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東路靠近外灘的和平飯店頂樓的浦江風情餐廳,靠窗的一個單間,門口站著兩名黑衣墨鏡壯漢,我對他們笑笑,他們訓練有素麵無表情。其實我很討厭這種擺造型的做法,生怕人家不知道自己是hei社會,現在什麽年代,又不是黃金榮杜月笙的時代,同樣的一個十裏洋場,卻已經有著不一樣的玩法!

看來這個齊宣還不是什麽真正老練的hei社會,我推門進去,看到齊宣一個人正坐在餐桌前抽煙喝茶。

“齊哥!對不起,我來晚了。”我連忙上前道。

齊宣笑笑道:“小濤啊,來來,坐坐,不晚,這不剛剛六點辦嗎?你很準時。”

我在他的對麵坐下,諾大的餐廳就我們兩個,餐桌上卻已經擺滿了美酒佳肴。

齊宣起身給我的杯子裏麵倒滿了一杯五糧液,自己也倒上了一杯,坐下,端起來對我說:“江濤,這杯酒是感謝你昨天晚上在哈雷門前救我一命!”說完一飲而盡。

我笑著說道:“齊哥哪裏話,我就是趕上了推了你一把,嗬嗬,何足掛齒!”

齊宣說:“你把酒喝了,我有事情跟你說。”

我一仰脖,一兩的酒杯,一口就下去了,食道裏麵頓時火1a辣地燃燒起來,我伸手抓了麵前的一根錫紙包著的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一截腿骨,我大模大樣地啃了一口,說:“嗯!好吃!這他ma啥東西?”

齊宣笑了道:“你們東北人還真是豪爽,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你跟那個,那個倩倩,還真是一對兒!記得剛認識倩倩的時候,我還真是受不了她,太、太粗魯了!嗬嗬,沒有江南小姑娘的那種柔情似水,那種小鳥依人!嗬嗬,也許,這樣的烈馬也隻有你老弟降服得了!”

我站起來給齊宣倒上酒,端起酒杯說道:“齊哥!小弟這一杯,感謝齊哥昨晚叫武警出手,嗬嗬,小弟先幹為敬!”說完我站著就把酒幹了。

“那個事情過去了不提,小濤,今天找你來思想問問你,你來上海有什麽打算?”齊宣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伸手拿了一支中華煙點了,向我示意下,我擺下手,掏出三五,點了,抽了一口,說:“也沒啥打算,就是來玩玩,看看,都說上海灘遍地是黃金,也想碰碰運氣。唉!沒想到,才來沒多久,就被那個小剛纏上敲詐,要不是齊哥出手,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裏逃亡呐!”

齊宣道:“你一個人,人家是一群,這小子還拜了安徽幫的大哥,你怎麽鬥得過人家?如果你真的無事可做,過來我這裏幫幫我的忙怎麽樣?”

我忙做興奮狀說:“齊哥能帶著小弟,那小弟就不愁出不了頭!行!我跟齊哥幹!說吧,讓我幹啥?”

齊宣左右看看,低聲道:“殺人,你敢不?”

我心裏咯噔一下,這齊宣還真是個正規的組織!一般正規的hei幫加入都需要見麵禮,也就是要經過考驗,但是直接用殺人做入幫條件的還真不多!

我眯著眼睛看這齊宣,齊宣一幅流氓大亨的模樣。我說道:“沒問題!對象是誰?”

齊宣笑了下道:“小濤,我沒有看錯你,其實那天我看見你把小剛打成那樣,昨天又親眼見到你一個對他們五個,就覺得你是條漢子,後來你又出手救了我,現在我想問你,你來上海之前是混哪裏的?”

我笑了下,伸手夾了麵前不知名的海鮮吃了一大口,大嚼特嚼起來,自己喝了一口白酒,才緩緩說道:“兄弟在北邊犯了點小事,把人家腿打斷了,對方是個大佬,我幹不過人家,就一路流浪到了上海。”

齊宣一邊聽我說一邊掏出手機撥了一串號碼,接通了,說:“全都到位了嗎?很好!半小時後我們回去!就這樣,哈哈!”

齊宣放下電話,對我說:“兄弟,你有對象了,來,喝了這杯,我們走!”

我和齊宣走出和平飯店的前門,一輛奔馳剛好停在門口,王偉從副駕駛下來打開後麵的車門,齊宣先上去,我跟著上車。前麵開車的還是周鐵,王偉在我身後關上車門,自己又回到副駕駛位置坐下,車子開走了,我注意到,在後麵還有一輛黑色的尼桑轎車跟著,顯然這個齊宣加強了警戒的力量。

車子一路疾駛,一個小時之後,我們來到了莘莊淺水灣別墅區。淺水灣別墅,媽ma的,我太熟悉了!這是我掉腳的地方,我甚至看到了那個獨體別墅,二哥就在那裏掛掉!

兩輛轎車一前一後進了淺水灣別墅區,在一幢三層的大別墅前停了車。一路上齊宣一言不,我也不言語,一切靜觀其變。

下了車,我看到後麵的車裏下來四個黑衣大漢,背手站立在別墅前,別墅的門口,還有兩名黑衣漢子。我暗地裏笑笑,這造型擺的有些過了。

跟著齊宣走進了別墅,裏麵讓我很吃驚,前廳至少有二十幾個漢子,個個膀大腰圓,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看到我們幾個進來,一個光頭的家夥上前道:“齊哥,都抓了,一共四個,昨晚就是他們下的手,在吳淞口準備偷渡的時候被咱們拿下了。”

齊宣道:“都是倭國人嗎?”

