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湯司令被一輛響著警笛的急救車給接走,九號監的人說,一整夜,湯司令就說了一句話,那就是:可憐了俺那沒娘的娃了!

連日的暴雨終於收斂了許多,盡管天空還是陰雲不散,畢竟有了不下雨的時候了,下也是小雨了。我們抓了大概有幾百斤魚了,每位隊長都分了幾十斤,我們犯人也改善了幾次生活,可是我不知道我該什麽時候出逃,也許等雨停了就沒有機會了,我得抓緊時間行動了。

陶大年被帶走的第三天晚上,我終於下定決心出逃。

前一天晚上,我在被窩裏麵把一萬兩千元現金用塑料袋緊緊地纏繞起來,封上好幾層,以免被水打濕。然後在後腰用一個背心撕成的布條綁好,,再套上一個緊身的黑色汗衫。

第二天晚上又下雨,不大不小,八點多鍾的時候,我一個人遛出了監房,我對徐懷斌說我去七號監老鄉那裏,就大搖大擺走了出去。

我看了一眼隊部,今晚是韓中和金隊長值班,兩個家夥一定在喝酒呐。

我直奔院子西頭的廁所,裏麵一個人都沒有,我先在前麵放水,衝光了大便槽中的殘留大便,我迅走到最裏麵的一個蹲位,試探了一下,就毫不猶豫地蹲了下去。下麵很臭,我的腳踩在稀溜溜的大便槽上,蹲xia身去,自有一米多點的空隙,我一下子就鑽了過去!

突然就到了外麵!老殘隊的院牆之外!離監獄大牆隻有十幾米了,離這裏最近的一個牆頭哨所有三十米遠,上麵的武警在用探照燈掃晃著雨霧茫茫的大牆內外,我知道,這樣的天氣,其實他什麽也看不到,真是天賜的良機啊!

我彎下腰,順著早就反複利用出來抓魚看好的那條水溝趟了下去,越接近大牆,水溝的水就越深,,終於挨到了大牆下麵!我緊張的渾身直哆嗦,我四下看看,到處都是黑糊糊的霧蒙蒙的,我甚至連崗樓上的探照燈都看得迷迷糊糊的,雨並不大,但是腳下的水流卻十分的喘急。

我調整一下呼吸,慢慢蹲下去,伸手在下麵mo去,居然mo到了兩條在這裏打轉的大魚!我憋了一口氣,將整個身子都蹲了下去,下麵是個很深的大坑!我慢慢移動,我感覺自己已經在大牆的下麵了,一伸手,卻mo到了一排鐵柵欄!

每一根大悅半米寬的間距,按說我是可以鑽過去的,但是,每隔二三十公分就有一道橫梁,我連忙把頭從水裏冒出來,我靠!暈菜呀!這怎麽鑽得出去啊?

我一pi股坐在大牆下的水溝裏麵,任憑雨水從頭上淋下,半身都泡在水溝裏麵,我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辦……

突然間我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我現在處在警戒線裏麵!也就是說,隻要哨兵現我便可以無須警告就開槍擊斃!

我即然出不去就必須遠路返回!ma的,要快,我已經耽擱了一些時間,離九點晚點名還有半個小時,我必須在晚點名之前回去!

想道這裏,我快移動,mo回了廁所排便口,又迅爬了進去,還好裏麵沒有人,我趕緊吧濕衣服tuo了,在水龍頭處衝洗幹淨,自己又從頭到腳洗刷了一邊,穿上濕透的夏裝囚服快走出去,回到監房。

小廣東在門口看到我渾身都是濕的,就笑著問我:“怎麽,到院子裏洗淋浴啊?”

我含糊著答應著,很快就拿了毛巾擦幹,又拿了幹淨的囚服換上,當然裏麵貼身的黑色汗衫我沒有換,怕bao露後腰的東西,畢竟監房裏麵都是眼睛。

這是一次失敗的越獄,還好沒有造成任何損失。

剛剛弄好就關封晚點名了,終於可以g睡覺了,我爬上去躺在被子裏麵,悄悄把現金又藏回了枕頭裏麵,我的心還一直噗通噗通地跳著,小廣東在對麵扔了一支煙給我,說道:“東北,你今天晚上有些不對啊!怎麽了?”

我接過煙點上道:“唉!沒什麽,就是覺得想家了!嗬嗬。”

小廣東道:“這雨也不停,每年這種鬼天氣都要持續一個多月,潮濕得都要黴了!這個時候最容易想家啊。”

我默默地抽煙,現在我也有了自己的“煙灰缸”了,是個很小的營養液的小瓶子,正好藏在床頭,躺g上抽煙很方便。我吸了口煙,心裏漸漸平息了許多,剛剛的驚險越獄仿佛就是一場夢,現在回想起來竟然是那麽的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