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向東給我做好了筆錄,我當然是添油加醋一頓渲染,把那個張英豪說成了一個地地道道的殺人狂魔。

馬向東做完筆錄很滿意,笑嗬嗬地說:“這下子8o4這幫人不用再張狂了,你在政治處有人,我們就把你這份筆錄報到政治處去,好好收拾他們!”

我不置可否,跟馬向東要了一杯水,水在下咽的時候,喉嚨很疼,我說:“警長,讓醫生給我開點藥吧,我的喉嚨已經腫起來了。”

“沒有問題!我馬上就把醫生叫來!”說著他拿起電話。

住所醫生給我看了喉嚨和,說:“cao!8o4也太畜牲了,把人打成這樣!”馬上就拿了消炎藥給我吃下去。

看守所和監獄對藥品的管理是非常嚴格的,任何藥品都要在醫生監督下服用,而且每天有專門的醫生定時統一藥,當場吃下,不允許私藏藥品。

“從今天開始定時服用消炎藥,你上下都腫了,上麵喉嚨裏麵還有破損,很容易感染的,要吃流食,這幾天小便會痛,忍忍,恢複了就好了,ma的,你還年輕,下麵廢了就完蛋了!”所醫嘮嘮叨叨給我檢查完了,又在馬向東的授意下出了一份醫檢報告。

弄好之後,馬向東又給我點上一支煙,笑了笑對我說:“這下子那家夥死定了!明天我去廳裏辦事,我親手交到政治處去!”

我一下子很感動,就說:“那就多謝馬警長了!我王輝一定會報答你的!”

“嗬嗬,你就放心養傷,嗯,從現在起,你先不用開排頭了,開排頭的時候你就在後麵靠牆坐著,有我馬向東在這個二警區,你有什麽困難就直接找我!對了,還有個事你得幫我個忙。”馬向東看著我頓了一下。

我心想,要說新收號的事情了。就說:“馬警長,你太客氣了,你對我好,我一定會報答你,有什麽事就說吧,隻要我目前這種情況下還能辦到就一定不會含糊,說吧!”

“好!你很爽快!我就喜歡和你們東北人打交道,幹脆利索!講究仗義!也沒什麽,隻要你用用心,一定能拿下,還是那個張偉的事情,前一段我和你講過,可是你去市監醫院了,現在你回來了,接著辦!現在你是排頭,他二號位,正好你們可以走的近一些,交個‘朋友’哈,具體用什麽辦法也不用我教你,你是聰明人,相信你能完成這個任務。”馬向東說的原來是這件事,我感覺很怪,蓋子竟然連這種手段都用上了,真是法網恢恢,防不勝防啊。

我說:“好,我試試,拿不下來別怨我,還有你別催我,給我點時間,畢竟我剛回來,和他還不是很熟,行嗎?”

“行行!就交給你了!差不多了,沒別的事,你進去吧。”馬向東叫來了趙純厚壓我回了監房。

我在外麵呆了整整一下午,我回到監房的時候排頭已經結束了,看到我走路吃力的樣子,張偉忙過來扶我,問道:“大哥,這時怎麽了?”

我一張嘴,裏麵又有血流出來,我到梆部上吐了兩口,阿力趕緊把水遞給我,我漱了漱口,他們攙扶我到前麵坐下,我靠在牆上,笑了笑說:“沒事,ma的,今天過堂讓瘋狗給yao了。”

幾個老人兒都圍了過來,孫飛說:“警長沒跟你提新收號的事兒嗎?”

“沒有,我提審完警長就讓我看了醫生,抽了個巴頭,就回來了。”我們說。

薑宇說:“你的傷醫生怎麽說,不要緊吧?”

“死不了!”我說道。

這時孫飛說:“開晚飯了,大家坐好!”

晚飯依舊還是梆部菜,但是,外麵的勞動喊我說:“王輝,有你的病號飯!”

小黃趕緊跑上前去,接過了我的病號飯,送到前麵來,是一個新的塑料飯盒,打開一看,裏麵是蛋花麵條,還真是“流食”。

門口的勞動說:“把麵條倒在你自己的飯盒裏麵,那個飯盒刷幹淨等下給我。”

小黃馬上就給我倒好了,那個飯盒拿去刷了。

“嗬嗬,享受病號飯了,不用吃梆部菜了。”對麵的張偉笑嘻嘻的看著我的麵湯。

我用小勺撈了撈,裏麵還有寫細碎的肉絲,我嚐嚐是雞肉,這是一碗雞肉蛋花麵,吃了一口,很香,放了香油的。

薑宇說:“那你不用吃泡麵了,我們泡麵了啊?”

我說:“嗯,你們泡,給我弄個鹹蛋來,有點淡。”

我很吃力地吃下了一大碗麵條,喉嚨腫的厲害,吃完飯我就靠在前麵排頭的位置,眼睛向走廊望,我突然明白了那個宋奇為什麽要天天坐在這裏向外麵的走廊看了!

我坐的位置是監房的左前角,我的眼前就是一排鐵柵欄,在鐵柵欄的外麵靠近監房的地方有一隻不鏽鋼的保溫桶,裏麵的人就是從這個保溫桶接開水喝的,我坐得這個位置,正好看到這個保溫桶的半圓截麵,明亮的不鏽鋼截麵就像一麵鏡子,反射了整條走廊,就連走廊盡頭的監控室也盡收眼底!

