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雪給我帶來的紙板箱很重,裏麵大部分都是巧克力。顯然金隊長並沒有太過認真的檢查,我抱著紙板箱跟著金隊長走回老殘隊。

在隊部經過的時候,韓中把我叫住了。

“何生啊,接見去了?”韓中問我。

我趕緊放下箱子,蹲下回答:“是,我妹來了。”一邊說著,我一邊掏出來一大包巧克力糖果,放到韓中麵前的桌子上。

韓中笑著說:“嗬嗬,這個普列羅巧克力在海港現在可是很搶手啊!老巨(海港話,價錢貴的意思)了。”

我說:“我妹是這個巧克力店的店長,嗬嗬,近水樓台,可能有優惠吧。”

“哦?你妹妹是普列羅的店長?不得了啊,那可是英商獨資的企業,公司叫啥金東方國際的。”韓中也不客氣,一邊說一邊伸手扒開一塊巧克力糖扔到嘴裏咀嚼起來。

我連忙又拿出兩盒整盒的巧克力擺到桌子上,說:“一點小意思。”

韓中說:“行了,收起來,這包糖留下就行了,我們不能占你們犯人的便宜。對了,我想和你說,一會兒進去吃完中飯,你和陶大年還有小廣東就出來,昨夜上麵又泄洪了,下午我們再去抓魚,你先進去吧。對了,天熱,巧克力趕緊分給同犯們吃了,不然就化了。”

我起身說聲“謝謝”就進去了,那兩盒巧克力就留在了韓中的辦公桌上。

我搬著紙板箱進了八號監,徐懷斌和小廣東都在,我說:“接見了。”就掏出來一包巧克力,給在監房的每個人都了一塊。我看到箱子的下麵有兩盒鐵盒的巧克力,看上去很jing美,我的耳邊回響起何雪的聲音:巧克力,鐵盒!莫非裏麵是紙頭?我連忙將兩盒鐵盒的巧克力藏到了床鋪下麵,把其他的巧克力分成幾份,給七號監的老鄉送去一份,給一號監的阿良老大送去一份,給炊場的大組長送去一份,我們監房也分了,就把巧克力處理完了,一雙皮鞋,小廣東說:“這雙皮鞋能換一條黃山。”

我說:“等我檢查下,看看裏麵有沒有紙頭再說。”就把皮鞋藏到了上鋪上麵的儲物隔板上。

下午雨很大,我們幾個又穿上雨披跑出去抓魚,這一次水大了許多,韓中不知道從哪裏搞到了一張排球攔網,我和陶大年在兩邊跳下去,用網來兜,這下子好多魚就都兜住了,一網一網地往地上的水桶裏麵倒,很快就裝滿六支塑料桶,這裏的魚可真多。

小廣東對韓中說:“幹脆,吧炊場的飯車盛湯的大桶拉兩隻來,咱全中隊都可以改善下夥食了!”

“好好!你去吧,金隊長,把阿良和老東北他們兩個也叫出來,大家換班抓。”韓中來了興致。

一下午,我們抓了幾百條魚,拉了兩車四大桶。韓中答應我們,晚飯吃一頓魚燉豆腐。

我的心思卻不在這個上麵,我仔細地再次觀察了地形,覺得自己的計劃絕對可行,而且在這樣的雨天,便是極佳的越獄機會!我必須走!

晚上天黑得很早,陰雲密布的,我們美美地吃了鮮魚燉豆腐,小廣東還偷偷地拿出了一小瓶二鍋頭,我們輪流抿著,那感覺太好了!吃鮮魚喝燒酒,太棒了!我一高興就煙,拿出我珍藏的三五煙,監房裏會抽煙的都有份,大家連吃帶喝,一時間烏煙瘴氣。

外麵雨很大,沒有人竄監房,我們三個一直吃喝到很晚,都有些醉意了,我吃完就爬上了上鋪,在老殘隊就是這點好,什麽時候都可以在鋪位上躺著、坐著,沒人管,在正常中隊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我的頭有些暈,也許是長時間不沾酒的緣故吧,今天見到酒特別親,就多喝了幾口,一下子就上頭了。在裏麵酒是絕對jin止的違jin品,但是,有了地下航線,連白粉都可以弄進來,就別說白酒了。但是需要花錢,要有“紙頭”才行。

一個老頭,饞酒,又沒有“紙頭”,就碰傷自己的胳膊,然後跟獄醫要酒jing棉球消毒,將酒jing棉球悄悄藏起來,用可樂泡,當酒喝。抽不到煙的,就用茶葉碾碎了卷,要摻上少許牙膏,就有些香味,總之都有土辦法。

我躺g上,看看表,離晚點名還有一個多小時,就把兩個鐵盒巧克力在被子裏麵悄悄打開了,裏麵是一塊一塊的巧克力,在一層巧克力的下麵,是“紙頭”,很厚的一打,我悄悄拿出來,另一個鐵盒裏麵也藏有現金,總共一萬塊!我地乖乖,這下夠我用一段時間的了!

再把皮鞋弄到被子裏麵,在鞋底裏麵又掏出來兩千塊。

看來這次何雪給我送來了一萬兩千塊現金,這可是給我解決了大問題!我出去後身上不能沒有現金,一旦沒有錢,我就得去偷去搶,很快就會bao露,可是有了現金就安全多了!

看看沒人注意我,都在看電視,我悄悄將現金塞到枕頭裏麵。

一切都弄好了,我跳下床,拿起兩個飯缽對陶大年說:“走,去廁所洗碗去。”

陶大年正在抽煙,對我說:“你找老徐陪你去吧!我還沒抽完煙呐!”

晚上規定不許一個人單獨出去上廁所,必須有兩個以上的犯人一起到院子西頭的大廁所去。徐懷斌說道:“你就自己去吧,外麵下雨呐。”

我可以自己去?我的腦子有個念頭閃了一下,何不試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