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昆點了我遞給他的煙,歎口氣說:“唉!十年前的舊傷疤了,那天,我攔了輛出租車,心裏那個樂啊,心想著就可以回家娶媳婦了,嘿嘿,我就有些忘乎所以了,在出租車上我就掏出來錢反複數了幾遍,又將錢深藏在衣服裏麵,可是,那個該死的出租車司機,卻起了邪念!他將車子停在一處便辟的路邊,突然就掏出刀子,一把將我拖出了車子,抬手就是一刀!”

劉昆說到這裏,撩起了自己衣襟,給我看他腰上的一處刀疤。我說:“這麽說,你是被黑車司機打劫了?”

“他要是黑車還好了!他是個真正的出租車司機,隻不過他人麵獸心!我捂著腰倒下去,他上來就搶走了我的所有現金!我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一下子跳起來,奪過他手上的刀子,向他猛刺了一刀!就在這時,幾個過路人出現了,那個司機大聲喊道,這個人搶劫,快抓住他!”劉昆吸了口煙,我說:“這不是賊喊捉賊嗎?”

“就是這個話,賊喊捉賊!當時,大連市正好生多起民工搶劫出租車的事件,路人一看我正揮刀猛刺那個出租車司機,都以為我是罪犯,便個個他ma的見義勇為,一頓拳腳將我打翻在地,還報了11o!”劉昆越說越氣憤!

我拿起酒壺,給他又倒上了,說:“我知道了,後來你就被冤枉了,成了搶劫出租車的罪犯!”

劉昆看著我笑了,說:“對,一點沒錯!蓋子來了,二話沒說就把我銬上了,而當時,我正血流不止,他們先送我去了醫院,我已經奄奄一息了!等我醒來,已經在看守所的醫護室裏麵了,我就一直貫在那裏,沒有人來提審我,直到我好了,承辦才來,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就說,這個案子人證、物證齊全,讓我還是認罪服法吧,不要在狡辯了,狡辯,他們把我的正當申訴說成是狡辯!”

我端起酒杯說:“真正的黑白顛倒了!那後來呐?”

“還有什麽後來?所有人都不聽我說!說是凶器,也就是刀上有我的指紋,還有幾個所謂的見義勇為的路人的指證,加上那個黑心司機的胡說八道,我在法庭上被判搶劫罪名成立,判處有期徒刑十年!”劉昆一口幹掉了杯中酒。

我說:“那你沒有上訴嗎?”

“咱一個山民,上訴,咱啥也不懂啊!就這樣被押送南關嶺監獄服刑,因為我一直沒有認罪服法,就被關押了整整十年,你上過山應該明白,凡是不在認罪服法書上簽字的的罪犯,就被視同對抗改造,就他ma的別想減刑!他們說,這是監獄的那個啥,叫做專政職能,無產階級專政的鐵拳會把你砸得粉碎!哈哈哈哈!就這樣,我在裏麵吃盡了苦頭!”劉昆又給自己倒上了酒,又要喝下去。

我一把拉住他,說:“昆哥,你比我大,我就叫你昆哥了,你說的我都明白,單單就是‘認罪服法’書這一項,如果你死活就是不寫,別人幫你寫好了,你就是不簽字,那麽好了,你都罪名就是不低頭認罪的頑固犯,馬上會安排專門對付頑固犯的管教天天輪流搞你路子,回到監房,你就會被安排到一個‘殺手’監組長的監室,全監室的凡犯人都是你的幫教,晚間睡覺都有人用針紮腳心!”

“這就是流氓官司!沒辦法啊,兄弟,你太了解裏麵了,你能體會到哥哥我受的是什麽苦,遭的是啥罪了!”劉昆推開我的手,還是一仰頭將杯中酒喝了下去。

我點了煙,說:“昆哥,這就是社會,黑的可以變成白的,白的也能說成黑的,所以,凡事就隻能以‘我’為主了,我就是法,我想怎樣就怎樣!這都是他們逼的!”

“對,都是逼的,他***,我現在見到出租車就火氣大,隻要有機會我就殺出租車司機解氣!”劉昆一仰脖又喝下去一杯。

我說:“昆哥,這樣蠻幹也不是辦法,不如拉杆子組團夥,到城裏去大幹一場!”

劉昆說:“兄弟你有路子?我看你就是個幹大事的人,今天在車上,我就知道,遇上雷了,可是沒想到,兄弟也是個苦命人!”

我笑笑說:“就是,大家都是苦命人,可是那些坐長途客車的,有幾個是有錢人?你看看你們冒這大風險,能搶了幾個錢錢?還不如到城裏,比方說,哥幾個搶個運鈔車,那一車的現款,還不夠大夥吃上幾輩子了?”

劉昆一聽,眼睛一下子亮了,伸手一拍我的肩膀,說:“奶奶個雄!就照兄弟你說的辦,但是,這件事,得靠兄弟做主,城裏,哥哥離開十幾年了,不熟悉道行了!這樣,人馬刀槍我來準備,主意你拿,我劉昆聽兄弟你的,咋樣?”

我一點頭,說:“成!我就帶你們哥幾個進城做票大的!”

(各位看書的大大,實在抱歉,這幾天兄弟參加單位的封閉式技術培訓,估計要半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不能保證每天更新了,特此請假!估計到月底恢複正常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