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我很有耐心地等到大家都睡死過去。我開始很慢地,捂在被子裏麵,在窗外雨簾聲音的掩護下,用草紙包著,慢慢打開了第一包,我用手mo索著,在燒雞的肚子裏麵,我mo到了一個油紙包著的硬東西,我小心拿出來,放在草紙上,再繼續打開第二包、第三包,五包燒雞肚子裏麵的東西全部掏了出來。

我先把燒雞拿出來,擺到床鋪上麵的隔板上去,再悄悄躺下,在被窩裏用草紙擦幹淨手和那五哥油紙包。

一堆草紙團放到床腳,嗬嗬,明天早上讓別人看到,還以為我夜裏打手衝(手)或者跑馬了,在裏麵,那個事情沒有辦法,基本上就全靠打手衝解決了。

慢慢在被子裏麵用手mo索著打開一個油紙包,裏麵還有密封的塑料袋,我已經感覺到了,這是鐵的東西!我的心髒狂跳不已,手感告訴我,那是兩個手槍的彈夾!

接著我迅打開了另外的幾個小包,一把分解的手槍,我熟練地組裝上,檢查了一下彈夾,每個彈夾裏麵六子彈,共十二子彈!還有一個小包是四段鋒鋼鋸條!

我偷偷笑了,把一切都處理好,我偷偷點了一支煙,平躺著,興奮得再也睡不著覺。

接下來的幾天裏,我的表現很好,積極幫助病殘犯,一到晚上,我就去廁所“洗澡”,現在我學乖了,跑到空無一人的廁所,先衣服tuo掉,在廁所裏麵藏好,隻拿著一截鋒鋼鋸條從最後麵的便池鑽出去,很快輕車熟路鑽到那個大牆下的水洞裏,用鋸條拚命鋸斷鐵柵欄,那鐵柵欄估計在水下念頭很久了,鋸起來很快。

我帶著手表,每天隻幹十五到二十分鍾,連續幹了三天,終於將兩道護欄全部鋸斷了,現在,那個水洞已經可以鑽出去了。

我在等待時機,那天傍晚陰雲密布!一場雷陣雨夾著暴風來臨,我決定立即就走,越早越好,不能等到快九點晚點名的時候,那樣也許我還沒有走多遠,就被現我不在了,我決定天一黑就走,大約七點半,在各個監組都在看新聞聯播的時候,我帶了一個早就準備好的塑料帶,裏麵是幾件舊的囚服,裏麵包裹著一套從同犯手裏換來的牛仔服,一萬多元錢和那把手槍,我也沒忘了帶上兩包黃山煙。

我還端了個塑料盆,別人看了還以為我去洗衣服,徐懷斌還說:“馬上就晴天了,晴天了再洗多好。”

我也不言語,直接就奔了廁所,外麵的一個響雷把我嚇了一大條,我看了一眼手表,晚上七點一刻不到。到了廁所,裏麵沒人,這麽大的雨都躲在監房裏麵了,我毫不猶豫,立即打開最大的開關,衝刷得幹幹淨淨,我可不想弄得一身的臭氣出去。

由於已經連續出入過幾趟了,我的動作要領已經非常熟練,三分鍾之內,已經在漫天的黑糊糊的暴雨的掩護下鑽進了監獄牆下的那個泄水洞,監獄的大牆大約三米寬,兩邊的鐵柵欄都已經被我鋸開了,所以我憋了一口氣幾秒鍾就從水底爬了出來!

我出來了!我的的確確是在大牆之外了!我從水溝裏爬出來,躲在大牆的一個,迅tuo下囚服塞進那個水洞,換上一身的牛仔衣褲,蹬上事先準備好的旅遊鞋,把現金揣進裏麵的口袋,手槍子彈上膛關上保險插到腰裏,我先蹲在那裏四下看看,現在要做的就是衝過三百米的開闊地而不要被現!

我耐心地等待著,我看看手表,七點半,一道探照燈剛剛劃過,我象一頭狸貓一樣竄了出去!三百米的距離,有大雨和夜幕的掩護我深一腳淺一腳地跑著,一直跑進了前麵的一片樹林,我一pi股跌坐在泥地上,我大口地喘氣,回頭看向朦朧的監獄大牆,隻能迷迷糊糊看到探照燈的迷蒙光亮。

我必須盡快遠離監獄的大牆,我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四下裏全都是黑漆漆的密林,我迅向前移動,很快渾身上下就已經濕透,顧不了那麽多了,我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快點找到公路,搭上車就好了。

一個多小時之後,我終於來到了一條山路的邊上,我不敢站的路上,疲憊的我靠坐在一棵大樹的下麵,雨已經小了許多,我真的很感激老天的大雨,把我的氣味和痕跡衝刷得一幹二淨。

我掏出懷裏的一個塑料袋,裏麵是兩包香煙,我抽出一支,用打火機點著,很舒服地吸著。看看手表,就快到九點了,也許他們已經現了我不在了,但是,他們能現我是從哪裏消失的嗎?想到這裏,我暗自笑了。

老天真是幫我,就在我剛剛抽了幾口煙的當口,前麵轉彎處“突突突”響起了這皖南山中特有的電動三輪車的聲音。

我連忙跳了出來,站在路當中舉起雙手搖晃著,那三輪車有個油布棚,司機看到我,顯然嚇了一大跳,他沒有料到這麽晚了,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山路上怎麽會有人攔車。

他把車子停下來陳醋腦袋問道:“你幹啥?要坐車嗎?”

