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張太玄的震撼驚駭,完全猶如張鐵當日發現自己中毒時一樣。

難道張鐵早已經在抱虎山上安插了內應,這酒中之毒早已經下好?不應該啊,這抱虎山上的一切,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抱虎山上的一切,都掌握在懷遠堂儀陽城一脈的手中,張鐵在家中之中從來不參與人事安排,他的內應從哪裏來。

而且這東西是由自己的心腹端來的,端給家主和長老吃的東西,在抱虎山上都經過不止一遍的嚴格檢查,難道張鐵能把所有檢查的人都控製了不成。

張太玄的腦袋一片混亂,但他同時也發現,這離魂之毒,似乎與他知道的離魂之毒有一點不同。

他中的離魂之毒,沒有讓他徹底的昏迷,而且這離魂之毒在徹底切割了他的意識,戰氣,精神力之間的聯係之後,似乎……似乎……還可以讓他說話。

“穆……穆神長老……你這是何意?”張太玄心中驚駭,但表麵上卻依舊能保持兩分鎮定,質問張鐵,“你如果想做這個家主之位,我讓給你就是了,你又何必對我下毒……”

張鐵搖了搖頭,手上一動,就把一顆納珠放到了桌子上麵,讓那顆納珠滾到了張太玄的麵前。

那顆納珠,正是聽命於張太玄的那個死士身體內的那顆。

“這是你的東西,我還給你……”

看到那顆納珠,張太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整個人卻依舊死不承認,“這是納珠,但卻不是我的,不知道穆神長老為什麽要說這顆納珠是我的?”

“這是你給那個死士的納珠,你承不承認都無所謂!”張鐵看著張太玄,在張太玄的手上看了一眼,聲音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感情波動,“你的確是一個小心謹慎的人,那天你變裝之後來到關押我的地下山洞,改變了身材,在變裝麵具外麵還戴著一塊金屬麵具,手上拿著那個斑斕的扳指發出藍色的光線在我身上掃來掃去,是不是想找神藏,嗬嗬,我以前真沒想到你的手上還有這樣的寶貝,你也夠小心的,以前你都把那個扳指帶在手上,這次發現我脫困回來,為了避免留下破綻,你第一時間就把那個扳指取下來了才來敢見我,但你覺得這樣有用嗎?”

張鐵的話讓張太玄半響無語,隻是眼神閃動,隔了半響之後,張太玄才澀聲道,“不管你信不信,那個扳指在你出事之後,就丟了,我也正在找……”

“你這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到了現在,你心裏還有僥幸,你以為我是靠那個扳指認出你的嗎,你以為推脫那個扳指丟了,就能在我麵前洗脫你的責任?”張鐵搖頭,“你知不知道,我有幻體神脈的同時,任何的偽裝在我麵前都是沒有作用的,我這雙眼睛,可以看破任何的偽裝,那天我躺在地上等著幕後黑手到來,但我沒想到,等來的是你,你可以運功改變自己的骨骼和體型,可以用變裝麵具和金屬麵具遮住自己的麵容,甚至還可以在自己身上帶著一株可以混淆掩蓋你身體氣味的迷魂千幻草,但這些,所有的掩蓋,在我麵前都沒有用,你從台階上一走下來,我就知道是你來了!”

“正如現在這個時候,你就算穿著衣服,我也可以看見你腋下的那顆紅痣,除了你身上帶著放在腰間的那個刺史的空間裝備之外,我還可以看到你還有一件空間裝備被你放在了自己小腿的肌肉裏麵,緊挨著自己的腿骨,那是一顆高品質的淡金色的納珠,當初你把這顆納珠放到自己的小腿肌肉裏麵,應該是先用刀順著小腿的肌肉線條切開了一道口子,再把納珠塞了進去,然後用高級恢複藥劑恢複過來,沒有留下什麽痕跡,這顆納珠,你從地元界回到地麵上的時候,在爭奪幽州刺史之前,你就有了,你覺得我說得對不對……”

張太玄目瞪口呆,張鐵的話,就像重錘一樣,徹底敲碎了他的狡辯和偽裝,他還想說什麽,張鐵卻抬了一下手,冷冷的看著張太玄,“你如果再否認,我現在就把你的腿砍下來,把裏麵那顆魂珠拿出來,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你所說的那個丟失的扳指,現在應該還在你小腿的那顆納珠之中……”

張太玄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過了半響之後,他睜開眼睛,已經恢複了鎮定,他直刺刺的看著張鐵,張開嘴巴,用怪異的腔調笑了起來,越笑越大聲,到了後麵,整個宗祠大殿之中都是他的狂笑。

狂笑聲歇,他看著張鐵,他的眼神之中再無謙卑推諉,而是**裸的野心,還有那麽一絲瘋狂,“不錯,是我做的,這一切都是我做的!”

“你終於承認了!”張鐵垂下了自己的目光,低聲說道,“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哈哈哈,你居然問我為什麽?”張太玄仿佛聽到什麽好笑的問題一樣,大笑起來,“我是懷遠堂的家主,但現在你隨便去問一個懷遠堂的弟子,看在他們心目之中個,誰才是懷遠堂中的第一人,看看他們最敬畏誰,懷遠堂中的第一人,自然是大名鼎鼎的千機真君,至於我張太玄,不過是一個陪襯而已,整個太夏,知道懷遠堂中有千機真君的人,不知凡幾,而知道懷遠堂中有我張太玄的,又有幾人,你居然還問我為什麽?我張太玄生為人傑,死為鬼雄,別人能的,為什麽我不能,別人能幻影蒼穹,為什麽我不能,別人能威震天下,名留青史,為什麽我不能……”

“為了你的野心,你就可以犧牲任何人?”

“懷遠堂中的任何人,為了懷遠堂的崛起,都要有犧牲或者被犧牲的覺悟,古來成大事者,誰不站在累累屍骨之上……”張太玄冷酷的說道。

張鐵看著張太玄,他感覺,這個時候張太玄,才是他的真實麵目,以往的這個人表現出來的一切,隻不過是迷惑人心的偽裝。

“這就是你的理由?”

“難道還不夠麽?”

“那馬艾雲呢,當初我在懷遠堂不過隻是無名小卒,還不是騎士,那個時候我對你沒有任何的威脅,為什麽你就盯上了我,盯上了馬艾雲?”張鐵雙眼如劍,直視張太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