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生日那一天

你屬於我嗎。

他這麽問著,他這麽瞧著她,眼神裏透露出太多東西。在陸展顏記憶裏的秦世錦,在她眼中所認為的他,一向都是無所求的,一向都是可以放任任何事物的,一向都是不管其他的,可是,可是在此刻,他問了她這樣的話語。

你屬於我嗎。

怎麽不屬於?

秦世錦,我怎麽不屬於你?

陸展顏,也許你不知道,他為了你,瘋了很久了。

我是知道的太晚了,我知道的太晚了。

……

月光婆娑著照耀而下,灑在他的俊臉上,有種模糊感,柔和到非凡,陸展顏那麽渴望去擁有他,又或者是讓他擁有自己。棲向了他,將臉湊過去,去親吻他的唇。秦世錦忽然被吻了,她的唇瓣柔軟的,帶著點溫潤,她的舌頭也探了進來。

而後他開始有了反擊,摟住了她開始反吻。

兩人激烈的在車中擁吻,陸展顏整個人也靠了過去。

秦世錦一把扯過她,讓她跨坐在自己身上。

車子裏並沒有開暖氣,空氣是冰冷的,可是兩個人身上的溫度卻越來越高,越來越炙熱。

汗水滴落下來,陸展顏的頭發黏糊糊地沾在額頭。

秦世錦伸手去撩開,他柔柔去親吻。陸展顏嚶嚀一聲,他的攻勢又猛烈起來,似是無法承受。

衣服被脫下了,糾纏的混亂不清,互相都替各自脫去衣服,好似這樣就得到了解脫,得到了彼此的全部。

陸展顏摟著他擁吻著,秦世錦一手托起她,一手就落下西褲的拉鏈。

就在激烈的纏吻中,他一舉攻入她。

月光搖曳,外邊的冷風呼嘯吹著,車子卻震動跌宕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漸漸恢複了平靜。

車子裏陸展顏趴在秦世錦的胸膛上,一動也動不了。可以聽見他的心跳聲,那麽有力地跳動著。

陸展顏道,“秦世錦,你爺爺那裏……”

“恩,你不需要理會。”

“可是。”而你那顏。

“聽話,你不需要去管。他要是再見你,你也不需要去見他,隻管自己走就是了。”

“秦世錦……”

“什麽。”

陸展顏輕輕喊著他,可後麵的話卻說不出來了,“隻是想喊喊你。”

你為了我這樣,你要為了我一無所有,我怎麽舍得?

我怎麽舍得?

陸展顏試圖要向秦世錦提起秦家,提起他的爺爺秦耀宗,可是每每剛一開口,碰觸到那個話題,秦世錦就隻說不用理會。他的態度那樣堅決,仿佛做了徹底的決定,這讓陸展顏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而在順安工作的她,這天也知道了中正最新的人事動**。

副總一職有了波動。

新任副總秦暮雲。

而秦世錦,被降下來了。

“天呐,中正公司內部又大動**了!”

“這次是什麽情況?”

“我聽說錦總啊,被降下來了,秦家的二少又重新上位了!”

“啊?這是怎麽一回事?”

“誰知道呢!”

“那現在錦總是什麽職務啊?”

“好像是什麽拓展部的經理吧,據說連那個部門都是新開發的,這個降職也降得太厲害了。”

“真是不明白了,好好的,怎麽就降他了。”

“大概是因為他不是秦家的夫人生的,而是外邊的女人生的……”

“噓!你找死啊!小心啊!”

眾人立刻放輕了聲音,不敢大聲議論,誰不知道陸經理和中正的錦總關係非比尋常呢。

辦公室裏,陸展顏也已經得知了這個消息。

早在前一天,陸展顏就收到了將會降任的消息。

現在的秦世錦,卻是去了英國。

而她的手中握著一張名片。

那是當時那位耿先生前來找她的時候留下來了,她還一直放著,並沒有扔掉。

不料如今,卻真的有了用處。

陸展顏凝眸望著落地窗外的天空,沉思了片刻,終究還是,照著名片上的號碼撥打了過去。

電話通了,陸展顏開口道,“耿先生,您好,我是陸展顏,我想見秦董事長。”

一通簡潔的電話結束,隨即陸展顏出了公司離去。

在電話裏,耿叔告訴她,董事長直接讓她到秦家來見。

陸展顏開了車就往秦家趕去。

如果說上一次是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到來,那麽這一次就是帶著明確的方向而去。

從別墅的側門而入,將車停下。

陸展顏在管家的帶領下,進入了那幢恢弘的別墅。

那晚還不曾覺得如此庭院森森,此刻卻真的覺得這道門如此難以跨越。

別墅裏很安靜,似乎沒有人在。

至少陸展顏沒有見到關菲菲,也沒有見到秦暮雲,除了傭人之外,沒有別人了。

管家道,“請您稍後。”

