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深入地下

張鐵不知道穆雷長老已經快速的朝著自己這邊衝了過來,他隻是竭盡全力的在奔跑著,高級疾行術的加持效果和誇父血脈的能力激發到了極致,不光這樣,在奔跑中,他還發揮出一心二用的能力,一邊用強大的騎士意識感知著追擊著自己的那個騎士的動作和攻擊,一邊尋找著最適合的道路。

如果換做任何一個十二級的大戰師,或者是戰將與戰魔級的高手,處於張鐵這種狀況,早就死了幾百遍了,但張鐵任然在瘋狂的逃竄著。

那個魔族騎士就在離地50米以上的高空中飛行著,騎士強大的戰氣轟擊像一顆顆從天上落下來的隕石一樣,不斷在張鐵的身前身後各個地方炸開,而張鐵,雖然狼狽,但卻總能一次次的避過去。

在那個魔族騎士的眼中,張鐵簡直就像一個背後長著眼睛的油滑的跳蚤一樣,根本讓他無從下手。

騎士的飛行速度和高度是成正比的,在越高的天空中,騎士的飛行速度可以越快,而一旦降低飛行高度,那麽騎士的飛行速度也不可避免的會下降一些,張鐵此刻,在那冷靜如水晶一樣的大腦的計算下,就把那個魔族騎士在空中飛行中高度和速度之間的矛盾利用得淋漓盡致,騎士的速度可以超過他,但那必須在兩百米以上的天空之中,在那個高度,騎士對他的攻擊便沒有多少威脅,如果那個騎士想要攻擊到他。那麽,騎士的高度必然要降下來,速度也要降下來。這就讓騎士失去了速度的優勢,讓自己有了躲避攻擊的反應時間。

同時,騎士在天空飛行的時候,會有某種慣性,這種慣性,原本並不要緊,也不是不靈活。但在張鐵麵前,這個騎士在空中飛行的特性也被張鐵利用自己靈活迅捷到極點的身法放大了無數倍,硬生生的把那個騎士的飛行特性變成了一個缺點。在感覺到那個騎士快要追上自己的時候,張鐵的身法就詭秘莫測的改變一個方向,讓那個騎士利用他自己的飛行慣性把他自己甩開,再度拉開一個距離。

在這樣的追擊中。張鐵固然是狼狽無比。但那個騎士,也被張鐵弄得火冒三丈,怒吼連連。

那個騎士也曾嚐試著落在地上用雙腳和身法把張鐵抓住,但是落在地上的騎士卻發現,哪怕是自己作為騎士,自己在地麵上的速度和靈動比起那個瘋狂逃竄著的家夥來,居然完全不占任何優勢。

越是追逐張鐵,那個魔族騎士越加的震驚。一顆心也慢慢的堅硬起來,魔族騎士的對張鐵的殺意逐漸沸騰如火。

如果是開始他來擊殺張鐵隻是出於魔帥大人的命令。那麽此刻,擊殺張鐵的念頭已經變成了他強烈的渴望和堅定的目標,他並不知道張鐵此刻的等級,在他看來,張鐵此刻所表現出來的戰力,應該已經晉級戰靈或者是天賦異稟的五星戰魔,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就幾乎讓魔族的騎士束手無策,這種在晉升騎士之前就能在某些方麵與騎士抗衡的人,將來一旦晉升騎士,就會強大無比,要是讓這個人再成長下去,那這個人將來對魔族所造成的破壞和災難將是今天的千百倍。

所以,一定要在今天就幹掉他。

張鐵也感覺到了追擊著自己的那個魔族騎士堅定的殺意和越來越快的出手速度,心中一凜,速度再次加快一絲。

眼中的那座山峰已經越來越近,耳中已經可以聽到河水的奔流洶湧之聲,張鐵大喜。

突然之間,張鐵感覺到自己的背後的空氣被無數道凜冽而強大的戰氣破開,那襲擊快如閃電,就像自己投擲而出的飛矛,強大的戰氣攻擊,交織成一張巨網當頭朝自己罩下,退無可退避無可避,這一擊,幾乎把自己身前身後幾十米內的的所有的空間都籠罩住了。

張鐵大吼一聲,在奔行中轉過身,刹那之間,雙手揮動,擊出三百多拳,那鐵血神拳擊出的三百多團隔空戰氣匯聚為一點,朝著那道巨網中的一點射去,在前仆後繼的衝擊之下,才最終破開了一道朝著張鐵襲來的凶猛的騎士的戰氣攻擊,讓那張巨網出現了一絲的空襲。

