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第八十三章 出關

夜半時分,幾個人影潛入了大昌藥店的後院,他們沒有驚動任何人,便靠近了倉庫附近,幾個人正在門口來來回回的走著,十分警惕的注視著四周的情況。

一個黑衣人麵露凶光,手伸向腰間。

另一個黑衣人及時的阻止了他,衝他搖了搖頭,似乎不想驚動這些看守人。

“我們,必須確保,藥品,真的存在。”第一個黑衣人說。

第二個黑衣人點了點頭:“驚動了他們,我們,將很麻煩!”語氣中帶有恐嚇的意味。

趙老板走了過來,他衝著看守的人示意了一下,看守的人便開了門。趙老板和幾個人走了進去。

“他們的,半夜裏,幹什麽?”第一個黑衣人問。

第二個黑衣人搖了搖頭:“他們的,狡猾的!要盯住,調包計!”

原來,幾個日本忍者對趙老板等人並不放心,他們這一次,務必要一舉成功!上一次在水上的那場戰役,令他們很是沮喪:已經到手的東西,竟然憑白無故的被橫搶了回去,這是他們有史以來的第一次失手,所以,心裏相當的不服氣:“中國的功夫,花招的厲害!”

他們素來練習的都是硬功夫,講究的是以實打實。

中國的功夫,硬功雖然也有一套,比如鐵沙掌,少林拳之類的,都是以硬製硬的功夫。然而,以中國綿長的曆史來說,能夠令外國人最難掌握和對敵的,便是像太極、詠春拳一類的,更兼中國的暗器投法,更是千奇百怪,令人防不勝防。上次裴潔便是如此:她的右手槍聲,隻是吸引他們注意,左手幾枚銀針卻如線飛去,直索那人性命——事後他們才知道,死去的那個日本人,並非是死於槍下,而是被銀針奪命!何況裴潔的輕功,已非泛泛之輩,其速度之快,絕非常人可比。

因此,這次他們更加小心在意,留意查看這幫人中,是否有上次如裴潔那等身手的人。

眼下看起來,像趙老板等幾個人的身手,並無一個有裴潔那般身手的人,因此,他們的心裏稍稍有些放鬆:他們的功夫縱然厲害,但敵手並不會給他們近身肉搏的機會,所以,他們仍然要小心為上。

“他們的,很忙。”第一個黑衣人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很想進去看看,趙老板他們到底在搞什麽鬼。

第二個黑衣人似乎也有些焦慮了:如果趙老板他們果然搞了什麽計策,他們不能弄明白了話,明天將又要白白的忙活一場。

“怎麽辦?”第一個黑衣人看著他。

第二個黑衣人想了又想,終於咬了咬牙,壓低聲音說:“今晚,我們盯住!明天,所有東西!搶不到,燒!”

第一個黑衣人想了想,也隻好點了點頭:“全部燒掉!”

……

第二天,趙老板的車子果然出發了。

“趙老板,又要出貨了?”守城的士兵跟趙老板已經很熟悉了。

“是啊。”趙老板下了車,照例遞了煙過去,“檢查檢查。”

“老熟人了!”那士兵望裏看了看,還是以前那些東西,有兩個還是探進頭去翻看了一下,跟領頭的搖了搖頭。

“那我們可走了!”趙老板看到情境,知道已經放行了,便跳上了車,準備開車。

“慢著!”忽然一聲斷喝,把趙老板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居然是陳長柱帶著人來了。

“陳隊長今天怎麽有空來?”帶頭的士兵很掃興的問:陳長柱也太不給他麵子了,這趙老板是個會辦事的,私下裏常常塞他點什麽,因此,他也不大過問。

“沒什麽,”陳長柱陰陽怪氣的說,“兄弟偶爾路過,看到趙老板,不過是想打個照呼。”

後麵又過來了幾輛車,敢情是結婚的,這個挺新潮的:幾輛汽車上都紮著大紅花,最前麵的車上,新郎倌打扮的非常新潮,一看就是去外麵留過學的敗家子,學會了西方那一套。

“嘀嘀,嘀嘀!”趙老板的車擋在前麵,後麵的車了拚命的摁喇叭。

“媽的!這些敗家子!”陳長柱瞪了那新郎倌一眼,罵罵咧咧的說,“仗著老子有幾個臭錢,就他媽的會鬧這一套!”回頭對幾個手下說,“看看他們什麽來曆?沒什麽花頭的,搞他們一下!”

幾個手下立刻跑了過去,拍了拍車窗,示意他們下車來檢查。

那新郎倌似乎並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裏,根本不理睬他們,車門都不開。

“這是誰家的,這麽刁?”其中一個說著,自己動手去開門。

門還沒開,一個人下了車,匆匆的走到他們跟前:“你們想幹什麽?也不看看是誰的車子?什麽人的車子都敢攔?”

幾個人抬頭一看,來人居然是姚師長身邊的一個人,便當時傻在那裏了:“對不住,對不住了!”回頭急急忙忙的跑到陳長柱身邊說了幾句。

“姚師長?”陳長柱愣愣的問,“姚師長有什麽人今天要結婚?”

“哪個知道?”其中一個壓低聲音說,“姚師長連寶月樓裏的陳曼瑤也常常光顧,誰曉得這個小子是他哪個女人家的什麽親戚,反正那個老孟我是認識的,的確是姚師長身邊的一個人。”

陳長柱聽了,隻好說:“算了,放他們過去吧!娘老子的,這些個國軍,除了會弄女人,我看都他們的個屁!就是共黨睡在他們被窩裏,那幫家夥還遞把槍給人家呢!要不是我們兄弟們大瞪著雙眼,替他們鏟奸除惡,我看都用不著人家動動手,那幫家夥的腦袋掉哪兒了還不知道!”

趙老板一看人家要過了,趕緊上了車,自己開了車先出了城,後頭的幾輛花車,這才十分招搖的“嘀嘀嘀,嘀嘀嘀”的響著過去了,似乎在跟陳長柱示威一樣的。

那領頭的士兵一看,這才對陳長柱說:“陳隊長可真是忠心為黨啊!要是我黨個個都像你陳隊長這樣,何愁共軍不亡?”

陳長柱知道他在取笑他,像他們這樣的人,在共黨眼裏是釘子,在國軍正規部隊的眼裏,他們就是下三爛的人——他們用的手段,十之八九,的確是見不得人的。不像正規部隊那樣,明火明槍的跟人幹。

“承蒙誇獎!”陳長柱也不睬他,自己帶著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