孫飛走了兩圈就挨著我坐下,小聲告訴了我這個保溫桶的另一個秘密。

孫飛說:“你來的時間短,你不知道,咱們房間的‘燈’就放在那個保溫桶的下麵,接開水的時候把手伸到外麵保溫桶的木架上,桶底和木架之間有個空隙,正好藏一個打火機!嘿嘿!這就是為什麽那群狗每次抄監都抄不到的原因,因為這個‘燈’根本就不在監房裏麵!”

我一下子愕然了!太聰明了,這些人,這個房間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秘密?

晚上是劉斌值夜班,八點多鍾,我無聊地坐在前麵看電視,現在播放的是《長征》,唐國強主演的,記得以前小時候看過他的《小花》,那時他還是個奶油小生,現在不得了,已經可以扮演領袖了。

劉斌在前麵踱了過來,來到我們房間的鐵欄前站住了,我抬頭看著他,笑笑,聲音嘶啞地問道:“劉管教,值夜班哈!有事嗎?”

“聽說你下午吃生活了?來看看你情緒怎麽樣,看來還不錯。”劉斌蹲下了。

我說:“咱是誰呀!大風大浪裏闖過來的,8o4的特審都沒拿下我,丫給我來硬的不是找死嗎!休想得逞,有本事當場就斃了爺爺!”

“靠!別這麽說話!”劉斌瞪了我一眼。

“對,你們其實都是一夥的,我不該跟你這麽說話。”我笑了一下說道。

“你怎麽知道我們是一夥的?我是管教,他是承辦,我們水火不相容的。”劉斌正色道。

“得了吧,唬別人還行,你看你們的製服都是一樣的,你們都是自己人,分工不同,目的都是對付我們這些頑冥不化的罪惡分子,是不是?”我嘿嘿笑了起來。

“好啦!別越說越離譜了,你和張偉、孫飛都到門口去,我有事找你們!”說完起身走開了。

我也站起來,對張偉、孫飛說:“走,到門口,劉管教提我們幾個出去嗨呸!”

“嗨呸!好好!”張偉和孫飛聽了都高興得跳了起來。

薑宇說:“沒有我啊?”

“你值班,下次叫你!”張偉拍了薑宇的頭一下笑嘻嘻地說。

沒一會,來補救從前麵打開牢門,我們三個魚貫而出。

在警官值班室,我們三個靠牆蹲了一溜,劉斌拿出紅雙喜,每人點上一支,大家臉上都笑mi眯的。

劉斌說:“出來不是讓你們光過癮的,有活幹了,我們二警區定了兩個新收號,前麵四號間,後麵就是你們十一號監了,你們三個是監房的主要人員,平時你們在房間什麽都不幹,好吃好睡的,現在都給我聽著,開工了,從明天開始,再有新戶頭進來先進你們兩個房間,你們的勞役就是,先新戶頭必須在三日內背熟監規監紀,應知應會裏麵的規矩,要訓練得筆筆挺,懂嗎?”

我說:“這個應該沒有問題,問一下,可以上些手段嗎?”

“靠!這個別問我,你們自己搞定,有搞不定的,馬上報告值班管教,別搞得收不了場就行,孫飛、張偉都是老官司,有經驗的,多多出力!”劉斌又了一圈煙,說了寫注意事項,等我們抽完煙就把我們押了回去。

晚上睡不著,現在我是排頭,我水在一號位,就是最前麵左邊靠著鐵欄,右手邊是張偉,張偉也沒睡,我就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聊天。

“偉ge哈哈,我這一段沒在,我住院還想著你講的的泡妞的故事,停刺ji的,看來偉ge在外麵也是個大哥呀!”我存心忽悠他。

張偉把身子轉過來,臉對我躺著,小聲說:“這個哥們還真不是吹!那我在外麵,道上的人都叫我張哥,海港一帶都有我們的據點。”

我疑惑地問道:“什麽叫據點啊?”

“靠!一看你在海港就沒混過,對了,你是東北人吧?你們屬於過江龍,撈一票就走的那種,碗麵是地頭蛇,就不一樣了,就得有‘據點’!明白不?”張偉談到他的本事就來了jing神。

我搖搖頭,說:“沒明白,到底什麽叫‘據點’啊,還‘炮樓’呐!”

“炮樓那是鬼子的叫法,也差不多,就那意思。”張偉說。

我說:“哦,有點明白了,就是你們的窩是吧?”

“嗯,聰明!你們北方人講究‘堂口’,我們這裏叫‘會所’,海港有個最的會所,澳門人開的,叫‘麗人穀’,聽說過沒?”張偉神秘第問我。

麗人穀!我太熟悉了!

我對他說:“還真就不知道,澳門人開的,和你有什麽關係?”

“和我沒關係,我去玩過,那裏的小姐都叫‘公主’,一個比一個漂亮,功夫也棒,我給你講講那裏的‘土耳其浴室’!”張偉的眼睛都在放光。

“有一次,我和安徽幫的幾個老大一起去的,那裏是會員製的,安徽幫的老大叫韓天笑的,他是麗人穀的會員,安徽幫知道不?”張偉問我。

“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就快點講吧!”我裝著很著急的樣子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