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株待兔的滋味,對普通人來說或許難以承受,而對張鐵來說,卻很輕鬆。

一心二用之下,張鐵甚至可以一邊睜著眼睛,用蓮華之眼看著外麵地下空間的情形,一邊用精神力幻化的一堆大手在元素界中捕捉著水元水晶,以凝聚著自己的水之脈輪,中間過程之中,張鐵還會閉目誦持一陣大荒無盡藏真言以做調節和休息,甚至就幹脆閉著眼睛平趟在空中睡上一覺。

狩獵是耐心的活兒,張鐵也不著急,很是很有耐心的在密室之中等著。

張鐵給自己的時間是二十天,如果二十天內還沒有人來,那麽,他就帶著這幾隻雙頭母蟲離開,除了會在這裏留下幾片尋蹤之羽外就不管了。如果這二十天有人來了,那麽,一切隨機應變。

張鐵守株待兔的第一天,平沙穀中又來了三波的騎士深入到地下來查看。

每當有騎士進入到地下空間的時候,張鐵就坐在密室之中,隔著幾十米厚的牆壁看著下麵進來的騎士,猶如在運動場的包廂裏看著下麵的人來來往往去去走走一樣,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我看得見你,你看不見我,我知道你,你不知道我,所有一切對張鐵都是單向透明的。

後麵的一周時間,大概每天都有兩波到四波的騎士過來,大家都沒有什麽發現。

到了一周之後,來平沙穀查探血海神池的騎士就開始陡然少了起來,每天大概隻有一兩波來,一切和張鐵推測的一樣中州之變發生已經過去一個多月,對這裏信息感興趣的,有能力過來的早就來查看完了,沒有能力過來的。這個時候估計也從各個渠道大致知道了平沙穀的情況,知道這裏地下已經沒有什麽有用的信息,幹脆就不來了。

如此又過了三五天,平沙穀真正就冷清了起來,有時候這裏整整一天都沒有人再進來。

眨眼之間,張鐵就在密室之中守株待兔的呆了十六天。

這十六天之中。該來的兔子沒來,張鐵的水之脈輪的第三十八鱗,卻完成了凝聚,大荒無盡藏真言,也又多誦持了50多萬遍。

到第十七天,整整一個白天,平沙穀中再次一個人都沒來。就連張鐵都有點動搖了,暗暗想,會不會是自己太想當然了,對這四隻雙頭母蟲,通天教並沒有那麽看中。或者通天教小心過分,他們會再等幾個月,有可能再等一兩年,等到這裏的風頭徹底平息下來之後再來。

如果這樣。那麽,自己再堅守三天就離開。

張鐵下定了決心。

不管怎麽樣。他也不能在這裏無休止的等下去。他耗不起,別說白素仙還在等著他,燭龍領內和鐵龍宗內的事情,都還要等著他回去主持。

在他離開鐵龍號的這十七天中。白素仙每隔兩天都用遙感水晶發來信息和張鐵聯絡一次,以確定張鐵有沒有事情。

而鐵龍號此刻,正在中州城的飛艇基地中停留著,等著張鐵回來。

就在張鐵有些動搖的第十七天的晚上,地下空間內,又來了一個黑鐵騎士。

這個騎士進來的時候,開始也和其他那些來這裏探查的騎士一樣,就在下麵圍著已經空****的血海神池繞了幾圈,似乎在探查,張鐵隻是看了一眼,也就沒有在意。

而等到那個騎士在地下轉了兩圈之後,突然之間,那個騎士騰空而起,就在地下空間的穹頂附近轉悠了起來,張鐵稍微提起了一點精神,但還不確定這個人有問題,因為這些日子,張鐵也的確看到過有騎士在空中轉圈的,有些騎士還會在山體和穹頂上敲敲打打,但都沒有什麽發現。

等到這個人在天空中又轉悠著探查了兩圈,而且有意無意的朝著密室這邊靠過來的時候,張鐵終於精神一震,知道正主來了。

來的人看起來是一個麵色冰冷的老家夥,等到這個老家夥靠近到密室這邊,確定這個家夥有問題,張鐵精神一動,隔著幾十米的岩石層,用蓮華之眼再次往這個老家夥的臉上一刷,這個人麵部之下的輪廓就在張鐵的眼中清晰起來。

這個人戴了一副變裝麵具,變裝麵具下的麵孔,要年輕很多,看樣子正值壯年,雙眼狹長,透著一股暴戾邪氣還有警惕多疑。

張鐵見過這個人,或者說是見過這個人貼在太夏各城城門口通緝榜上印刷出來的畫像,這個人,正是因為中州之變被太夏廷尉府通緝的平沙派和溫家的宗主溫浩雲。

溫浩雲很快就貼近到了密室的外圍,他漂浮在空中,用一隻手貼著那厚厚的岩壁,手中的戰氣吐出,一下子就無聲無息的震碎一大片的石頭,那些震碎的石頭,並沒有落到地上發出什麽動靜,而是被他的另外一隻手一揮,就消失在了他的麵前,被他全部收到了自己的隨身空間之內。

