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殺局

一個人一輩子有時候就會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去做一些事情。

比如此刻,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麵前這個女人那張像極了黛娜老師的臉和女人眼中那濃濃的期盼的神色,張鐵就有一種不想讓這個女人受到任何傷害的衝動,剛剛,也正是基於自己內心裏的這麽一種衝動,雖然知道一旦自己出手就有可能惹上大麻煩,但張鐵還是出手了。

正如這個女人所說的一樣,此刻,雖然她活了下來,過了一這關,但誰知道後麵還有沒有更加危險的情況在等著她。

“好吧,我接受你的請求,但我聲明一點,我隻負責保護你的人身安全,但卻不會為你主動去殺人,我是一個拓荒者,不是一個殺手,而且我不會長時間的呆在你身邊!”

“我保證,你不會為你今天的這個決定後悔的!”女人深深的看了張鐵一眼,誘人的紅唇再次開啟,“那麽,年輕的拓荒者,我該怎麽稱呼你呢?”

“我叫彼得.漢普雷斯,你可以叫我彼得!”張鐵理所當然的報出了自己準備的那個馬甲。

說話的功夫,侍衛長基塔已經認真的把周圍的幾具屍體檢查了一遍。

“夫人,我想你應該過來看一下!”基塔神色凝重的站在馬臉男的那具無頭屍體麵前,讓這個女人過去,聽到基塔的話,女人拿出一塊手巾,捂著自己的口鼻,小心的越過路上的屍體和血跡。走到了基塔的身邊,張鐵也跟著走了過去。

那具無頭屍體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基塔用刀劃開了。而且身體被翻了過來,露出那個人的背部,就在那個人的背部,張鐵看到了一個奇怪的紋身,那個紋身似乎是一條巨大而麵目猙獰的大蛇,蛇的腦袋上還長著一支獨角。

“基塔,直接告訴我吧,這是什麽意思?”女人問她的侍衛長。

“夫人。這個人是魔蛇島的人,而且在魔蛇島上地位應該還不算低,否則沒有資格在身上留下這樣的紋身!”基塔鄭重的說道。

“家族裏的那幾個老不死人果然在和這些魔鬼合作!”知道這樣的答案,女人臉上的神色似乎是在預料之中,即釋然,又有幾分難過,這樣的表情。在女人臉上停留了不到兩秒鍾,女人就冷靜了下來,“先把這個人的腦袋收起來,我還有用!我記得魔鬼島上的這些人的腦袋可是很值錢的,被很多人在通緝,聖赫納島上的貝爾家族的族長就很喜歡看到這些人的腦袋!”

“是!”侍衛長根本沒有問為什麽。而是就在附近把一個殺手身上的衣裳剝了下來,把掉在遠處的那顆死不瞑目的腦袋給包了起來。

張鐵就在一旁看著,因為他對這邊的情況一無所知,所以也不發表什麽意見。

“夫人,我們現在是不是去找那幾個老不死的算賬?”用衣服包著一顆腦袋的基塔重新站在了女人的麵前。手上拿著劍,有些殺氣騰騰的問道。

“算賬?我們有什麽證據可以指證他們嗎?還是直接去把他們幹掉!”

“當然是去把他們幹掉?”基塔大聲的說道。眼中滿是悲憤,“我們死了這麽多人,他們還想殺了你,難道不應該讓他們付出代價嗎?隻要夫人你下命令,我就去砍下他們的腦袋!”

“然後呢,他們是死了,你變成了被通緝的殺人犯,而我則成為整個埃溫達拉群島最聲名狼藉的蛇蠍毒婦?”女人搖了搖頭,美麗的青色眼中閃過一道寒光,“不,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我要那幾個老不死的親自把他們釀出的這杯毒酒給吞下去!”

“那現在我們要怎麽辦?”

“我們先回海藍堡去!”

