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倩把手抽了回去,包著肩膀問我:“濤哥,你去上海幹嘛?”

我說:“沒事,閑逛,看看能不能找個工作。”我信口說道。

“你家在哈爾濱?怎麽在江南混啊?”蘇倩接著問。

“嗨!我就是瞎逛,這不剛剛從安徽轉了一圈,想去上海玩玩。”我抽了一口煙。

蘇倩說:“上海有啥好玩的,那不是你這樣的人能混得下去的地方,你這個人,怎麽說呐,一看你就是老實人,現在這個社會,你老實就會受人欺負,人家就瞧不起你,是個人就敢欺負你,你就說我讓你幫我看個座,這麽點事你都幹不明白,都讓人給搶了,你說你也算是個男的,哪個女孩子敢跟你處對象啊?你也保護不了人家呀……”

這大連的女孩很能說,一張嘴就把我說得窩囊之極,我估計我要是告訴她我剛剛越獄還殺了個人,她肯定得笑噴了,認為吹牛。

我就抽著煙,很幸福地看著她在跟我說話。說真的,這種感覺,一個漂亮的女孩就站在我的麵前,跟我喋喋不休地說話,不管她說的是什麽。哪怕就是像現在這樣的砢磣我,我都覺得是一種幸福!真的,我的眼淚都要留出來了,他ma的自由真好!沒在裏麵呆上兩年的人是無論如何不會有這樣的體會的!

我一支煙抽完了,又接上一支,蘇倩也抽完了,也不說了。我笑了下道:“蘇倩,你說得太對了,我這個人吧,天生懦弱,屬於那種見到人家殺雞都要躲著走的人,我怕崩我一身血,嗬嗬,我也沒有女朋友,誰會跟我這樣的老實人呐,現在不是流行什麽,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嗎!嗬嗬,是吧!”

蘇倩歪著頭看我,等我說完了,笑道:“我現你還行啊,還沒到無藥可救的地步,還知道貧嘴,行,你要是覺得我還不討厭,就跟我混吧,你不是沒有女朋友嗎,你看我怎麽樣?還拿得出手吧!”

我有些感到突然,這女孩絕對不象我看上去那麽單純,就說道:“我有這豔福?姐姐不是拿咱老實人尋開心吧?”

蘇倩說道:“你,可能一點也不老實,我現你有些油腔滑調的,你長得倒是挺文靜的,像個大姑娘似的,咯咯……”她突然捂著嘴巴笑了起來。

我疑惑地說:“你笑什麽?”

蘇倩笑著說道:“我們那幫姐妹,要是看到我從江西帶了一個帥哥回來,還不笑死我了!半道撿了個老鄉回來,真的,你倒地願不願意跟我走啊?”

我猶豫道:“蘇倩,你能,你能告訴我,你是幹嘛的嗎?我跟你去了,我住哪啊?”

“你是我的小狼狗,我養著你,嘻嘻,當然和我住在一起了!我是幹嘛的?嗬嗬,我是做小姐的,沒嚇到你吧?”蘇倩果然是個小姐,這一點我從她抽煙的姿勢上就嗅到了風塵女子特有的味道,小狼狗,這是上海小姐對小姐養的“男朋友”的戲稱。

在每個夜場夜店的外麵,總會有一些坐在路燈下等待自己當小姐的女朋友下班的“小狼狗”,一等就是等到後半夜,還得是當小姐的女友沒有出台的生意,兩個人才親親熱熱地去吃宵夜,當然花的都是小姐坐tai賺的錢。

我想想就覺得好笑,沒想到,我堂堂的四哥,會有一天混到給個小姐當小狼狗的地步!

蘇倩又說道:“咋地?嫌棄我了吧,我就說你這人太老實了……”

她剛說到這裏,我就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說道:“好!我就做你的男朋友!我絕不會嫌棄你,你不嫌棄我就好了。”我說得很認真,她有些詫異地看著我。

蘇倩還是笑了下道:“萍水相逢,有些冒昧,這樣,你先隨我去看看,反正你也沒事幹,先玩玩看看,不中意你再走也不遲,再說了,最關鍵我們是老鄉,我不喜歡上海男人,太不像男人了,小氣,還小心眼,嗬嗬,遇到一個東北的老鄉,我一眼就看你順眼,就是你太麵了,嗬嗬,沒事,又不用天天跟人打架的……”

上午十點半,我們在上海新客站下了車。蘇倩果然有個拉杆箱放在行李架上,我伸手幫她拿了,也不是很重,我就問她:“你去江西幹什麽?”

蘇倩回答說:“我的父母在景德鎮做生意,這段時間正好有空,就去看看他們,走,我們去前麵打車。”

我走在上海新客站的站前廣場上,心裏不知道是一種什麽滋味!他ma的我胡漢三又回來了!我在心裏狠狠地想,我的牙根都在麻!在站前的出租車站點,我們上了一輛大眾出租車,蘇倩對司機說了一個小區的名字,在靜安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