那漢子答道:“是,個個寧死不屈!身上都有海幫的海龍紋身。”

齊宣回頭對我說:“來,小濤,跟我來!”

光頭在前麵,我和齊宣跟在後麵,周鐵和王偉在我倆的後麵。我們走到後麵,在一個門前,站著兩名黑衣大漢,進了門,是一條向下的走廊,一個旋轉鐵樓梯,我們一直下到至少有十米深的地下。

四周全都是水泥板,幾盞昏暗的燈在牆壁上亮著。我們下到底,走過一條走廊,一扇大鐵門,門口一把大鎖,我朝走廊裏麵看去,裏麵貌似還有幾個大鐵門鎖死的房間。

禿頭拿出一把鑰匙,“嘩啷”打開了鐵鎖,這是個拉門,看上去和我們監獄的牢門很像。鐵門打開,我們進去,我看到四個光著身子的男人被綁在一排橫梁上!

四個人的雙手平攤被寬皮套固定在橫梁上,下麵的腳尖剛剛可以夠到地麵,四個人的臉已經被毆打得g人形了,身上也都布滿了鞭痕,頭上在向下滴著血水……

齊宣走過去,挨個看看,回頭對禿子道:“賀彪,他們還活著嗎?”

賀彪拎起牆邊的一支水桶,在一個水龍頭下接了一桶涼水,對著幾個昏死過去的家夥兜頭淋去。

四個人的頭開始有了搖動,一個人努力地抬起頭,一隻眼睛已經爆裂,用僅存的一隻眼睛怒瞪著,張開腫的很厲害的嘴巴說道:“支那豬!有種就殺了我們!呸!”

齊宣冷笑了一聲道:“最後問你們一遍,海龍現在哪裏?你們一共來了多少人?”

那家夥努力地笑出聲來道:“支那豬!等著海龍來收拾你們吧!”

齊宣回頭向站在門旁的王偉伸出手來,王偉從懷中腋下掏出來一把五四式手槍遞到齊宣的手上,齊宣拉動套管,子彈上膛,他轉身看著我道:“這幾個家夥是倭國人,專門禍害我們的同胞,來,你來斃了他們!”說著手握槍管將槍柄指向我。

我想都沒想,伸手就接了過來,五四式手槍沉甸甸的感覺很墜手。我走到四個人的身後,這時我看到,前麵的賀彪和周鐵都掏出了手槍盯著我。我想,如果我不開槍,也許今天被打死在這地下室的就會是我,因為,我看到了太多不該看到的。

我毫不遲疑地走到第一個被綁著的家夥的身後,抬起槍,對準他的後腦下麵一點,用力扣動的扳機!“當!”五四手槍的炸子聲響很大,尤其在在地下密封的室內,在場的幾個人都不由自主地抖動了一下。

我一步都沒有停,走到第二個人的背後,“當!”又是一槍,第三個、第四個!我連開四槍,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四個家夥的頭全部向前麵垂了下去,我打的是他們的後小腦,一槍斃命的部位,死者不會有任何痛苦。我看到他們每人的背上都紋著一條小海龍。

打完了,我走到前麵,把手槍遞給齊宣道:“好了,齊哥。”

齊宣伸手接過槍又交給了王偉,笑了下道:“好樣的,兄弟!從現在起,你江濤就是我齊宣的特別助理了,走上去坐會兒。”又扭頭對禿頭賀彪說:“叫弟兄們把這裏收拾幹淨!”

我們幾個又原路上來,齊宣對一樓的弟兄們說道:“大家記住,我身邊這位是我齊宣的特別助理江濤,在公司要叫他江助理,在外麵要叫他濤哥!”

“濤哥好!”一群大漢整齊地喊道。我一下子想起了在監獄裏麵大家每天都要喊的“警官好!”笑了笑道:“兄弟初來乍到,還望多多關照!”

我知道,我這就算是入幫了。

我跟在齊宣的身邊上了二樓,二樓有個會客廳,裏一圈的意大利真皮沙,齊宣示意我坐下,王偉在對麵也坐下了,周鐵打開旁邊的一個大冰箱,從裏麵取出來幾聽冰鎮百威啤酒,遞給我和齊宣每人一聽,他和王偉也各拿一聽打開喝了。

齊宣對我說:“行!你還真是個行家裏手,看來以前幹過?”

我笑笑,放下啤酒,掏出三五煙,也不讓人,自己點了一支,笑道:“人在江湖飄,誰沒動過刀?”

齊宣正色道:“江濤,從現在起,你就是我們大齊娛樂集團總公司的總裁特別助理,王偉是我的行政助理,周鐵是我的生活助理,你做為我的特別助理,你的工作就是幫助我處理集團公司不便公開用正常的手段來處理的棘手事物,你明白嗎?”

我笑著說:“我懂,就差不多是清道夫的角色。”

“聰明,很好,從現在起,你每個月暫時先領一萬元的薪水,以後看你的表現,隨時可以調整,怎麽樣?”齊宣喝了一口酒問我。

我說:“一萬元,很好啊,這樣的工作哪裏去找啊?”

齊宣道:“那好,明天開始到公司總部上班,王偉會為你安排辦公室和辦公用品的,來,歡迎加盟大齊集團,幹!”

王偉道:“濤哥,明天上午九點,你到浦東6家嘴飛龍大廈頂層,到了打我手機。”說著遞給我一張名片,上麵有他的手機號碼。

齊宣說:“公司的規矩和幫會的規矩,偉ge都會在明天給你交代清楚,到時候咱們就是一條船上的水手了,我們大家齊心協力,揚帆遠航!”說著四個人一起舉起手中的啤酒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