陸展顏點了個頭,卻也沒有入坐,隻是站在偌大的廳裏。

過了一會兒,有人從樓梯上下來了。

秦耀宗拄著拐杖,一步一步而下。那強烈的壓迫感,將她籠罩包圍。陸展顏的呼吸有些緩慢,而後瞧著他,終於走下樓來,走到了她的麵前。秦耀宗徑自往居中的沙發裏一坐,拐杖拄在地毯上。

他沉聲道,“陸小姐今天要來見我,是想說什麽嗎?”

他並沒有開口讓她坐,陸展顏也不坐,她本身也不打算坐下來談。。

也許是覺得這樣站著,更能代表誠意。

陸展顏已經在這刹那間想了無數,說太多似乎都沒有用,所以直截了當地說道,“秦董事長,我今天來是想說,請您放心,再沒有得到您的認可之前,我是不會和秦世錦結婚的。”

“嗬!”秦耀宗冷笑,“那麽你的意思是,你還要得到我的認可?”

陸展顏凝眸,迎上了他的目光,“是,我希望得到您的認可,因為我想和他在一起!”

“你現在告訴我,你能帶給他什麽?”話題似乎回到那天的見麵,非要她給個結果。

陸展顏不曾退卻,開口說道,“我雖然沒有好的家世背景,可是我會盡自己的全力,在他的身邊,我永遠不會背棄他,我會對他好。”

“所以你說來說去,還是要依靠他,依靠我們秦家!”秦耀宗冷哼,十分不屑,“就像他秦世錦,沒了秦家這個靠山,他走出去,誰會理他!”

不,不是的。

就算沒有秦家這個靠山,他也很優秀,他覺得不會就這樣。

陸展顏抿著唇,隱忍著不發。

“至於陸小姐,無論是你的人,還是你的家庭,不止不能給他帶來平靜,隻會給他蒙羞。”秦耀宗犀利的話語,讓陸展顏一愣。

蒙羞?

陸展顏有些錯愕,心裏一下鑽心的疼,“秦董事長,我覺得我和我的家庭,都十分普通正常。”

秦耀宗睨著她,那眼神仿佛她是在說笑話一般,“如果陸小姐這樣的背景是普通正常,那還真是可笑。”

“陸小姐,我聽說你在念大學的時候,曾經被學校警告過,因為你的私生活不檢點,道德品行不好。後來你還當過小明星,拍過幾部戲。當時好像還是中正投資,讓你拍的。在當明星的過程中,你又被爆料出當年私生活不檢點的事情,一度鬧得沸沸揚揚。後來你突然隱退了,然後就進了中正工作。”

“當然,我沒有像要否認你的工作能力,你是個出色的員工。可是你的品行不好,光是這一點,就不可能配得上他。如果你和他在一起,媒體八卦雜誌總有一天會曝光當年的事情。”

“秦家大少秦世錦,其未婚妻曾經是夜總會小姐,我想陸小姐你不會願意見到這樣的標題吧?”

秦耀宗的話語,字字句句都刀刃,狠狠地往陸展顏的心口上砸去。

陸展顏臉上的血色漸漸退去,她感覺喉嚨很堵,“不是這樣的!我沒有私生活不檢點!”

“那麽你怎麽會在夜總會當小姐?難道這是假的?”秦耀宗質問。

陸展顏卻忽然說不出來,因為這是真的!

可是……

“那是有原因的!當時出了一些事情!”陸展顏咬牙道。

“我還聽說你的叔叔陸柏生好賭成性,沒有過世之前就一直去賭,品行同樣不好。你當年會去夜總會,也許是因為這件事情吧。”秦耀宗卻替她說了原因,言語之中也有一絲惋歎,“你的情況,我也能理解,但是我能理解,不代表我能接受!”

