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洗手間出來,樓梯地下角落裏麵的一對狗nan女還在哼哼唧唧地蠕動著,外麵過道的兩位也是旁若無人地接著在啃。我掏出煙來點上,若無其事地走回我們的座位,前麵的表演已經結束,換了一個聲音比較低沉滄桑的歌手在唱著憂傷的老歌——我怎麽哭了。

小剛看到我沒事兒人一樣叼著煙走回來,臉上大為吃驚,他扭頭努力朝廁所方向看去。我坐下,拿起一瓶啤酒咕咚咕咚灌下去,抽了一口煙對他說道:“你那兩個‘散打’好像在廁所打‘散塌’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他們?”

小剛有些疑惑地看著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跳起來跑開了。我看著他的背影笑笑,掏出手機,撥通了蘇倩的電話。

“喂,倩倩,我在大廳呐,你怎麽樣?”我聽到裏麵很嘈雜的音樂聲,間或還有女人的叫喊聲。

蘇倩喊著說:“你等下啊,這裏太亂了,出去跟你說。”

很快,蘇倩大概出了包房是到了走廊裏,聲音一下子清楚了許多。

“小濤,今天來了幾個熟絡的客人,鬧得厲害,可能等下還要出去宵夜,也許就不回去了,你明天還要上班,就先回去休息吧,別等我了……”蘇倩剛說到這裏,我就聽見一個男聲說道:“幫啥尼打電話,是不是小狼狗呀,來親一個,嗚啊!”“別鬧!曲哥,等我打完電話就進去!”“打啥電話,快進來給老子滅火……”電話斷了。

我有些惱火!電話那邊的情形我想象得到,媽ma的,我的女人,現在在給什麽曲哥“滅火”!包房裏麵的把戲,吃快餐!***,這叫什麽事兒呀!我感覺自己快要爆炸了,有一種要摧毀什麽的衝動!

我抓起台麵上的剩下的兩瓶啤酒,狠命地灌下去,“啪!”地將手裏的啤酒瓶子在地上摔得粉碎。四周聽見了的客人和服務生都在向我這裏看,我叼著煙站起來,我看到兩名保安向我走來,我向外麵走去,幾個人看著我,我徑直走進了電梯,按了一樓,下去。

走到外麵,我感到頭很暈,就坐在街邊的馬路上抽煙,看著寬闊的蘇州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想象著倩倩在包房裏麵被一個叫“曲哥”的男人把頭按壓在他的胯間,一下一下按壓著,周圍的nan女都在jiao歡,倩倩的後麵又過來一個,把她的裙子掀了起來……

我還是個男人嗎?倩倩還是我的女朋友嗎?明知道她在和別的男人“嗨呸”,自己卻縮頭烏龜一樣龜縮在這馬路牙子上!

我現在就衝上去,我看到我闖進包房,幾個臭男人被我幾下打倒,我拉起倩倩說道:“走,倩倩,咱回家,咱不幹這個了!”

一陣涼風吹來,我打了個冷戰!倩倩是個小姐,這就勢她的工作,我要是真的衝上去,那就等於砸了她的飯碗,而自己,我可以對她負責嗎?我是個什麽東西?一個越獄犯!一個遭到終身追捕的越獄犯!

我伸手擼了一把不知何時流淌滿麵的淚水,把煙頭死命碾碎在水泥路麵,我站起來,卻看見了從那邊的門裏麵走出來相互攙扶的小剛三個人。

我站在路邊,臉上冷笑地看著幾個狼狽的家夥。一個渾身是血,應該是在玻璃鏡子上劃破的,另一個的男人武功大概是成了問題,九十度彎腰,雙手捂著那裏,步履艱難,小剛在攙扶著他。

突然幾個家夥看到了站在路邊抱著肩膀的我,小剛衝我喊道:“小濤!你也下手太狠了吧!”

我笑了下說道:“沒事,他們不都是練啥‘散打’的嗎,跌打損傷常有的事,嘿嘿,快幫他們叫輛差頭吧!”說著我伸手攔了輛強生出租。

過去幫著小剛把兩個傷員塞到車裏,我掏出一張百元鈔票扔給司機道:“師傅,麻煩直接送醫院急診吧!”說完“咣當”關上車門。

小剛剛想從另一麵上車,我奔過去,一把拉住他,我衝司機說:“走吧!師傅!”

小剛掙了一下沒掙開,眼看著車子開走了。我緊緊揪住他的後脖領子,冷笑著說道:“你往哪兒走啊?啊?我不是說了要你住半年院的嗎?你忘了啊?我可沒忘,我就在這專程等你丫的呐!”

小剛突然連踢帶踹,嘴裏大聲喊道:“救命呀!殺人了!”

我一拳猛擊在他的嘴巴上,我覺得手背被他的牙齒劃破了!但是我沒有停止對他麵部的猛毆!幾拳砸下去,這吃軟飯的小白臉的這張臉算是毀了!他已經喊不出聲來,我後麵的一隻手還緊緊抓著他的後脖領子,體恤前麵的領口死死地勒緊了他的喉嚨,滿麵是血的他絕望地掙紮著。

我怕勒死他,一鬆手,他跌倒在路邊,拚命地咳唆起來,嘴巴裏麵全是帶血的沫子。我一彎腰,伸手抄起了他的一支腳脖子,往馬路牙子喪一搭,他還沒明白我要幹啥,我已經高抬起右腳,狠狠地跺了下去!

這一腳使足了全身的力氣,就在我的鞋底與他的小腿接觸的一刹那,隻聽“哢嚓!”一聲瘮人的聲響,小剛斜搭在馬路牙子上的左腿被我生生踹折了!慘白的骨頭茬子刺穿了他的布褲子支棱出來!

小剛疼得“啊呀!”大叫起來。

我站在邊上看著我的傑作,我點了一支煙,愜意地深吸了一口,說道:“這下差不多了,去醫院躺上半年吧!哈哈哈哈!”

我看到有些人在朝這邊看,我想我得離開了,就對他說:“我幫你打12o,你堅持一下,馬上就有車子來!”說著,我真的撥打了12o。

兩名巡邏的騎警過來了,騎警就是騎自行車的網格化巡邏的警察,隻有上海有這種騎著自行車串家走巷巡邏的警察。我正跟12o說著:“對,江蘇路,哈雷酒吧門前,越快越好!”

兩個蓋子站下了,看到躺在地上痛苦萬狀的小剛問我:“先生,個寧哪能了?”意思就是這個人怎麽了,我靠,警察公務執勤也他ma的不開國語。

我答道:“拐塌一記!莫啥……”我用上海話告訴他們,這個人摔了一跤,沒事,我已經叫了12o了。

兩個巡警就對旁邊一些慢慢圍攏上來的人們說道:“都讓開,喝醉酒摔倒了,有啥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