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恐懼是有先例的,我知道幫會在受到潛在威脅的時候,是絕對會采取拋棄戰術的,那就是在第一時間滅口。

那一年,我們在黑山省城出事了,結果參加行動的六名弟兄四死兩傷,三哥就是在那次行動中不幸掉腳的。

黑山省城的江北第一村是遠近聞名的暴村,家家都是百萬富翁,原因很簡單,城市擴建征地,大量的土地被征用了,農民失去了土地,但卻得到了他們一輩子都不可能賺到的鈔票,每戶按人頭,每人五十萬,最少的都在一百萬以上。

其中,村委會主任,也就是俗稱村長的周阿太一家分得最多,也貪了好多,他利用自己是村長的便利條件,私下裏多報了幾十戶根本就不存在農戶,結果開商並沒有認真核對,都是些刁民,動遷安置還要指望村長幫忙搞定,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這個情報是幫會一個中層幹部也就是組長級的弟兄提供的,那個組長是三哥陳雲峰的手下,叫邵奇。

那時我們剛剛拿下天倫華星,我們兄弟幾個經常在老五的五色鍾情酒吧聚會。那天在五色鍾情的大廳,我和老五坐在沙上看絲路模特隊的表演,我喜歡那種美腿如林的感覺,看著小舞台上一個個亭亭玉立的青春美少女,亮著光鮮的大tui在眼前走來走去,心底就有一種要撲上去的yu望。

這時,三哥帶著一個手下過來了。

陳雲峰說:“老四、老五,有個生意,我們樓上去聊聊,怎麽樣?”

我說:“好好,三哥,你看看那個,就是最前麵的,那個叫‘晶晶’的怎麽樣?”

“嗯,不錯,看上了就讓老五給你留著,走我們上去先談正事。”三哥說道。

老五說:“哪個,就那個大個是吧,好沒問題,今晚歸你了,上去吧,看看三哥帶什麽好生意給我們。”

五色鍾情的二樓,老五的辦公室。

三哥把他的手下,那個叫邵奇的組長叫了進來,三哥對邵奇說:“把你知道的情況跟四哥五哥說說。”

邵奇就點了點頭,說道:“我馬子是星光燦爛的一小姐,昨天晚上我去找她,她在手機裏說晚上陪一個大老板,叫我夜裏不要打擾她,ma的,我一想,不對啊,咱是黑龍幫的人啊,大小還是個組長,我不知道就算了,眼不見心不煩,可是我知道了,就不行!”

老五笑了笑扔給邵奇一根煙,說:“簡單點,挑重要的說!”

“嗯,嘿嘿,我怕太簡單了說不明白。”邵奇把煙點上了,接著說道:“簡單點就是後來我帶了幾個弟兄去了那個夜總會,本身這家夜場就是咱們幫會保安的,那邊負責的是五哥的手下,也都認識,就讓我上去了,當時就把兩個都堵在包房的套間裏麵了,沒說的啊,上去先是一頓胖揍,然後就是訛錢,老家夥當時就套出一張卡,說隻要饒了他,這卡上的錢就都歸我們了。”

邵奇頓了頓,接著說道:“幾位大哥,卡上居然有十萬塊!老家夥當時決了密碼,我讓一個小弟到夜總會前台那裏的取款機去試試,沒錯,是真的,就把老家夥給放了,今天上午到銀行把錢全給取出來了。”

我插嘴說道:“你說了半天,不就是你丫黑人家十萬塊嗎?還有什麽?”

三哥對我說:“問題就在這裏,他那個相好的原來和那個老家夥早就有勾搭,那個小姐說,那老東西是江北第一村的村長,是當地一霸,家裏的現金就有好幾箱子,自己跟小姐吹噓家裏有幾千萬,今天我又通過關係查了一下那個暴村,村長的確是個大戶,值得弄他一票!就過來找你們哥倆商量。”

老五說:“哪還廢什麽話,晚上直接衝他家去不久完了嗎?”

三哥說:“問題就在這裏,白天我派人去碼了碼,高牆大院,裏麵居然還有看家護院的保鏢和兩條大狼狗,不然我就自己幹了,還找你們,嘿嘿!”

我說:“隻要消息可靠,就幹了,也沒什麽,我們幾個去一趟就行了。”

陳雲峰說:“那哥幾個就都算同意了哈!老大那裏完事後我去交代,二哥現在去南邊出差了,這次就不帶他玩了,來咱們商量一下細節。”

當天晚上,我們幾個敲定了行動的具體方案以及參加的人員,最後定下來,我和三哥帶邵奇和他組裏的三哥弟兄,一共六人入室,老五代邵奇組另外七名弟兄在外圍負責接應,人員隻限定在邵奇一個組,這樣也是為了安全,而且除了組長邵奇,其他十名弟兄根本不知道細節和行動目標,跟著讓幹嘛就幹嘛,誰也不許多問,也是為了安全。

經過兩天的周密踩點,我們敲定了動手的時間。

那天的半夜,老村長帶了兩個保鏢從外麵玩夠了回家,在半路,開車的保鏢看到前麵路上兩塊石頭攔路,就停車下來看,老村長坐在後座上,喝多了在睡。

我們從路邊衝了出來,沒等兩個保鏢說話,幾把手槍就頂在他倆的腦門上,車裏的老家夥也被控製了,我們把村長綁上,我和三哥一邊一個坐在後座上,用槍頂著兩個保鏢坐在前麵開車。

