了吧。失望地躺在**,雖然有些懊惱,但一想到井都打完了,他的價值也就結束了,於是心裏馬上舒服了一點。拉上被子,又閉上了眼睛。

心裏想著,他又一次睜開了眼睛。隻見那個女醫生已經不在床邊了,取代她的是幾張大老爺們的臉,他們正笑眯眯地看著自己。尤其是嚴鬆那鍾馗似的笑臉把高盛嚇了一跳

“八井,你小子醒了”

身材魁梧的嚴局長和顏悅色地問道。

高盛疑惑地問道:“嚴局,怎麽是你們那個她醫生呢”

“哪個醫生查房的醫生剛走。你都兩天沒進食兒了,來這裏是你嫂子給你熬的小米粥。”

這時老黑把一碗黃燦燦的小米稀飯端到他的麵前,碗裏還有一支不鏽鋼的勺子。

高盛臆想起剛才的情景,覺得自己有點那個了,說了一句:“可能是太餓吧。”他就抓起勺子,舀起一勺小米粥未進嘴裏。

邊吃邊還含糊糊地說道:“香老黑,嫂子煮的粥就是香老子多久能娶一個像嫂子那麽賢惠的老婆就滿足了”

吃到後來,他嫌勺子吃得太慢,幹脆端起碗湊到嘴邊,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不幾秒鍾,小米粥就見了底兒。

一碗粥下肚,高盛覺得身上有些力氣了,伸手抹了抹嘴,對嚴局長問道:

“嚴局,你不在你的大班椅上坐著,跑這來幹啥”

“你小子還說呢你現在可是大名人了,大富翁了。你那高八井的名字,連總公司都知道了上麵天天打電話來問你的情況,我能不來嗎”

高盛一聽這話,馬上作出一幅非常失落的樣子說道:

“哦,我還以為你老人家良心發現呢,結果是老子自作多情”

嚴局長伸手在他後腦勺拍了一下說道:“你小子少廢話人好了,就別賴在**了你那裏還有一堆手續沒有辦呢。”

“什麽手續我可是跟你們簽過合同的哦,你們可別看著我八井打出了油,就變卦了”

“媽的,你把我們國家說成什麽了,土匪啊你現在是再大的富翁,我老嚴也不眼紅你後麵那些賣油協議,輸油管道工程建設等等一屁股的事情,不管了”

高盛一聽這個,馬上接口說道:“我錯了還不行嗎那些東西當然要了不過我現在可是沒有錢哦,建設輸油管還是你來吧。對了王柯,我們那些兄弟們怎麽樣了趕緊扶我去看看他們”

“大部分都出院了,隻有少數幾個還躺著呢,三層平台上中毒的四個人中,石頭和老丁”

說道這裏,王柯哽咽了,眼中噙滿了眼淚說不下去了。一旁的老黑這時也把臉扭過去,背身對著高盛。高盛立刻有種不好的預感

“石頭和老丁怎麽了”高盛雙手扶住王柯的肩膀搖晃著他焦急地問道:“快說呀我得王工程師”

“他們死了嗚”

高盛一聽到這個噩耗,雖然已經有所準備,但是心裏還是如千斤巨石猛地撞了一下,悲戚的感覺湧上心頭

無聲,無聲,還是無聲

他的眼睛發紅,但是沒有眼淚

他的心中顫抖,但是沒有哭聲

聽到王柯的哭聲,高盛似乎想起什麽,忽然高聲地吼道:

“娘了個痹,哭什麽哭石頭和老丁不會希望我們哭的大老爺們也不能哭你知道嗎”

高盛再一次反複地搖著王柯的肩膀,吼著:

“我們決不能哭”

嚴局長看到眼前的這一切,心裏發酸。高盛醒來,沒有問他的井,而是問他的人。單從這一點,嚴局就已經感動了。

這是一個多麽團結的隊伍啊他似乎知道了為什麽他們用那麽破爛的設備,打出了一口舉世皆驚的油井

這是一個多麽堅強的人啊難怪他能夠忍受別人的白眼,承受住一次次的失敗,直到今天的奇跡

這不是老天爺的眷顧這是他們自己創造出來的奇跡。

“老黑,石頭和老丁的後事誰在負責還有他們的家人來了沒有咱不能虧待他們。”

“嗯,兄弟正在湊錢,準備給他們兩個辦一個風光大葬,讓他們在那邊能走好”

“錢的事情你們別管,我去借”高盛搶過話頭說道。

“算了吧,老大。你為了這幾口井,為了給兄弟們發工資,改善夥食,口袋早就掏空了,而且還背了一身的巨債,你從那裏借錢呢”老黑這時一口否決了高盛的話。

“油,我們有原油呀我們不用借錢了。”高盛接著向嚴局長問道:“嚴局,我們的油賣給國家能有多少收入你先預支給我兩百萬,我要送我的兄弟上路”

“不,不預支”嚴鬆局長非常肯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