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山吳淞口的倉庫是公司的一個備用倉庫,一般用於臨時存放客戶的海6運周轉貨物,上次從俄羅斯運來滬的幾個大櫃的手動工具還有一半存放在這裏,按雙方約定,今晚十點在吳鬆碼頭裝船,九點半對方來提貨,6運部的幾個同事前去辦理貨物交接手續。

九點四十五分,正當雙方簽字的時候,埋伏在四周的特警隊衝了進來。當時我並不在現場,我已經到了位於亞新生活廣場的現代啟示錄。

6運部的主管齊可欣在十點鍾給我打來電話:“碰到一群神經病!衝進來就拿槍指人,也不出示證件,嘴上說自己是特警隊,幹嗎,阿拉又不是瓦寧(上海話,壞人的意思),阿拉一定要告伊拉(他們)!”這個上海中年職業婦女不幹了,喋喋不休地向我報告著剛剛生的警察衝擊查驗貨物的過程。

“好好,好了,明天上班整理一份材料,我們直接遞交市局政治部!不信告不倒他們!還要到法院起訴,要求行政賠償!”我簡單安慰了一下他們。

我真的好悲哀!嚴小青是臥底!這是確信無疑的了!我努力回想起和嚴小青jiao往的種種細節,現並沒有什麽直接的證據可以抓我,實際上她的潛入是在亮亮的配合下完成的,但是現在亮亮已經不在了,也就是說沒有了證人的指控,還有一點非常關鍵,就是嚴小青一定是針對我們的組織來的,處心積慮地進入上海代表處,以為就是打入了我們的內部,實際上這個金東方上海代表處大部分是在做正常的業務,相信幾個月以來嚴小青並沒有取得任何直接證據,一切都在猜測之中,昨晚我稍做試探,蓋子就迫不及待要收網了,嗬嗬,以為找到了大宗違jin品,做起了立大功的白日夢!

我走進了現代啟示錄,我要親眼看著嚴小青死!這個場所很好,會有大量的目擊者。

現代啟示錄的裝修布局給人的感覺是鋼筋鐵骨的後現代風格,一切都是粗曠的角鐵結構,分上下兩層,燈光明亮,是個kai放式休閑酒吧。

我看到小青她們一群報關部的同事在樓上靠圍欄的位置,正在舉杯慶祝著什麽。

我沿著鐵製的樓梯走上去,酒吧裏人已經很多。

走到她們的桌子前,小青站起來,“我哥來了!”她大聲對大家說道。

我和報關部的人不是很熟,但是他們都認識我,也朦朧地知道我和小青的關係不一般。

胡明連忙起來,把我拉到他身邊坐下,招呼服務生給我上了一個大杯子,胡明又忙著給我倒啤酒,這個主管極盡溜須拍馬之能事,我越瞧不起他。

我看到一臉桃花的張倩坐在我的對麵,頭上戴著一個彩紙板做的花冠。

“張倩,祝你生日快樂!”我高舉酒杯和張倩碰了一下,一飲而進。

我看到趙晶晶也在,上次和我談過要求掉換工作崗位的事情以後,黃燕把她安排進了報關部。趙晶晶坐在離我隔開兩個人的左側,一直在用迷人的眼睛斜勾著我。

胡明站起來說:“來,大家舉杯,讓我們借這個機會敬李總一杯!”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小青坐在對麵的張倩的身邊,剛一站起來身後一個看上去喝醉了男人靠了她一下,小青下意識地往旁邊閃開,隻聽嘩啦一聲,醉漢手中的酒杯落地摔碎了。醉漢伸手就是一拳擊中小青的太陽穴,小青的太陽穴頓時鮮血迸射!大動脈被什麽東西劃破了,也許是醉漢手上的戒指。

小青伸手去捂,可是卻怎麽也捂不住,血箭一般地噴射著。大家一下子都驚呆了,因為沒有人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麵,我知道,這叫一招斃敵!

醉漢並沒有停止,撲上來又是兩拳,小青毫無抵抗,後退兩步從圍欄上大頭衝下摔了下去,一樓一片驚呼聲,小青頭朝下倒在血泊之中。

我大叫一聲:“快救人!”就往樓下跑去,大家也從驚呆中反應過來,急忙下樓,現場頓時一片慌亂。

有人撥打了12o和11o。

我跪在地上抱起摔破頭部的小青,小青頭上的血已經流得很慢了,我知道,大動脈破裂,很快一個人的血就會流盡。

我拚命抱起身ti綿軟的小青瘋地向外跑著,胡明和趙晶晶他們跟在後麵。

“快救人啊!12o怎麽還不來啊!”我幾乎是哭喊著,聲音嘶啞,場麵感人。

在我抱著渾身是血的小青跑到馬路上的時候,12o終於呼嘯著衝過來了,這時我們的身邊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大家七手八腳幫忙把小青抬上車,我和胡明也跟了上去,其他人連忙打車跟在後麵。

