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也該證明一下我自己了,那個張偉、孫飛好像對我都還不夠尊敬,也許他們覺得自己是流氓,根本就沒有看得起我這個“過江龍”!

我得露兩手給他們看看,我這個排頭絕不是完全靠管教撐起來的,嘿嘿,那麽這個高亮正好撞倒我的槍口上,我正缺個靶子。看上去他個子比我高,人比我威猛一些,但是真正動起手來會怎麽樣?誰知道呐?

早上剛一進監房的時候是張偉把他打倒了,也可能剛進來還不大適應,也沒見他還手,現在他鬥膽公然和我這個排頭叫板,應該是個能打的家夥,哼哼,如此最好,我可不想和一個麵瓜對陣。

很快下午的排頭就結束了,孫飛在後麵點了三個開排頭不標準的新戶頭,讓他們坐到前麵繼續開排頭,叫小黃看著他們。

我拍了高亮一下,就朝後麵梆部走去,我感到高亮跟在我身後。我對孫飛說:“昌好毛(望風)!我和這家夥單挑,別人誰也不許插手,我輸了,他就是排頭,他輸了,以後梆部歸他!”

孫飛和張偉他們聽了都一愣,馬上相視一笑,張偉說:“好好,你們開始,我們走圈擋著你們。”說完就招呼大夥起來走圈。

在後麵靠近梆部的地方,我回身站住,眼睛盯著高亮說:“來吧,哥們!誰也不許叫,明白不?”

“誰叫誰是孫子!”高亮狠狠地說道。

我剛一點頭,高亮已經撲了上來,一個右手直拳就衝到了我的麵門!

靠!打人不打臉,何況我還算是這個號的老大!還真是一點麵子也不給呀!

我當然不能讓他這麽輕易就打上,那我的腮幫子就得開花。說時遲那時快,我豎起左手啪地隔開正麵衝擊到麵門的犀利直拳,同時右手猛擊對方的脖頸,高亮衝得太猛了,一下刹不住,被我結結實實打了個迎擊,高亮就仰麵摔倒在我的麵前。

孫飛和張偉還沒看清楚怎麽回事,就看見高亮摔了個仰八叉,就笑了起來,孫飛走過來說:“你丫是不是中午吃得太飽了?跟老大單挑?你活膩歪了吧?”

高亮也也不言語,momo自己的脖子,站了起來。我笑嘻嘻地走過去,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還沒說話,高亮突然出手,我一個沒防備被他一拳砸在左邊太陽穴上,當時眼前一黑,一個趔趄靠在後麵的牆上,要不是離牆近,肯定一pi股坐地上了。

這小子下了死手!還真是個練過的,我小時候在鬆花江邊,跟一個叫老姚頭的師傅學過幾年搏擊術,其中的一個致命招就是突然猛擊太陽穴,人當時就會暈倒,體質差的有當場斃命的可能。

我一推身後的牆,飛起一腳直奔高亮的心口窩蹬去,高亮一個急閃身躲過這一腳,我緊跟著第二腳飛到,第二腳踢在他的胯骨上,高亮也是一個趔趄。

沒等他站穩反擊,我雙拳擊出,高亮這下穩不住也躲不開了,我是左右兩手一起擊出的,這一招叫做shuang峰貫耳!

高亮已經退到梆部前麵的半截水泥擋板的邊上,為了向後躲開我的shuang峰貫耳,一下子被腿彎處的梆部擋板絆住,撲通一pi股跌坐到了裏麵的梆部上。

這一下周圍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我們監房的那個蹲便裏麵的水是衝不淨的,高亮正好坐了一pi股汙水。

我說:“要是還不服,就起來,接著來,到你服了為止。”經過交手我已經知道了他根本沒有我快,流氓鬥毆多數是使蠻勁亂打,當大家的力量差不多的時候,誰快誰占上風。

高亮狼狽地爬了起來,低頭說:“大哥,我服了。”

我又笑了,說:“服了!好!那你就先去那邊監規監紀那裏,麵壁反思!”

薑宇這時來神了,過來拉著高亮到左邊牆壁貼著十八條監規監紀的地方,指著牆上貼的鐵板對他說:“小子!看好了,這十八條,限你三天背熟,今晚先背六條!聽明白了嗎?”

我笑著搖了一下頭,心裏想,這個大概就叫狗仗人勢吧!嘴上對幾個新戶頭說:“你們最好都給我乖乖地聽話,誰要是還不服,就提出來和我單挑!就象高亮,人家還有這個膽子,沒這兩下子,就他ma的規規矩矩的!”

孫飛說:“行了,大哥,您歇著去吧,剩下的交給我們了。”

我看了看孫飛,覺得他還算真誠,其實剛一進監房我就和他打過,但是他們對我群毆,也沒占到我的便宜,今天我對高亮這兩下子,相信他孫飛也是看在眼裏的,哼哼,以後,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在這個房間充大了!

很快到了開晚飯的時間,晚飯是冬瓜湯和板飯,我們前麵四個老大,加上小黃、阿力六個人都泡了麵,開了火腿腸、五香蛋。七個新戶頭在後麵喝著清湯泡飯,不時地朝我們前麵看。

還是高亮膽子大一些,問道:“老大,我們什麽時候可以開大帳啊?”

我說:“吃飯的時候不許說話!這是規矩,你們剛來不懂,現在就給我記住了!”

