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境由心生

這一腳來得及其凶狠,但早有準備的張鐵閃避得更快,瞬間身子一歪,那個小屁孩踢過來的這一腳就落在了空處。但張鐵還來不及得意,小屁孩的拳頭已經當胸打了過來,有心試試這個小屁孩實力的張鐵用手臂一格,小屁孩的拳頭就打在了張鐵穿著護具的手臂上,發出一聲悶響。張鐵隻覺得自己手臂上一陣巨力傳來,打得整個手臂都有些發麻,人也後退了一步,張鐵心裏暗暗吃驚,真沒有想到這個比自己還要小兩三歲的小子這麽猛,這小屁孩這一拳的力道,幾乎跟自己全力打出一拳的力道相仿了,隻從這一拳上,張鐵就判斷出了這個小屁孩的實力,比自己稍微高出一線,在飛機兄弟會中,隻比巴格達稍微低一點。

這樣的實力,如果真的單挑的話,張鐵也不會怯場,畢竟自己比這個小屁孩大了幾歲,還有身高和體重方麵的優勢,真打起來不至於連還手的可能性都沒有,打個勢均力敵還是有可能的,但如果做人肉沙包隻能挨打不能還手的話,那要分出勝負就很容易了。

穿著一身厚厚的防具,這些防具在減輕了對手對自己傷害的同時,不可否認的,也同時影響到了張鐵的靈活性,又撐過了幾招,張鐵的反應才微微慢了一絲,被那個小屁孩抓住機會,一腳踢在張鐵的胸口,直接把張鐵踢得飛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這一摔,直把張鐵摔得頭暈眼花,再加上胸口受到撞擊所產生的那種窒息感,讓他半天才從地上喘著粗氣爬起來,一爬起來,張鐵就看著瑪麗那個死女人正一臉心疼的拿著一塊毛巾給那個小屁孩擦汗,一邊在小屁孩的臉上重重親了兩口,小屁孩還是一臉跩樣,喝著水,斜睨滿是輕視的看著自己。

“我還以為你的實力有多高呢,原來也就是一個廢物,幾招都撐不下去!”

與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做口舌之爭,張鐵都覺得自己有些丟份,老子難道要告訴你你落在老子身上的每次打擊都是在為老子的鐵胎淬體果的成熟在出著力,做著功?你來這裏其實是在給老子打工,哈,多麽美妙……

曼殊沙華因緣萬果寶樹,我愛你!張鐵在心裏大叫了一聲……

頭罩後麵的張鐵臉上出現一個諷刺的笑容,心態一輕鬆起來,他就絲毫不把這次的失敗放在心上,重新站起來後,張鐵微微活動了一下手腳,深深的吸了兩口氣,除了胸口還有些悶疼以外,感覺沒什麽大礙的張鐵再次向那個小屁孩勾了勾手指。

“卡滿,卑鄙!”

……

小屁孩臉上的怒氣一閃而逝,放下水瓶再次衝了過來,僅僅七八分鍾後,張鐵又被這個小屁孩一個掃堂腿掃得飛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隔了半分鍾才爬起來。

這個時候的小屁孩已經有些喘息了。

“卡滿,卑鄙!”

……

二十多分鍾後,中門被破開的張鐵被小屁孩抓住機會連續打了四五拳快拳在前胸,一拳把張鐵打退一步,張鐵退了五步後,小屁孩一聲大吼,在張鐵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個弓步肘擊重重的打在張鐵小腹上,這一下,直接讓張鐵感覺自己的脖子上的血管都疼得鼓了起來,眼睛裏飛起一串金星……

小腹很軟,張鐵沒有被打飛出去,而是左腳莫名一軟,像踩在棉花上一樣,一下子就半跪在了地上,這一隻腳剛跪下,張鐵就覺得耳畔生風,然後想都沒想,阿諾教給他的那個動作下意識的就使了出來,頭一低,用手臂護住了頭部。

“彭”的一聲悶響,手臂防住了那凶猛的一腳,但力道還是一點不少的傳到了張鐵的身上,張鐵被一腳踢倒,在地上滾了好幾個圈,滾到兩米外才停了下來,然後一動不動了。

把張鐵再次打倒的小屁孩滿頭大汗的站在原地喘著粗氣,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躺在地上的張鐵,這樣的搏擊,無論是對進攻的一方還是防守的一方來說,在體力上都是一個巨大的消耗。

在鐵荊棘戰館,實際上像張鐵這樣一場下來完全做人肉沙包的陪練其實很少,因為一個陪練的作用,除了挨打以外,更多的,有時候還是幫助來到這裏的戰館會員們熟悉提高自己的戰技,這不光是挨打就能做到的,還有許多語言與智慧的交流,一個高級的槍手的陪練的價值,其實相當於一個不斷指導別人進步的名師,在陪練過程中,能不斷發現對手在進攻中所犯的錯誤,發現對手攻擊中的缺點,招式上的漏洞,進攻節奏上的問題和一些人因為特殊的心裏偏好在實戰中可能引出的一些嚴重問題並幫忙改進,從而讓對手的戰技更上一層樓,這才是一個戰館陪練的價值所在,這樣的金牌陪練,往往與戰館裏的某些坐館高手一起,成為一個戰館最有價值的人物。張鐵是初入此行,個人層次還太低,接觸不到這些行業巔峰的人物,而今天遇到的這個對手說起來也是因為一個女人惹來的麻煩,對方是存心來揍人的,自然不會留手,今天的這一場也就幹得特別辛苦了一點……

