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可憐有情人

“你們……”柳敏敏又羞又怒,臉色鐵青,真想掐死他們!

那幫孩子卻一麵叫,一麵跑,也不跑遠了,就是跟在她後麵,不停的取笑她,引了不少行人紛紛側目而視,往柳敏敏身上吐一口:“賤貨!”

柳敏敏又恨又羞,跑進一條胡同裏,蹲在那裏,抬不起頭來,嗚嗚的哭了起來。

“姑娘,你怎麽了?”許良玉正好這幾天心煩意亂,不願意在家裏呆著,常常有事沒事的在街上亂逛。走著走著,聽到胡同裏有姑娘哭,便忍不住心裏一動,走了過去,看到一個長散亂,下身光光的女人,正蹲在那裏哭,忍不住問了一句。

聽到聲音,柳敏敏抬頭看了一眼。

“啊,是你!”許良玉驚叫起來:他萬萬想不到,眼前的這個髒亂不堪,衣不遮體的女人,竟然是往日那個花容月貌、氣度不凡的柳敏敏!

“啊!”柳敏敏也想不到,自己如此落魄,如此不堪的境況下,竟然會遇到往日自己根本不放在眼裏的許良玉!

看到許良玉,柳敏敏更加羞愧,站了起來,拔腿就要跑:卻一下子摔在地上,把個膝蓋跌破了,流了血。

這下可好了:本來就是一身的血,一身的髒,腦袋也給自己磕壞了,臉上血腥腥的,還沒好利索,膝蓋上又流了血!

柳敏敏此時,真的願自己死了好!

許良玉看了,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披在她身上,輕輕的抱著她,往家裏走去。

“你放下我!”柳敏敏掙紮著,“我不要你可憐!”

許良玉也不說話,隻是抱著她走。

柳敏敏掙不過他,便哭了起來:“我現在這個樣子,你何必管我?叫我去死好了!”

“如果我沒有看到你,自然是想管也管不了。”許良玉看著她,心裏不知是一種什麽滋味,“可是你現在這個樣子,難道你叫我掉頭就走?”

“你用不著在這裏裝好人!”柳敏敏叫著,“我知道你恨死我了!你巴不得我死才好!我現在這個樣子,你開心了?”

“你看我像是很開心的樣子嗎?”許良玉臉上的表,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我真的寧願你死了也就算了!可是,你既然沒有死,難道讓我看著你這樣?”

柳敏敏聽了,哭得更厲害了。

快走到家了,柳敏敏忽然不哭了:“我不進去。”

“你不進去,去哪裏?”許良玉愣了一下。

“我這個樣子,”柳敏敏哭著,“你叫我怎麽見師傅?”

許良玉聽了,歎了口氣,抱著她,轉身往一家客棧住了下來。

他替柳敏敏打來了水,鋪好了被子,對柳敏敏說:“我出去一下,你先自己洗洗。”

柳敏敏點了點頭,忽然說了一句:“我很餓。”

許良玉看了她一眼,替她把門關好,走了下去。

柳敏敏自己洗過了,躺在被子裏,等許良玉回來。

許良玉很快就回來了,手裏拿著幾件衣服:“你先把衣服穿起來,我已經讓店小二呆會兒把飯送上來了。”說著,許良玉把衣服丟給她,自己在門口站了一會兒。

“進來吧。”柳敏敏穿好了衣服,對許良玉說:其實自己的身體,也不知被多少男人看,多少男人糟蹋了,許良玉看不看,已經無所謂了。

“客官,飯送來了。”店小二剛好端著飯到了門口。

“行了,你給我吧。”許良玉接過來,對店小二說,“你先回去吧。”

店小二把拖盤遞給他,自己走了回去。

“快吃點吧。”許良玉把菜收拾在桌子上,對柳敏敏說。

柳敏敏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七七八八的吃了一頓好飽:“謝謝你!”

許良玉歎了口氣,心裏想: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呢。

“你現在打算怎麽辦?”許良玉看到她吃飽了,臉上有了些血氣,這才稍稍的放鬆了一下。

“我沒什麽打算。”柳敏敏說,“現在已經這個樣子了,我是沒臉回去見師傅了。”

許良玉聽了,默不作聲,也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你身上有沒有錢?”柳敏敏突然說。

“有,有。”許良玉趕緊往身上掏了掏,這才現自己身上並沒有帶很多錢。

柳敏敏看了看他的臉,知道了:“沒事你先回去吧。”

許良玉站了起來:“我很快回來。”

“良玉,你去哪兒了?”裴潔看到他,攔住了他,“你這麽匆匆忙忙的,幹什麽去了,晚飯也不吃了?”

“師姐!”許良玉心裏惦記著柳敏敏,隻管低著頭趕路,沒留意一頭撞上了裴潔。

“師姐,你有錢嗎?”許良玉看到裴潔,忽然問她。

“你突然問這個幹什麽?”裴潔愣了一下。

“去你屋裏說。”許良玉拉著裴潔,進了裏屋。

“有什麽要緊的事?”裴潔看到他臉色十分難看,問。

許良玉講了柳敏敏的事,怕裴潔不高興,趕緊說:“師姐,我的錢,我怕不夠多——敏敏她,她身體糟透了,我先借你的,以後有了錢,再還你。”

“她這個樣子對你,你還惦記著她?”裴潔問。

“師姐!”許良玉叫了一聲,“她要是跟著賽吳用跑了,安安生生的過好日子去了,我什麽也不說了——她現在這個樣子,我們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難道真的眼睜睜的看著她死?”

裴潔歎了口氣:“你不會是想跟她一起走吧?”

許良玉猶豫了一下,知道這位師姐本來一向很疼愛敏敏,一直把她視若珍寶,現在她出了這樣的事,她未必會不管她,所以索性說:“師傅一定不會再讓她進門了,她一個女孩子,孤苦伶仃的,已經遭了毒手,我,我照顧好她,就回來。”

“你真的不嫌棄她?”裴潔想不到許良玉會這樣對敏敏。

“怪隻怪我自己沒本事,不能好好保護她。”許良玉說,“現在她已經這樣了,我堂堂一個男人,至少有義務好好照顧她身體複元,然後由著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你不用跟師傅說一聲?”裴潔問。

“跟師傅說了,師傅一定不會讓我走。”許良玉說。

裴潔聽了,點了點頭,拿出自己全部了錢來,又取出自己的首飾來,對許良玉說:“我去看看敏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