我走過去看看,油布棚裏麵有一對青年nan女坐在後麵,我說:“師傅,搭我一段吧,走迷路了。”

那中年司機說道:“他們包的車,從總廠出來急著去米縣的,你去哪裏?順道就帶你!這黑燈瞎火大雨跑天的。”

我連忙點頭道:“順道順道!”

“那就上車吧,看你像個學生,咋跑這大山裏麵來了?”那個司機問我。

我也不回答他,趕緊爬上車,對那一對擁在一起的青年nan女點點頭,司機又“突突突”地開動了車子。

我坐在兩人對麵,掏出煙來,給那眉清目秀的男的讓了一下,他擺手說:“不會。”我自己點了,很舒服地靠在油布車幫上,我看了一眼那女的,也就是一般的山裏姑娘,但是很幹淨,他見我看她,連忙把頭低下了,這是一對老實人。

那個司機又喊道:“你也去米縣嗎?到米縣要兩個多小時,雨天山路難走,你給五十吧。”他在向我要車錢。

我說:“行啊,五十就五十吧,你也不容易,這麽晚了還在做生意。”

他笑了道:“我才不想出來呐,這兩個是總廠的警官,人家平時照顧咱的生意的,今晚也是約好了的。”

我一下子感到汗毛都豎了起來!總廠也就是嶺湖監獄機關所在地,這兩個原來是他ma的監獄的蓋子!我一個衝動想要立即結果了他們,掏出槍來,打死他們,自己開車跑?不行啊,太危險了,這裏自己根本就不熟悉,現在還是要利用他們跑出去皖南再說吧。

這兩個好像是剛剛畢業的警官,看上去還都很青澀,他們很恩愛,在有些涼意的雨夜的電動車上,兩個人蜷縮在一起,我不由得抱緊了肩膀。

一個小時過去了,雨突然大了起來。電動三輪車下了山路,拐進了一條更小的山間小道。我問道:“師傅,這條道好走嗎?”

那師傅答道:“走大路前麵有卡子了,這條小路沒人知道,又近了許多,嗬嗬,就不用交買路錢嘍!”

我的心裏又是一驚,心想,這山裏還有卡子,多虧這位師傅為了省錢而抄小道,不然,現在估計所有的路卡全都戒嚴了!

很快我們拐出了小路,來到了一條有路燈的平坦大道,偶爾也有幾輛汽車經過。

我喊道:“師傅,這是哪裏了?”

那司機說道:“快到縣城了!”我看了一眼手表,已經是十點半多了。遠處隱隱約約已經有城鎮的燈光顯現了,可是我突然看到了在前麵不遠處的路麵上有幾輛警車的警燈在雨中搖曳!看來這裏也布控了,也許我不該離開山林?怎麽辦?我下意識地把手伸向了後腰,對麵的一對狗nan女好像已經睡著了。

前麵有幾輛汽車被攔下來檢查,我的心裏突突直跳,不行,我身上沒有任何證件!一旦攔下來就完蛋了!

正在這時候,隻聽那個司機說道:“哎呀,還真是倒黴,怎麽這裏突然設了路卡呀?那個總廠的警官兄弟,你們幫俺說說情吧,俺這個車沒有牌照啊,就說是你們總廠的車子好吧?”

那個男的抬起頭也向前麵看去,說道:“好像是武警啊,沒事,我跟他們熟得很!你就放心過去吧!”

我心裏想,一旦bao露就拿那個女的當人質!一定不能落在蓋子的手中!

車子被攔了下來,一個武警軍官穿著雨披敬了個禮道:“請所有人出示證件!”

那個男的說道:“我們是總廠的,我是刑務處的小王,你們是三中隊的吧?李隊長是我同學!”

那個武警說:“是嗎?這麽巧,我們李隊長正好在!李隊!這邊有個人說是你同學!”

另一個軍官跑了過來,那小王探出頭去喊道:“李民,你怎麽半夜在這裏設卡呀?”

李隊長道:“嗨!你不知道嗎?五大隊晚點名少了個人,初步斷定是跑出來了,就讓我們所有路麵設卡,你們這是?”

那個小王道:“我們去米縣辦事,這破三輪車是我們總廠的,臨時找不到車子了,就對付了。”

李隊長說道:“啊,那趕緊走吧,趁現在雨小!我們得守一夜了,這多少年都沒跑過犯人,真是的,就讓我們趕上了!”

那個司機師傅聽到讓走了,趕緊開車,“突突突”地離開了武警路卡。

我的汗都下來了,一定是臉色蒼白,好在是半夜,沒人看得出來。就這樣,我借了總廠蓋子的光,有驚無險,混過了路卡,前麵就進入了米縣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