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相談歡

“沒事。《 無廣告》”許施傑心裏有底,知道許夫人不在山上,來這裏走一趟,不過是擺個花架子給彭堅看,因此,不過是上山應個景而已,不會真的跟飛豹起衝突的。

因此,許施傑果然隻帶著兩個隨身的士兵,跟著小嘍羅上了山。

“請坐。”飛豹大咧咧的說,“許副官今日怎麽如此雅興?莫非是想跟兄弟喝幾杯?”

“不敢當。”許施傑說,“我今天上山來,是有一事相求。”

“喝!”飛豹說道,“憑你一團副官,大小也算個人物,會有什麽事來求我?”

許施傑深歎了口氣,麵上呈現出十分悲痛的神來:“今天跟夫人一起去趕山堂會,想不到忽然遇到歹人,被人劫了去。”

“莫非兄弟是以為被我山上的兄弟劫了來?”飛豹哈哈大笑,“聞聽你家夫人,貌美如花、沉魚落雁,果然被兄弟們打了來,倒是我的十分豔福!”

許施傑手下的兩個兄弟聽了,登時就惱了:這土匪也太不把我們當一回事了!居然敢如此猖狂,說出這樣的話來!當下四目瞪著許施傑,想要威。

許施傑暗暗的搖了搖頭,示意他們小心行事:這裏畢竟在山上,在人家窩裏,不用動手,一行三人便會立刻斃命在此。

“飛豹兄弟一向義氣為重。”許施傑讚美他說,“倘若我的夫人真的被兄弟們帶上山來,飛豹兄弟絕不會為了一色之貪,傷了你們兄弟義氣!”

“那可不見的。”飛豹仗著在自己山上,禁不住多說了幾句,“你老弟對彭堅果然忠心!我飛豹養了個家賊,偷了我半生的心血去!想不到被你三言兩語,賺了我多半去!”

“兄弟!”許施傑聽他這樣說,便言不由衷的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我既是彭團座屬下,自當為彭團座效力,得罪了兄弟,請多擔代。”

飛豹知道他說的也是道理,何況,畢竟他也是國民黨的副官,目前正在非常時期,勢力正硬,也用不著得罪他們,便哈哈一笑:“跟許副官多說兩句,隻當我放幾聲屁!別放心上!”

“兄弟一向直爽,心裏有什麽,嘴上說什麽,也不枉是一血性男人!”許施傑聽他那樣說,也立刻吹捧他:土匪的性一向反複無常,對你好,好的到天到地,一時翻了臉,立刻刀槍相見。

“行!”飛豹站了起來,“兄弟請放心!我立刻吩咐人查下去,一旦得到嫂夫人的消息,會立刻飛馬去報!決不會稍留片刻!”

“如此說來,我先多謝了!”許施傑起身告辭。

“兄弟我也不留!”飛豹送客,“你們雖然相談甚歡,終究官匪兩路,不定哪天又要刀槍相見,因此,還是各為其主,各安其事,得幾天平安,便幾天平安。”

“好!告辭!”許施傑帶著兩個士兵下了山。

“副官,他說沒有便沒有,我們總得搜一搜才信他。”其中一個,走到半路說。

“飛豹雖是土匪,這種事,他也用不著藏著瞞著,”許施傑說,“這人對女色一向不重,義氣最重。何況他既然知道丟的是我的夫人,多多少少,也得有些忌諱:如今兵臨城下,他犯不著為了一個女人,搭上一山的兄弟。”

兩個兄弟聽他這樣說,便也不說話了:畢竟是人家的夫人,人家不著急,自己也冒充太監瞎著急,因此,便跟著許施傑下了山,領著部隊回營。

“回來了?”彭堅問,“人找到沒有?”

許施傑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一臉的哀傷:“隻怕凶多吉少,是被過路的強人搶了去。”

“派幾路人馬去找!”彭堅十分的惱火: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居然敢搶了自己副官的夫人去,也太顯擺了!分明是不把自己看在眼裏!

“不必了!”許施傑無力的說,“眼下兵荒馬亂,強人神出鬼沒,今天東明天西的,去哪裏找得到?”

彭夫人歎道:“隻望著小蓮福大命好,落在好人手裏,被救了出來。”

彭堅聽了,也自己歎息:的確如此,兵荒馬亂的歲月裏,中國一片大好疆土,如今小日本橫行、各自為政、幾處軍閥也各占領地,剩下一個**,專門在後頭跟大夥兒作對,似乎哪個地方都能冒出些人來,不定什麽時候就能幹死誰——中國的局麵如此混亂,真是令人憂心忡忡:因此,也隻能祈求小蓮自己命帶富貴,自求多福了。

“團座,我下去休息了。”許施傑告辭說。

“你去休息吧。”彭堅說,“好好休息,明天不用過來了。”

“是,團座!多謝團座!”許施傑似乎真的受到了嚴重的打擊,渾身軟弱無力一樣。

“他們小夫妻一向恩愛,如今小蓮一下子失蹤了,小許這幾天的心一定糟透了,你沒什麽事,就少招呼他幾回。”彭夫人可憐許施傑。

“我自然會體恤他,少招呼他做事。”彭堅笑道,“隻怕你管不過另一位!”

“誰?”彭夫人問。

“這個你還不清楚?”彭堅說,“本來衡玉就一心喜歡小許,巴不得小蓮早死!現在小蓮忽然被人劫了去,你忙忙的替他擔心,隻怕你那個寶貝閨女,正在歡天喜地的開慶祝會呢!平常裏不是礙著我們,小許小兩口不知要吃她多少委屈呢!”

彭夫人聽了,心裏也明白,不覺哧哧笑了:“這下倒成全她了!”

“你看你!”彭堅乜了她一眼,“平常裏對許夫人那麽疼愛,那麽親熱的,人家這才剛剛丟了,正不知身在何處,是生是死,你倒先替你閨女高興上了。”

“那是兩碼子事。”彭夫人說,“小蓮雖然讓人疼愛,終不是我自己的閨女,再說,她走丟了,也不是我的過錯——我打心眼裏,也希望小許這孩子,人長得帥氣,脾氣又好,又寫又畫的,正是個最得意的男人!再說,你不是也一直非常希望他嗎?如果他真的成了我們女婿,你這裏頭再一提攜他,哪怕他會沒有個大好前程?”

“終是我們一廂願。”彭堅深明大義,“我們家衡玉,隻怕到不了他心上。”

“哪還不好辦?”彭夫人說,“隻要你替他弄個官職,保他一個富貴,還怕他不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