村長的淩誌大轎車悄末聲地駛入了第一村,在一座深宅大院前停下。

裏麵的保鏢一看是村長的車連忙把門打開了,事先埋伏在大門兩側的四哥弟兄一擁而上,幾把槍就把院子裏的保鏢給控製了,轎車直接開進了大院,邵奇回身把大門關上。

院裏的兩個保鏢和車上的兩個保鏢全都綁了起來,兩條狼狗也有招待,三哥在農場搞來了麻醉槍,一進院子就把撲上來的兩條大狼狗解決了,也綁了個結實,連人帶狗都塞到院子裏的那個狗窩裏麵了。

我和邵奇架著老村長大搖大擺進了院子裏的小二樓,三哥和另外幾個弟兄分別把房子搜了一遍,所有喘氣的人都集中到了一樓的大廳,一家五口,全部在家,村長、村長老伴、村長兒子、兒媳還有一個三歲的孩子。

大門口放了一個兄弟,二樓房頂放了一個兄弟,一樓當時就是我和三哥、邵奇加上他手下的一個兄弟。

三哥搬了把椅子坐下,這時老村長的酒也醒了,坐在沙上抬頭說:“幾位好漢,這是要幹什麽啊?”

三哥說:“你得罪人了,叫弟兄幾個來取你的頭!”說著一擺手。

我伸手從背後拉出一把明晃晃的大砍刀,用手試了試刀鋒,滿意地點點頭,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

這時,村長的兒子,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撲通就跪在了他爹老村長的麵前,哭喪著臉說道:“大哥,我不知道你們是哪條道上的,是什麽人雇了你們,我隻求你們高台貴手留下我爹一命!我們家有的是錢,他們給你們多少,我們加倍,好不好?”

我回頭看了看二哥,當時我們都是套頭的一把擼帽子蒙著麵,看不出三哥什麽表情。我把看到往沙前麵的茶幾上一扔,一把把村長的兒子提起來,右手拉滿了弓,一拳砸在他的下頜骨上,他當時就一pi股坐在了沙上,我聽到哢嚓一聲,知道他的下頜骨tuo臼了,果然他嘴裏哦哦地不出聲音了。

旁邊那個隻有幾歲的孩子,後來知道是個三歲的男孩,突然哇哇大哭了起來,我過去把那孩子一把抓在手裏,孩子的媽媽,一個略顯豐腴的少fu,被綁了雙手在背後也是坐在沙上,嚇得在那裏抖,看到我抓起了孩子,卻不顧一切地跳了起來,喊道:“你們別動我的孩子呀!”

我把孩子交給邵奇,邵奇用封箱膠帶把那孩子的嘴給封死了,孩子不再出聲音了。同時我一把抱住了那個少fu,少fu又叫了起來。

老村長實在看不下去了,也撲通跪下說:“你們別糟ta我的兒媳和孩子,你們要多少錢我都給。”說完老淚縱橫。

三哥說:“算了,看人家也挺可憐的,我們就用錢來解決吧!我要兩千萬,老東西,你有嗎?”

“兩千萬?哪有這麽多現金啊?家裏現金有五六百萬,就在下麵的地下室裏,你們都拿走,我們保證不報案,行不?好漢?”老村長哭咧咧地說道。

我對邵奇和屋裏的另一個弟兄擺了一下頭,兩個家夥去地下室了。我把那兒媳婦的臉蛋拍了一下說:“老東西,兩千萬,一分都不能少!不然你的漂亮的兒媳就保不住了哈!”那個兒子嘴巴嗚嗚著起身要過來拚命,被我一腳踹在xiong口,那漢子悶哼一聲暈死在沙上。

跪在地上的老村長說:“好,就兩千萬,你先把我兒媳婦放開!”

我笑了,說:“早這麽痛快不久完了嗎!”說完把他的兒媳往沙上一貫,用封箱膠帶把她的嘴巴也封住了。

這時邵奇兩個把兩大包現金背了上來,三哥問:“多少?”

邵奇說:“五百多萬,粗略數了一下!”

“媽ma的,還真有錢啊!剩下那一千五百萬怎麽辦啊?”三哥問道。

老村長說:“閣樓上有個鐵盒子,那裏有存折。”

邵奇和他的手下馬上跑上去,一會兒,一個jing致的小鐵盒子擺到了茶幾上麵。

“鑰匙在我的手機包裏麵,那一串鑰匙裏麵最小的一把。”老村長主動說道。

我打開鐵盒子,裏麵有十幾本存折,我一個一個看,最多的一個存折上有三百多萬元,最少的也有一百多萬。粗略算一下,何止一千五百萬,三千萬都有了。

把一盒子存折遞給三哥,我在老村長麵前蹲下說:“老東西,本來我們哥幾個是來要你的腦袋的,可是還真不知道你有這麽多錢!光保鏢就雇了四個,你真是錢多燒的啊!”

就在這時,外麵院子裏突然響了一槍!接著就聽見嘈雜的腳步聲和叫喊聲。

我和三哥連忙拔槍在手,邵奇也拎著手槍就往外麵闖,剛一開門,“啪!”“啪!”兩槍,邵奇仰麵倒下了。

邵奇的手下向外麵連開機槍衝了出去,外麵一下子槍聲大作。

我抬手一槍把吊燈打滅,前廳頓時一片漆黑,我和三哥迅躲到沙後麵,緊緊盯著敞開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