“還有一點!”秦耀宗眼眸一緊,將她一張小臉徹底緊鎖,“陸小姐的父親陸青鬆,當年肇事逃逸,也是轟動一時。”

陸展顏臉上僅有的血色也全部褪盡了,在這個刹那慘白起來。

“你的父親,原本也是政府官員,還做了些生意,經營得不錯。不過可惜了,駕駛肇事還逃逸,被拍到了,後來你們家就這麽給敗了。”秦耀宗在猛然之間,揭開了陸展顏的過去。

陸青鬆為官還是正直的,隻是可惜,也得罪了不少人。

那天的意外肇事被刻意放大了,就給扳倒了。

之後就一掘不起,又是嚴打期間,就被判了刑。

陸展顏的腦海裏浮現起當年的情景,那些衝進陸家的警察,要將陸青鬆帶走。她又鬧又哭,不讓他們將他帶走。可是最後,陸青鬆還是走了。隻留下她在那輛警車的車門外,一直追著跑,一直追著。

秦耀宗的聲音很低沉,注視著她問道,“你的父親是個殺人犯,一個殺人犯的女兒,又怎麽能和他在一起?現在的媒體多得是本事,能夠將這些全都挖出來!到時候不免會質疑,他竟然會和一個殺人犯的女兒在一起!還宣布是他的未婚妻!他的名譽,也恐怕掃地了!他絕對不能和你,和殺人犯的女兒在一起!”

陸展顏沉默著,卻因為那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而整個人焦躁起來。

殺人犯……

殺人犯的女兒。

根本不是這樣的!

“他不是殺人犯!”陸展顏忽然破口而出。

秦耀宗一怔,瞧見陸展顏漲紅了一張臉,那樣焦慮,那樣慌忙地說,“我爸爸……我爸爸他不是殺人犯!他不是故意的!他也不想這樣的!請您不要這麽說!您不認可我,沒有關係!可是請您不要這麽說他!”

秦耀宗被她突然的激烈有些驚到,而後恢複過來,“可是這是事實,他駕駛逃逸,這是事實。”

“根本就不是這樣的!”陸展顏大吼了一聲,聲嘶力竭的。

那目光太過凜然,縱然是秦耀宗,也不由得停了聲。

陸展顏的情緒不穩了,她悶聲說道,“很抱歉,我想隻能改天再談了,對不起,我先走了。”

陸展顏說著,立刻轉身奔了出去。

秦耀宗板著的臉龐,這才鬆緩了神情,似乎也是在懊惱方才的話語。可是隨即,他的眉宇又皺了起來,並不願意就此退步。

這個夜裏,陸展顏很難得的,夢見了陸青鬆。

陸家院子裏的那棵梧桐樹,在秦世錦離開後又長高了。

她似乎又看見了另一個自己。

正在給大樹澆水。

那也是一個秋天,十分的寒冷。

她生病了。

發燒到三十九度,一直不退。

一個人在家,在房間裏邊躺著。阿姨走了,不知道去了哪裏,秦世錦也走了,一封信都沒有。隻有,那架鋼琴卻還在。

夜裏大雨滂沱,不停地下著大雨。

陸展顏爬起來給陸青鬆打電話。

爸爸,你什麽時候回來?

顏顏,爸爸今天有事情要忙,你一個人聽話好嗎。

不好,我要你現在就回來,我難過。

還在發燒嗎?

爸爸,你快回來,你要是不回來,我就不睡覺了。

那爸爸現在就回來,你乖乖地躺在**好不好?

好。

吃藥了嗎?

吃了。

那爸爸掛了電話就趕回來。

……

陸青鬆掛斷了電話,她就躺在**等候。

窗外的雨水,依舊滂沱而下。她一直在等候,等候著陸青鬆。終於,陸青鬆回來了,大雨將他整個人都淋濕了。他顯得很慌張,神色很驚懼。可她卻沒有察覺異樣,甚至還那樣撒嬌著。

爸爸,抱我。

爸爸,你怎麽回來得這麽慢。

爸爸,外邊下雨你都淋濕了。

爸爸,我學會彈鋼琴了。

爸爸,我彈給你聽好不好。

爸爸,生日快樂。

……

生日快樂。

那一天陸展顏發著高燒,其實不是因為難過。那一天陸展顏終於學會了鋼琴,德國作曲家約翰帕赫貝爾最著名的作品《d大調卡農》。那一天,陸展顏想要彈奏給他聽。因為那一天,是陸青鬆的生日。

可就是那一天,陸青鬆發生了車禍。

肇事逃逸,致人死亡。

每個人心裏,也許都有一個無法愈合的傷口,都有一個深深的遺憾。不知道親們是否還記得,展顏一向都不喜歡過生日,而她甚至沒有回去祭拜過父親。這是為什麽呢,在一刻明了,也許她一直不能原諒的是自己吧。至於錦,那句你屬於我嗎,讓我心酸。這樣的兩個人,應該互相取暖才對。ps:感謝親們的月票荷包,非常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