我看著躺在擔架上的小青放聲大哭起來,哭得那麽傷心,胡明一直安慰著我。

醫生在緊張地進行處置。

“怎麽樣啊?醫生!”我哭著問道。

“血壓低了已經,唉!”那個醫生搖了搖頭,“後腦嚴重摔傷,懷疑頭骨破裂。”

“那還有沒有救啊?”我焦急地問。

“期待奇跡吧!”醫生拍了拍我的肩膀。

很快,救護車到了最近的長征醫院。

小青被推進了急救室,我和胡明還有隨後趕來的趙晶晶、張倩等幾個人在焦急地等待。

這時我看到幾個警察走進了醫院的走廊。

一個老警察看了看同樣滿身是血的我,說:“你們是受害人的同事?”

胡明說:“是的,我是主管!那是個醉鬼,抓住他沒有?”

“你們都在現場?”警察問道。

“是是,今天我們這個同事過生日,我們正在喝酒,一個神經病過來撞到我們嚴小青的身上,還打人,就是這樣。”胡明語無倫次地說著。

“你還有你,你們倆跟我來,我們做個筆錄。”警察指著我和胡明說道。

“不!不!我哪也不去!我就在這裏等她!”我淚流滿麵地大聲喊叫起來。

“他是嚴小青的男朋友,我們公司的李總,算了,我們跟你做筆錄去,我們都在現場的,看得很清除。”胡明說著站了起來。

幾個警察跟醫生借了一間辦公室,開始輪流給幾個在場的人做筆錄。

兩個小時以後,醫生終於出來了。

我第一個衝上去,“醫生,我妹妹怎麽樣了?”

一直在現場的幾個警察也跑了過來。

“還好送來的及時,暫時tuo離生命危險了,隻是後腦神經嚴重損傷,要做最壞的打算,很可能她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那就是植物人吧?”胡明插嘴問道。

“對!哪位是她的家屬?”醫生問道。

“我是她的男朋友,她的家人都在杭州,正在通知他們。”我搶著說。

“啊,那你跟我來辦理一下住院手續。”醫生帶我去辦理手續。

後來傳來消息,那個在酒吧行凶的醉鬼趁現場混亂逃走了,警察趕來已經晚了。嚴小青的臥底任務就此以失敗告終,開始了漫漫無期的植物人的生命曆程。蓋子接下來會采取什麽行動?他們依然沒有任何證據,他們一定氣得瘋!哈哈哈哈!我開心死了!!!

我得去慶祝一下。

小青的父母,誰知道真的還是假的,也許也是蓋子裝扮了,在後半夜趕來。我們簡單的寒暄了一下,大家就在高危觀測病房的外麵隔著大玻璃窗和小青告了別。

在長征醫院的外麵,我攔了一輛出租車,正要上車,趙晶晶跟了過來。

“李總,等一下,能送我回家嗎,太晚了,我有些怕。”趙晶晶楚楚動人地看著我。

“沒問題,上車吧。”

“喂!先生,你一身的血啊,弄髒我的車子啊!”出租司機不讓我上車。

我掏出兩張一百元的鈔票拍到司機的麵前,司機不說話了。

我坐到前麵,趙晶晶上了後座。

“你家在哪裏?”我問趙晶晶。

趙晶晶報了一個小區的名字,司機動了車子。

到了趙晶晶家的樓下,趙晶晶說:“李總,上去洗洗吧,我家裏沒人。父母都回江蘇老家了。”

我心裏暗暗笑,老套路了,這丫頭一直都想勾我,看來今晚的開心果就是她了哈!

我稍做推托就跟她下了車。

她家住的小區很普通,房子也是那種老式的四五層的舊樓,樓梯間沒有燈,趙晶晶主動拉起我的手,我感到她的小手溫溫軟軟的,光滑柔順,靠近她的身ti,一股幽幽的暗香襲來,好you惑的味道。

終於在四樓到了她家。

“李總,來,那裏是洗手間,你先進去洗洗吧,毛巾就用那條粉色的,淋浴器是開著的,有熱水。”趙晶晶有些害羞地說。

我一點也不想客氣,當著她的麵就開始tuo衣服,一直tuo到隻留一條短褲,趙晶晶捂著嘴吃吃地笑著,突然她看到了我受傷的左臂,問道:“李總,你這裏怎麽了?還在包紮著。”

“啊,在堆場劃了一下,不要緊,過幾天就好了。”

“那你等下當心呦,別碰到水,別感染了。”趙晶晶是個很細心的很jing致的上海女孩,光聽她講話,就已經感到自己的身ti有了些許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