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二哥沒事,我心也放了許多,我們是栓在一起的,一旦我們其中的任何人,“我們”是指我們拜把的五個兄弟,我們身上的案子太多,彼此都比較熟悉,又相互信任,一旦任何一個出了問題,其他人就絕對危險。

現在,杭州城也絕對危險,因為開了槍,要知道,南方的大都市對涉槍比較敏gan,用我的話說就是少見多怪,在我們東北,開兩槍算個屁呀,出來混的哪個pi股後麵不別個噴子啊(噴子就是槍的意思)!

有一次我對二哥說:“現在南方的環境有問題,屁大點的事兒就他報警,報了警就還真有警察管,說明這裏的警察一天到晚吃飽了沒事兒幹,還是事兒太少,我們就是要把動靜弄大,把水攪渾,把這個環境改變改變,我們就方便幹活了。”

“還有就是這裏的老百姓,尤其是上海一帶的人,就很少挨過揍,他們根本不知道惹了hei社會是個什麽後果,就是他欠揍!”

所以我現在就非常危險,剛剛出了槍案,幾乎全城戒嚴了,我躲哪兒才安全呐?

我掏出煙,點了,突然一拍腦袋,把這事兒給忘了,我還沒去找小青她爸爸!那個打火機還在我的褲兜裏!

對,也許那裏是最安全的!

我攔了一輛出租,報了地址。

汽車在杭州市裏穿梭著,我向車窗外張望著,果然到處都是警察、警車的影子。

出租車在幸福裏停下,這是個很普通的居民小區,幾棟居民樓看上去有些年月了,我按小青給我的地址找到了她們家,二零二室就在二樓,我直接上去,黑黢黢的樓道,牆壁上貼滿了各種小廣告,我小心翼翼地敲門。

“啥尼呀?”裏麵一個人用杭州話問我,意思就是你是誰。

“啊,是我,大叔,我是小青的同事,她有東西帶給您。”我說。

門開了,裏麵一個大約五十歲左右的男人,身ti很健壯。“你是大軍吧,小青電話裏跟我提起過,來,快進來!”那人邊說邊伸出手來,看來這位就是小青的爸爸了,不知為什麽,我一看到這個中年男子,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一種熟悉的感覺,是什麽?一時間我無法確定,我伸出手去和他握了一下,很有力的大手,我趕緊把手抽出來,背後開始冒汗,也許是我太敏gan了,我一下子感覺到:這個人太他象老便了(便衣警察)!

我不由自主地跟著這個人進了房間,房間很幹淨,簡單的裝修,看上去樸實無華。

“隨便坐,別客氣啊。”小青的爸爸給我倒了一杯水。

“大叔,你不用忙了,我就是替小青把這個打火機給您帶來。”我拿出那個包裝jing美的大衛度夫遞給他。

“啊,不急不急,你先坐下,我聽小青說是你幫她聯係的實習單位,真得好好謝謝你!晚上在這兒吃飯,別急著走!我叫她媽媽回來做飯。”說著就拿起了電話。

我順勢就坐了下來,也想知道小青的父母到底是幹什麽的,反正現在也出不了城,索性就呆在小青家等到天黑再說。

沒一會兒,小青的媽媽買了好多菜回來了,看上去四十幾歲,風韻尤存的樣子,年輕的時候一定很漂亮。

“呦,這就是大軍吧!我們小青老是念叨你,說你年輕有為,你先坐,阿姨給你做好吃的。”小青的媽媽級熱情。

小青的爸爸和我說他剛剛下崗,原來是杭州機械廠的工人,現在搞股份製,被優化組合下來了,小青的媽媽在一家絲綢廠當工人,三班倒,正好趕上今天下午休息。看來我的感覺錯了,小青的爸爸還真不是警察。

我們又聊了我們上海的公司,我感到小青的爸媽在極力巴結我,可能是覺得我可以給他們的女兒一份好工作,晚飯非常豐盛,根本看不出南方人的小氣,我一點也沒客氣,飽飽地大吃了一頓。

飯後我看看天色已晚,執意要走,小青的父母也沒再留我,給我拿了事先準備好的一個大塑料兜子,說裏麵是給小青帶的醉蟹和泥螺,很好吃的南方佐餐菜,說都是自己家糟的,讓我和小青一起吃。

我道了謝出來,外麵已經是萬家燈火了。

我攔了一輛出租,對司機說:“去上海。”我決定乘出租車離開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