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周屠夫的玩物兒

眼見裴潔無力掙脫,就要遭到老爺**,忽然大門嘩啦一聲,門外人影一腳搶了進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亂罵!

“我看你們這妹夫**!遭天瘟殺的!敢在老娘門前鬼混!”老爺聽得聲音,早已兩股戰戰,雙手一鬆,跌在裴潔身上。《 無廣告》

裴潔受他一壓,胸前一震,下巴被他擊中要害,一時頭痛,竟昏了過去!

“夫人,夫人!”那老爺反應過來,急急的跪在地上,連連告饒,“夫人,不是我要背叛夫人!隻是這小丫頭明裏暗裏的勾引我,我一時上了她的當兒,這才做出這等事來!請夫人饒了我吧!”

原來,這家夫人卻是有名的地老虎,仗著父親有些權勢,竟然也在夫家作威作福慣了。因為如此,老爺隻此一位夫人,雖然夫人隻生得一個女兒,老爺卻也並無側室和小妾——那日看到裴潔長得漂亮,是想哄她回來,認作小妾,懾於夫人威風,不敢明說,隻好養在家中,俟夫人不在家的時日,也可趁一趁興。

想不到夫人早已知道,竟然也壓住了火,沒有挑明,隻等今日略施小計,捉老爺一個現行,從此斷了這個念想!

“老爺!”裴潔剛剛醒轉,聽到老爺說話,急火攻心,又喊夫人,“夫人,莫聽老爺說,是老爺……”

“我呸!”夫人本來隻要老爺知曉她的手段,懂得她的厲害,從此之後,斷了尋其他女人作的念想,哪裏還故意去拿他了?拿住了他,難道還休了他,自己回娘家不成?已經嫁給了他,自然就要和他做一世夫妻——回了娘家,不但自己蒙醜丟人,就是娘家也受連累,被人瞧視不起!男人有個風流韻事,原也不為過,別的有錢人家的男人,不要說納得三房四房的,就是沒事兒去青樓裏找那姑娘兒玩,夫人們在家裏,也不過是涕淚交加,不敢多問。

所以,既然老爺磕頭認錯,明白厲害,曉得自己手段兒,早已不去管他了,反而一步上前,揪住裴潔,連摑三掌,錚錚有聲!

“我把你個不要臉的賤貨!”夫人一麵摑,一麵罵,“好好的個端正老爺,平日裏從不尋花問柳,今日竟也被你這個拉下了水!可見你這個沒落的,竟是個害人的狐狸精!”一麵說著,一麵仍舊是打。

旁邊的仆人們聽了,強自忍住了笑:平日裏老爺果然端正,隻要夫人在眼前,那真是雙目不過兩尺,眼睛裏隻有夫人——就算是丫頭們走上前去遞茶倒水,也從不正眼瞧一眼,隻管說:“下去吧。”暗地裏夫人看不到的時候,豈有不偷香捏玉之理?三把兩把,臉上手上,過一過癮,也不知沾了多少丫環的便宜,隻是丫環們有理說不清,也隻好忍住不說就是了!好歹礙著夫人,沒有做出逾越之事,倒也謝天謝地了!已經自已當作命好了,誰還去夫人麵前告說?

想不到這位裴丫頭,容貌果然出眾,竟然讓老爺迷戀到如此地步,敢冒夫人之大不韙,鬥膽半夜偷香,潛到這裴丫頭房中來,中了夫人計策!

再看裴丫頭,半胸露著,肌膚雪白,淚水漣漣,更勝西施三分,下站的男男女女,竟然各有心腸,不覺各各失色——隻有夫人揮手如扇,連連摑來,大罵不已,直把個裴潔三魂兒扇丟了九魂!看來真正是事不管已,各不相與。

“夫人!”裴潔哀哀憐憐,令人動心——雖有菩薩心腸,卻無菩薩法術,為著各自的衣食生活,竟然無人敢上前阻攔,由得裴潔被夫人小雞兒一樣拎在那裏,要殺要剮,可憐一塊暖香玉,一時三刻之後,遭到夫人一頓毒打之後,竟然如花凋零,慘不忍睹。

夫人打得手累了,把裴潔往地上一丟,對一仆人說:“去喊周三兒過來!”

不多時,一橫肉大漢滿頭大汗的趕了過來,原來是市集上殺豬的周三兒周屠夫!

“周三兒!這丫頭賣給你!要殺要剮隨你!”夫人氣喘籲籲的說道——原來打人的這活,也是不容易的。

“行,行!”周屠夫往地上一看:整個兒一水靈靈的嬌娃娃,淒淒婉婉,越惹人疼愛——心裏哪舍得要殺要剮,隻盼著回家熱熱乎乎的做一回夫妻兒。

“慢著!”夫人心裏頭生氣,原想把這丫頭送給這個屠夫好好糟蹋一頓兒解解氣,看到周三兒喜上眉梢,又看了看地上的水嬌娃,忽然又不想白白送給他,便說道。

周三兒正像抱著水嬌娃走人,滿腦子裏隻想著魚歡水歡,哪裏還聽得到夫人說話?被人攔下了,這才回頭看夫人。

“周三兒,”夫人走過來,在裴潔身上摸了一把,“這樣的貨色,要是賣給鴇子,少說也得五十,眼下,就賣你三十好了!”

周三兒哪還管什麽三十五十的,連連說好,叫夫人派人跟著來取,當夜結清。

等周三兒抱著一個衣衫半褸的姑娘跑出門外,夫人這才想到:還真不如把那賤貨賣給青樓老鴇子,不但解氣,還多賺幾個——像裴潔這樣的好貨色,真是少見,說不定賣個一百錢也不一定!

想到此處,夫人急忙命人去追,周三兒早已跑得不見人影了——許是火是眉毛,一時三刻的等不及了。

既然如此,夫人也就罷手了,命人都退了出去,單把個可憐的老爺留在房裏,著實收拾了一頓——夫妻私事,各個刑法不同,暫且不去追究了。

再說周屠夫懷裏抱著個水嬌娃,果然如火上牆頭,跑得比那個逃命還快,累得夫人家的夥計腿也斷了,隻好慢慢的走——反正曉得他家的住處,等他下了這火兒,才去收他的錢,也來得及,這才叫錢貨兩清。

這事兒本來也就這樣了,裴潔這命,本是老爺的小妾命兒,現在反成了屠夫的下酒料兒,恁她怎麽掙紮,在老爺手中,還有一時三刻的緩勁兒,到了周屠夫手中,卻好似鳥雀掉進了鷹嘴裏,隻有出的氣,沒有進了氣了——竟然半分動彈不得兒!

可憐好一個裴潔,哭哭啼啼,叫天兒天不應,叫地兒地不靈!

分明就是周屠夫的玩物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