……

隨後的幾分鍾,基塔清理好一輛還能開動的汽車,然後和張鐵一起把前麵倒在路中間的幾顆白樺樹挪開了一些,好讓車過去。那幾顆倒在路上的白樺原本張鐵一個人也可以把它們挪開,可看到基塔來幫忙,張鐵也不想充什麽大頭蒜,進一步暴露自己的實力,而是順水推舟的就和基塔兩個人把樹挪開了。

“彼得,我欠你一條命!”在和張鐵一起把樹挪開後,基塔拍了拍手,很認真的對張鐵說道。

“你要是這樣說的話,那這就有可能是我現在最值錢的債權了,希望你永遠沒有還的機會!”張鐵笑了笑,對這條大漢,他很有好感,在基塔的身上,他感覺到了以前在鐵血營裏那些戰友身上才能感覺到的東西——坦誠,熱烈,直接,忠誠,還有愛憎分明。

基塔也咧嘴笑了起來,伸出手,和張鐵緊緊握了一下,然後兩個人就上了車,基塔在前麵開車,張鐵則和奧琳娜坐在後麵。

一和奧琳娜坐在一起,張鐵的鼻中就聞到了這個女人身上一股好聞的,熟女身上夾雜著香水味的幽香,剛剛在外麵拚命的時候沒有發覺,現在坐在一起,這股好聞的味道一下子就鮮明了起來,聞著這股幽香的張鐵有些驚訝的發現,這個女人不僅長得和黛娜老師很像,就連身上的味道,兩個人居然也相差無幾,都是那麽的甜蜜誘人,難道兩個人用的都是同一個牌子的香水?這也太巧了吧……

這輛車的車窗玻璃已經全部破碎了,整輛車可謂是四麵透風,車身上也有一些飛斧留下的淒厲傷口,不過好在發動機和車燈還算完好,跑起來沒有問題。

從這裏到城裏,還有一大段路,因為車上沒有了玻璃,在車開起來之後,迎麵的風就一下子就從車上的幾個窗口裏灌到了車中。

聖赫納島的夜風很冷,拂麵生寒……

開著車的基塔混若未覺。隻是瞪大了眼睛,小心的開著車。一邊開車一邊警惕的注視著路上的情況,坐在後麵的奧琳娜隻穿著一條裙子,車還沒在路上開上兩分鍾,整個人的身體就開始微微顫抖起來,兩隻手就開始抱在了胸前,看到這樣的情況,張鐵把自己的狐毛披風脫了下來,自然而然的披到了身旁女人的身上。

“啊。謝謝!”奧琳娜的臉上出現了一個笑容,轉過頭來吐氣如蘭對張鐵說道。

“不用客氣!”

披上披風的奧琳娜在車裏很自然的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在重新坐下的時候,似乎是為了更暖和一點,她向張鐵這邊靠了靠,兩個人的大腿幾乎就擠在了一起,隔著那層絲綢的高檔裙裝的布料。張鐵的大腿甚至都能感覺到身邊這個女人那豐腴細膩的大腿上美妙的觸感。

開始的時候張鐵感覺還很自然,可是隨著車輛在行駛中的顛簸和起伏,兩個人的大腿就不斷的來回摩擦著,慢慢的,張鐵就感覺到了一種別樣的刺激。

張鐵偏過頭看了奧琳娜一眼,剛好奧琳娜也轉過了頭來。似乎是因為身體暖和起來的緣故,奧琳娜的臉上多了一絲溫暖的紅暈,兩個人的眼光一觸即收,但張鐵卻感覺車裏的氣氛一下子曖昧刺激了起來。

基塔依舊在混若未覺的開著車。

張鐵微微有些局促的扭動了一下身子,雖然知道這個女人不是黛娜老師。但黛娜老師帶給他的那種貫穿了他整個青春期的深刻感覺,和那無數粉色的綺夢。卻依然透過這個女人體現了出來,總讓張鐵感覺自己好像就坐在黛娜老師身邊一樣,莫名的感到有一絲緊張,就在這樣的緊張中,內心卻萌發著一股想要靠近與擠壓的躁動。

特別是鼻端的那股香味,太像了,隻要張鐵不偏過頭仔細看,那感覺,就像黛娜老師真的坐在了自己的身邊一樣。

“我有點困了,我能借你的肩膀靠一下麽?”奧琳娜說著,也不等張鐵說同意,而是直接把頭偏了過來,靠在了張鐵肩膀上,這個親昵的動作讓張鐵的身體微微僵硬了一下,不僅是頭靠了過來,女人的兩隻手在下麵也伸了過來,緊緊的握住了張鐵的右手。

在被奧琳娜的手用力握住的時候,張鐵才感覺到這個女人兩隻手的手心裏那一層冰冷的汗水,那些冰冷的汗水讓張鐵知道,剛剛經過的那遭人刺殺,驚心動魄的一幕,這個女人遠遠沒有她表麵上表現得那麽平靜,不僅不平靜,而且還非常的害怕與恐懼,隻是這個女人自始至終都沒把自己的那份害怕表現在臉上。