張偉說:“應該明後天就可以開大帳了,有大帳的舉手我看看。”

七個新戶頭有五個舉了手。

正好勞動從前麵過,張偉就對勞動說:“大哥,幫幫忙,這幾個剛來,都沒有生活用品,明天給開大帳吧,我們這裏都是大戶!嘿嘿!”

勞動點點頭,說:“沒問題,明天中午午睡的時候我來統計。”

“謝謝啊!”張偉說。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張偉打什麽算盤,這幾個新戶頭注定是在我們房間呆不久的,讓他們趕緊開大帳,開來了還不就都是我們的東西了,勞動當然配合,每次都少不了他們的好處,這就是看守所裏麵的貓膩。

幾個有大帳的新戶頭聽見了,也很高興,他們一定以為我們都在吃自己的大帳,就也盼著大帳開點好吃的東西。

可是他們不知道,在這裏,自己的大帳自己能不能吃到,要看在房間的地位,一切吃穿用的不管是誰開的,都歸排頭統一調配,高興了,伺候好了,也可能賞一點給下麵,一般的時候,下麵的人就隻有看的份!

還有就是,有錢不開大帳也不行,天天挨打是少不了的,開了大帳,開的多的,可能會少幹一點活,安排勞役的時候就會適當照顧。大賬上沒錢的所謂“三無”人員就慘了,在房間永遠是最底層的,時間長了也沒用,就一直要幹最脹最累的勞役。

所以,一些新戶頭為了在房間裏麵稍微過得好一點,就想方設法通知家裏給存大帳,在監獄,這種現象尤為嚴重,我們以後再說。

吃完晚飯就是自由的活動時間,可是今天晚上卻不行了。新戶頭入監的第一個晚上,正是tiao教他們的時候,按照我事先的分工,大家都忙活起來,我一個人沒事幹,坐在前麵看電視。

孫飛又在幹他的齷齪勾當,他這次選了個小的,也就十**歲的樣子,一看上去就是個孩子,膽子很小,開始還以為孫飛讓他洗後菊眼灌腸是監房的規矩呐,直到孫飛把他按在梆部上幹了菊眼,他才明白,自己成了房間老大的瀉火器了。

張偉對那個幹法也很討厭,就跑到我身邊來坐下,看看電視裏麵還是老一套,就對我說:“哎!老大,我今天算是開了眼了,你還真厲害,看不出來,真的,剛來房間的時候,看你在四號位,我一上來你都五號位了哈,可是醫院一回來,你就是我們的排頭了,我還真是有點意見!”

張偉說的是實話,肯定有意見,憑什麽啊,一個剛來兩個多月還住了一個月院的新戶頭,回來就睡一號位,張偉倒還在其次,主要是孫飛,以前宋奇當排頭的時候就是三號位,現在宋奇走了,原來的二號位老海也走了,可是他還是三號位,最窩火的應該是孫飛。

我今天這一出手,估計孫飛也就平衡點了。

“你有意見啊?我還有意見呐!我就不明白了,你偉ge什麽來頭啊?新戶頭第一天就坐二號位!你知道當時我們幾個,吃了你的心都有!嘿嘿!”我故意拿這話題激他,也向探探他的底兒。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因為,我在那邊區看守所的時候就是排頭吧?”張偉撓撓腦袋一臉無辜地對我說。

“我靠!在外麵你還是老大呐!你以為這裏是什麽地方,還要看你以前是個什麽東西啊?”我把話題不露痕跡地轉到了正題。

其實我並不是真的想幫警長拿下這個張偉,我是對他的生意感興趣,以前就是帶過兩次毒,可是真正的販毒買賣是怎麽做的,我還真就一竅不通,正好,閑著也是閑著,就在裏麵補上這一課。

“老大那是兄弟們看得起,就那麽一稱呼,關鍵是人家叫你老大,你就得有個老大的本事,你得讓跟著你的這幫弟兄吃香的喝辣的!不然誰腦子進水了,叫你老大?!”張偉又開始興奮,我也不插話,用眼神鼓勵他說下去。

張偉果然打開了話匣子,繼續吹開了:“其實現在在外麵混,混什麽?就一個字:鈔票!錯了,這是兩個字哈!就一個字:錢!這下對了,對,就這個錢才是真的,別的都假的。可是幹點什麽來錢快呐?”張偉頓了一下,看著我問道。

我小聲說:“也是一個字:搶!”

“你就知道搶,你搶吧,搶到裏麵來了不是?你那是蠻幹!那不行,早晚掉腳!”張偉不屑地拍了我的肩膀一下。

我說:“那你到是說啊,到底幹點什麽啊?”

張偉也湊近了小聲說:“白粉,這個最好賺!”

我笑了說:“你不是也賺進來嗎?”

張偉正色道:“靠!我可不是因為生意掉腳的啊,我不是給你們講過了嗎,敲詐勒索、強監!跟我的生意不搭界,我人進來了,外麵的生意照舊!”

我做吃驚狀,說:“行啊你,不愧是偉ge!給我講講,這個生意怎麽個弄法?”

張偉看著我說:“你呀,別問了,等出去吧,出去,哥哥帶你玩,到時你就明白了,在裏麵,說什麽都沒用,還不知道你能不能出去呐!”

張偉還是很機警,說到實質的東西了,馬上就不細說了,由此我對這個張偉開始多加留意了,這不是個一般的隻會打架的街頭流氓,還真是個大哥級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