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月黑殺人夜

盧勇隻管閃了開去,可憐許施傑隻好硬著頭皮應付著……

這彭衡玉早就喜歡許施傑,原先還依仗老子的麵子,打算強行嫁給許施傑,彭堅心裏也早是喜歡,自然話裏話外,透著語音。/??全文字小說閱讀//父女倆個正在想著好主意,卻愣不防許施傑看看搪塞不過,居然稱說家中早有嬌妻!

聽了這話,彭堅也不好再說什麽,隻有那彭衡玉堅稱不信,隻說要見見許夫人。許施傑拗不過,這才叫自己媳婦過來,跟在自己身旁——那彭衡玉見了許夫人,眼睛瞪著那個大:隻見許夫人素裹淡裝,麵容沉靜,未語先笑——卻非輕佻之人,自有一副尊貴。

彭衡玉見了,心裏自然早服,麵上卻甚是不服:這許夫人雖然美貌,更兼端莊,但是出身未必高過她彭衡玉!何況許施傑還在自己父親手下做事。因此,處處刁難,欲要彭堅強迫許施傑娶了自己——幸虧彭堅不是無理之人,對許夫人也是心下暗許,不令彭衡玉為難許施傑和許夫人。

雖然如此,許夫人極少到這種聚合之地,彭衡玉自然不會放過大好機會,眼睛兒四處盯著許施傑,但凡許施傑有的空閑,必要纏繞一番。

許施傑無奈,也隻好硬氣頭皮來摟過這堆肥肉,勉強的跟著亂轉。

“你好像不開心?”彭衡玉拿胸脯蹭了蹭許施傑,“是不是看上那個小寡婦了?”原來,彭衡玉已經看到王寡婦跟許施傑一起了。這倒不是彭衡玉多心,那王寡婦分明是喜歡許施傑,那眉眼,那神態,無一不顯示出對許施傑的垂涎——許施傑長得的確美,美不勝收:既有男人之陽剛之氣,卻又顯女人之溫柔性,正正是女人之最愛。

但說許孫團長正在溫柔鄉裏享溫柔,許施傑卻在女人堆裏迷花蝶,離此不遠的湯山,卻是炮火連天,聲勢浩大:日本兵恁是固執,雖已顯敗象,卻是三番五次的衝鋒不斷。而第五師第六團,也是分毫不讓,槍來彈去,隻聽得殺聲震天,隻看得血流成河,隻聞得煙火滿天……

“山野少佐!我們已經抵不住了!”一個日本兵磕磕絆絆的跑到山野川郎麵前,胸前的衣服上,也不知是他自己的血,還是別人的血,反正髒兮兮的難看的要命。

“八格!”山野川郎怒火衝天,長刀一揮,把個報訊的小兵攔腰砍成兩截,“都給我衝!衝!”自己說著,也橫地裏搶過一支槍來,衝了過去。

“少佐!”貼身侍衛不禁大喊起來,卻擋不住山野川郎的一腔怒火:早已衝向前方去了!隻好緊緊跟上,勒令眾士兵誓死保衛!

且說第六團的將士們也是殺紅了眼,長槍短炮的轟炸過去,見敵人不知死活的硬拚下來,立刻持著刺刀拚上去了!眼見的一時之內,肉血四濺,斷腿斷臂,四處飛揚,更有那眼珠兒亂蹦,手指兒亂跳——如此血腥,令人嘔吐不已——隻是那殺紅了眼的敵對雙方,並不管這些,隻管火紅著眼,見人就砍,逢人必殺!越殺的興起!

看看天色已晚,日軍人少稀落,已無反擊之力,山野川郎望天長歎,目視東方,正欲揮刀自盡——卻被自己的貼身侍衛攔下:“少佐!萬萬不可,中國有句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您雖捐軀沙場,留得一世空名,卻負了少佐少年誌氣!”

原來山野川郎年少時並無從戎之心,反對經商十分眼紅,加之父親山野太倉已是四代釀酒世家,在當地也是有名的酒商。山野川郎倒是從小泡在酒缸裏,時時希望有朝一日,成為釀酒名家——此事貼身侍衛常聽他說,因此,就說了這話,來製止他。

山野川郎稍一猶豫,必死之心已去了半截,加之侍衛從旁勸慰,兩人竟在亂夜之中,逃脫了搜查,在一山溝之地潛伏下來,待到撤去,兩人才趁者夜色,匆匆逃去,尋自己部隊投靠去了。

可歎滿山遍野,蒼星悲泣,山川哭喊,直驚得雲叢躲藏起來,夜色越漆黑一團。

月黑殺人夜。這漆黑的濃夜裏,一人果然無視屍骨悚然,竟然翻山越玲,奔跑如飛,直向西北方向奔去!

此時,另有聲調響徹雲霄:一列火車直奔而來,原來是日軍接獲山野兵敗的消息,已從丹陽調了兵力來火速救援另一兵團:正田一村帶領的一支部隊。

……

天才微微亮,趕早的人已經開始忙活了:等到天放大亮的時候,賣包子饅頭的已經下貨不少了,賣糖葫蘆走針線的,倒也零星有了些進頭——隻有那些糖酒糧茶的,慢慢的這才見了客。

“賣針線包嘍!上好的針線包嘍!”許夫人正在廳院裏給那棵山茶燒水,聽得外麵有人叫喊,停下了手,側目聽了聽,“咱家的針線最是好了!”那貨郎分明故弄玄虛,十分誇張,“針是孫悟空那金箍棒磨成的!線是那天上仙女織成的!快來買了,快來買了!”

過路的行人聽了,無不捧腹大笑:“我說那貨郎!你莫非也是那天上貶下來的元帥?”

“這位客官可真是有眼力!”那貨郎果然擠眉弄眼,裝出一副憨相來,逗得人們開心大笑,“咱正是那天官下凡,體察民的仙家!快來買了,快來買了!針是孫悟空那金箍棒磨成的!線是那天上仙女織成的!”

許夫人聽了,微微笑了笑,對身旁的士兵說,“我去看看那孫悟空金箍棒磨成的針!那天上仙女織成的線!”

那士兵說道:“夫人別聽他胡說!那些貨郎一貫的滿口胡說,專門騙人錢財!”

“那倒沒事,剛巧我的針線包也壞了,看看有沒有合意的式樣,買一個也無妨。回頭副官回來了,就說我在門外,去去就來!”

“那行!夫人快去快回!”士兵知道女人們心性,無非是喜歡一線針頭線腦的小玩意兒,也就由著她出去了。

許夫人果然走出營部門口,兩個站崗的士兵看了,友好的敬了個禮,以示敬慕。

許夫人衝著兩人點了點頭,微微的笑了笑,這才輕步走到那貨郎跟前,曼語說道:“你那個賣針線的!我看看有沒有好線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