基塔隻是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就依舊神色如常的開著車。

女人溫軟的鼻息完全就觸摸在張鐵的脖子上,脖子上的寒毛微微有點發癢,隻要張鐵一偏頭,他的臉就能碰到女人的額頭,所以張鐵的身體微微有點僵硬。

就這樣坐了幾分鍾,等張鐵感覺這個女人握著他的那兩隻手重新變得溫暖的時候,張鐵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奧琳娜,發現這個女人似乎真的睡著了。

汽車很快就到了城裏,與張鐵熟悉的那條返回酒店的道路交錯而過,朝著道路的另外一邊駛去,為了避免再次遭到埋伏,基塔似乎挑選了一條有些偏僻人少不經常走的路,一路上,遇到的人不多,偶爾有幾個看清這輛車“慘狀”的人,除了臉色微微有些驚訝之外,都沒有任何異常的舉動。

就這樣,在離開事發地二十多分鍾後,汽車終於行駛到了城區東邊的一座城堡下。

海藍堡是一座比張鐵的金烏堡大上至少一倍,城牆也要高出不少的西式城堡,張鐵他們來到這座城堡外麵的時候,雖然已經是深夜,隔得老遠,張鐵還是看到整座城堡的城牆上還是燈火通明,顯得戒備森嚴。

基塔似乎想把汽車直接開到城堡下麵,但看著那座燈火通明的城堡和城堡上麵的防禦武器,張鐵的心髒一下子劇烈的跳動了起來,那座城堡一下子讓張鐵生出一種不安的感覺,有點心血**……

“停下車!”張鐵一下子喊住了基塔,基塔一下子踩下了刹車,小車在城堡500米之外停了下來。

“怎麽了?”基塔回過頭來問道。

“先把車燈熄了吧,500米的距離,對城堡上麵的城防武器來說,並不算太遠!”

在經過前麵的生死搏殺之後,基塔對張鐵已經有一種本能的信任,聽到張鐵這麽說,他一下子拉下了車燈罩的開關,把車燈熄了。

奧琳娜也一下子醒了過來,把頭離開了張鐵的肩膀,一下子坐直了身體,看了看外麵,“怎麽,到海藍城堡了麽?”

“已經到了,不過彼得讓把車停在這裏,而且還要把車燈熄了!”基塔對著奧琳娜解釋道。

奧琳娜立刻就把詢問的目光看向了張鐵。

“這裏是什麽地方?”

“這裏是奧琳娜夫人住的地方,平時夫人就住在海藍堡中!”基塔解釋道。

“守衛城堡的是什麽人?有多少?指揮他們的人是誰?”

“是巴拉斯商團的武裝護衛,總共200多人,指揮他們的是夫人任命的五個護衛隊長,你覺得有問題嗎?”

“如果我們貿然把這輛車開到城堡下麵,城堡上麵的幾座弩炮近距離對這輛車來一次覆蓋式的射擊的話,你覺得坐在這個車上的人能活命的幾率有多大?”張鐵認真的問道。

一聽到張鐵這麽說,基塔和奧琳娜兩個人同時變了臉色,以城堡上那些城防武器的恐怖威力,又是近距離覆蓋射擊的話,哪怕幾個人坐在車裏,這輛車瞬間也會變成馬蜂窩,車裏的人絕對不可能有一個人能活下來。

“你的意思是城堡裏麵的商團護衛已經被人收買了,有可能會對我們不利,這怎麽可能?”基塔差點叫起來,那些人都是他的同僚,聽到張鐵話語裏的意思是有可能那些人也背叛了,他第一個接受不了。

“不會是所有人都被人收買,那些人也不可能收買所有的人,要是能這樣的話他們今晚也不用在路上埋伏了,但如果是今天晚上負責城堡防禦的某個護衛隊長被人收買了,幾個負責操作城防弩炮的護衛被收買了,在這裏設下最後的一個以防萬一的殺局,你覺得怎麽樣?”

基塔不說話了,奧琳娜也緊緊的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

“現在怎麽辦?”

“基塔,防守城堡的人都認識你嗎?”

“都認識,裏麵有不少人是我的朋友!”

“那麽,你怕死嗎?”

“我以前就該死了,是奧琳娜夫人救了我一命,我今天晚上原本也應該死了,又遇到了你,我已經比常人多活出兩條命了,還有什麽好怕的!”基塔毫不在意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