在溫浩雲動起來的時候,張鐵也動了,眨眼之間,在看了一眼密室,確定自己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之後,張鐵返回到了黑鐵之堡,黑色的小甲蟲出現,直接飛到了一個黑色容器底部的邊緣下麵的內層之中,收斂氣息,藏了起來。

那四個容器的底部都是平的,但在平底之外,還有一圈支撐和防止其底部磨損的邊緣,那邊緣,隻有一寸多高,張鐵化身的黑色小甲蟲藏身在邊緣的內層,完全神不知鬼不覺。

四個容器因為裏麵的雙頭母蟲和**的多少,都會有輕微的重量差,每個容器的重量都不一樣,所以張鐵藏在容器下麵,也不會被人發現。

對一個騎士來說,隻要認準了方向,這點岩石的阻礙,對其根本沒有多少作用。

藏身於容器之中的張鐵隻感覺地麵輕微的震動著,還不到五分鍾,密室的一麵岩壁上,一下子就破開了一個剛好被人鑽進來的大洞,溫浩雲一下子就鑽了進來。

鑽到密室之中的溫浩雲先目光灼灼的打量了密室一番,看到密室之中並無任何異樣,四個容器都還完好無損的放著,他一下子就鬆了一口氣。

這種時候,任他的想象力再怎麽豐富,他也不可能想到,這看似完好和沒有任何人進來過的密室,因為有一隻奇怪的蟲子能鑽透岩石進來過,所以一個人也就進來了。

溫浩雲速度飛快的把密室之中的那塊螢石收好,然後一隻手提著兩個容器的手環,就飛快的從這個不大的溶洞密室退了出去。

退出溶洞密室的溫浩雲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在退出幾十米之後,凝立在空中,身上戰氣狂湧,然後出腿。

騎士級的戰氣轟擊就從他的雙腿發出,隔著幾十米的距離,炸在密室的穹頂附近,將大片大片的岩石炸落下來,同時他剛才收到手上隨身空間內的那些雜碎的石頭,也被他趁機倒了下去。

五分鍾不到,地下空間密室所在的那個天然溶洞,就已經被他破壞得徹底消失了,做完這些,他又在穹頂的其他地方隨意轟出一些大坑,然後就一刻不停,整個人身化流光,朝著地麵飛去。

張鐵化身的小甲蟲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裏。

這個溫浩雲,的確心思細密而且老辣非常,他的這一番破壞,一下子就把那個密室的痕跡都徹底抹去了,消滅了最後的證據,以後就算廷尉府的人再來查看現場,也隻會以為是有騎士來這裏想探尋什麽而采取的行動,而絕不會想到,這個地下空間之中,還有一個密室,那個密室之中還藏著一些東西被人取走……

……

溫浩雲剛剛從那個廢墟洞口飛出地麵,一個穿著一身黑色蟒蠶袍的人就飛了過來,看這個人身上的氣息,竟然是一名大地騎士。

十七天沒有出過那個地下空間,再次出來的時候,平沙穀的外麵還是深夜,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天氣陰沉,沒有星光,空氣中還有些水汽和冷意,也預示著平沙穀這些天的天氣,陰多晴少。

“怎麽樣?”飛過來的人低聲開口問道,同時眼睛掃了一眼溫浩雲手上提著的四個容器。

“一切完好,還沒被人發現!”溫浩雲警惕的四下看了一眼,“外麵沒出什麽情況吧?”

“沒有,我在外麵看著呢,這個鬼地方這些天都差不多沒有人來了。”那個黑袍大地騎士在外麵放哨和看場,好方便溫浩雲進入到裏麵拿東西,“既然東西到手了,我們就快走吧,少主還等著呢!”

“好!”溫浩雲點了點頭,兩個人也就不再多說,一起騰空而起,朝著遠處飛去。

為了怕被人發現,兩個人在離開平沙穀的時候,身上都沒有綻放出各自的戰氣光華,所以速度也不快,飛的也不高,隻有每小時三四百公裏左右,一直在飛出平沙穀上百公裏之後,來到荒野之中,兩個人找了個地方玩了個花招分頭躲了起來,看看身後有沒有人跟蹤,在確定身後沒有人跟蹤之後,兩個人才再次匯合飛起,速度陡快,如兩顆劃破天際的流星一樣的朝著遠處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