如果是與張鐵同齡的其他人遇到這樣的打擊,有可能早就崩潰了,即使不崩潰的,看到自己連續幾次被一個小屁孩**打倒,可能心裏上也會充滿了沮喪感和失敗感,整個人的氣勢會完全掉落下去。

此刻的張鐵躺在地上,腦子裏想的卻不是這些問題,而是剛剛那小屁孩的那一腳,在回過神來以後,張鐵覺得剛剛那一下自己不應該用手抱住頭去防住那一腳,而是應該采用阿諾說的另外一種方法,用自己身體上最耐打擊的肩背部位去主動“迎接”這一腳,那樣的結果會更好一些,對自己的損傷也會更小,在遇到一些無法躲避的攻擊的時候,一個是被動的躲和防,一個是主動的挨和迎,心裏一念之間的選擇,高下立判。不過躲避和防禦是人的本能,要想在生死之間用冷靜的大腦戰勝這種本能,不經過千錘百煉是根本不可能的。

想明白了這一點,張鐵慢慢掙紮著,又從地上爬了起來,這小屁孩的這幾下應該又讓黑鐵之堡內的鐵胎果的成熟進度條往前前進了一小點吧,哈,真是期待啊,就讓這些小屁孩的打擊來得更猛一些吧!給哥哥我打工,哥哥可不發給你工錢啊,隻要別說哥哥我虐待童工就行了,哈……哈……

對待同一件事情,不同的視角會帶來完全不同的感受,不同的感受帶來不同的態度,不同的態度帶來不同的結果,這些不同的結果一個又一個累積起來以後,就是每個人不同的命運。此刻的張鐵不知道這些道理,但對待此刻大多數人都畏之怕之的打擊,因為那顆小樹的緣故,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經用一個超脫了所有人的視角和感受在麵對著同樣的一件事情。

張鐵覺得自己現在已經慢慢開始在這個看似苦活累活不是人幹的活中找到了樂趣,這種樂趣,就像在沙漠的苦海中找到了傳說中的不老聖泉一樣,不僅沒有讓他消極和沮喪起來,反而讓他充滿了活力。

一邊恢複著著體力,一邊慢悠悠爬起來的張鐵在那個小屁孩和瑪麗驚愕的眼中,又慢慢扭動了一下脖子和身體,適應了一下,又對著那個小屁孩勾了勾手指。

“卡滿,卑鄙!”

……

幾分鍾後,張鐵再次被打倒,然後他又再次樂觀和滿不在乎的站了起來……

“卡滿,卑鄙!”

……

“卡滿,卑鄙!”

……

在場外,看著那個一次次不斷被打倒,但又一次次滿不在乎站起來,似乎嫌被打得不過癮一樣,身為挨揍的一方卻在不斷挑釁著別人的張鐵,瑪麗看向張鐵的眼中,已經多了一絲連她都不明白的恐懼,張鐵的那個頭套,正在瑪麗的眼中變得越來越猙獰和強大起來。

……

已經不知道第幾次,當張鐵從地上再次掙紮著要爬起的時候,全身上下從頭到腳一樣酸痛無比,整個人身上兩百多塊骨頭完全像散了架一樣的他最後發現自己已經完全無法站起來了,於是張鐵隻好坐在地上喘著氣。

滿身的汗水不僅讓身上的衣服完全黏在了皮膚上,頭上的汗液更是浸到了眼睛裏,讓眼睛充滿了一種火辣的模糊感,張鐵試著解開現在感覺簡直要把他的脖子壓彎的這個該死的頭套擦擦汗,但徒勞無功的在頭上抓了兩把後,卻沒抓到係在腦後的細繩,然後張鐵發現自己連抬手都困難了起來。

一瓶水咕嚕嚕的滾到了自己腳邊,張鐵勉強睜著眼看過去,就看到那個小屁孩此刻也累得癱坐在了地上,臉色微微有些蒼白,被汗水浸濕的頭發毫無生氣的貼在腦袋上,正拿著一瓶水大口的喝著,看著自己的目光,已經收起了高高在上的輕視,而是帶著一種說不清的味道,瑪麗這個死女人正蹲在那個小屁孩身後幫小屁孩做著恢複性的按摩。看也不看自己一眼。

張鐵也沒客氣,抓過滾到自己腳下的玻璃瓶,打開瓶子,正要喝一口,發現臉上還戴著頭罩,嘴那裏隻有幾排氣孔,不想讓人發現自己此刻已經虛弱得連頭罩都沒解開的張鐵又酷酷的把水瓶蓋上。

兩個互相喘著粗氣的人就那麽大眼瞪小眼的瞪著,過了一會兒,那個小屁孩有些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臉上又恢複了跩樣,“記住我的名字,我叫貝內塔,安德魯.貝內塔,下一次我一定把你揍得爬不起了,一定要讓你給瑪麗道歉才算完!”

懶得與這樣的小屁孩鬥嘴,張鐵隻說了一句,“後天我在這裏等著你……”

小屁孩和瑪麗出了房間,看著瑪麗的背影,張鐵忍不住又調戲了一句,“瑪麗姐姐,記住我們今生的約定喲!”

瑪麗的背影晃了晃,卻是想要摔倒的樣子……

自己一句話有這麽大威力嗎?張鐵有些奇怪的抓了抓腦袋,卻發現觸手是一層厚厚的皮革,媽的,這麽難解開的頭罩,誰發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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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家的支援來的部隊,最新戰況——在大家的支援下,黑鐵之堡已經從周推薦榜的第十二位升到了第七位,連破五城,眾兄弟派來的308位壯士據堡而戰,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