就是這這麽一下,一下子就讓張鐵的氣海中的戰氣消耗了三分之一。

騎士那恐怖的一擊被張鐵破開了一個洞,有了一道縫隙,然後張鐵的身體手腳一下子收縮如球,整個人扭曲著,以一種絕不可能的方式從那道戰氣之網中嗖的一聲彈飛了出去。

“轟隆……”一聲,就像一個恐怖的煉金炸彈丟在張鐵的身邊一樣,數百平方米內,張鐵身形所在之處的一個小山包,地上的泥土和石塊都被炸飛了起來,塵土飛揚,整個大地似乎都顫抖了一下,小山包一下子被炸飛了一半。

那一擊雖然沒有直接擊中張鐵,但被那一擊的餘波和炸開的泥土碎石波及到,無數的碎石帶著巨大的能量飛濺到張鐵身上,張鐵穿著的那件武士服,瞬間就有了無數個破洞,要不是張鐵的身體已經堅如頑石,僅僅那些激射而出的碎石就足以把他的身體洞穿,不過這樣,張鐵還是感覺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差點就噴出來。

張鐵沒有把那口血吐出來,而是咽下後腳下再次用力,同時張開身體,感受著自己周圍空氣中那流動的風的氣息,讓自己的身體像滑翔機一樣,借著那激飛四溢的氣流的的氣動效應和和飛揚塵土的掩護,從小山包上飛下,直接朝著有水流奔騰的地方衝了過去,速度再次增加。

這樣一擊,哪怕麵對的是一個五星戰靈,自己都有七成以上的把握將其擊殺或重創。沒想到自己十拿九穩的一擊居然也被張鐵用這種匪夷所思的辦法避了過去,還讓他的速度增加了不少,那個魔族騎士對張鐵的忌憚和殺意更加暴漲。

就在這時。兩個人的身後,一聲厲嘯排空而來……

聽到那聲嘯聲,張鐵心中一喜,知道那是穆雷長老的聲音,但動作卻不敢有絲毫的耽擱,而是繼續飛奔。

穆雷長老要追到這裏起碼還要兩分鍾,而那個魔族騎士要幹掉自己兩秒鍾都不需要。所以張鐵可不敢把求生的希望寄托在穆雷長老的身上,這種時候,還是自己最可靠。

眨眼之間。張鐵就衝到河邊。

那是一條兩百多米寬的大河,河水奔湧湍急,河麵上泛著一層層雪白的浪花,那河流的源頭是遠方卡雷山脈雪峰上融化的雪水。而河流的下遊。卻在下遊不遠的地方就斷絕,整條河,流入到一個漆黑無比,有上百米寬闊的山腹下麵的山洞之中,那個山洞,黝黑無比,就像張開的血盆大口,不斷的把奔騰而來的河水吞到了讓人不知深淺的洞裏。

張鐵也不知道這條河要流入到哪裏。他猜測這條河應該會匯入到地下河之中,因為周圍方圓兩百裏之內。再也沒有一條同樣的河。

隻要是在水中,張鐵就能找到生機。

張鐵剛剛入水,那個騎士就如飛而來,恐怖的一擊就直接落在了張鐵入水的地方。

水中的張鐵瞬間就感覺自己周圍的水流一下子變得像鋼板一樣,一股巨大的壓力就朝著自己擠壓過來,要是自己不動,光那一股壓力就足以把自己擠壓成肉醬。

好在張鐵此刻的水性,已經達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他身體在水流中對水流變化的感受能力,甚至還在他的騎士意識之上,剛剛發現水流有變化,張鐵身子一動,瞬間就在那周圍的水流像鋼板一樣擠壓過來的時候,像一條滑溜無比的泥鰍,一下子就在水中向下滑到了幾十米之外。

水中震**了起來,水麵上激起了幾十米高的水花,張鐵胸口一悶,像被人打了一拳,五髒受次一震,再次受創。

在水佑之軀的效果下,張鐵在水中的能力比在暗上還要強,那速度,同樣快到不可思議。

張鐵在下遊的兩百米之外的水麵露出一個頭,看著遠處凝立在河麵上正在不斷轟擊河水的那個魔族騎士,對著那個魔族騎士比了一個中指,然後哈哈大笑,穆雷長老要來了,他不相信這個家夥敢不要命了,還在這裏逗留。

事實證明,張鐵錯了,那個魔族騎士也錯了。

張鐵錯誤的估計了那個魔族騎士要幹掉他的決心。

而那個魔族騎士則沒有想到張鐵會有這麽厲害的水性,在張鐵入水的那一刻,那個騎士還心中暗喜,以為張鐵慌不擇路才跳入水中,因為在水中的話,因為水的密度更大,更容易傳播波動與震**,戰氣以爆震的方式攻擊那片水域,其威力,會比在岸上大得多,也會波及得更廣,更難讓人逃脫。所以那個騎士才瘋狂的轟擊那片水域,就像炸魚一樣,用那凶猛的攻擊在水上炸起一道道幾十米高的雪白浪花。

看到張鐵在兩百米外露出頭來,再聽著身後那越來越近的長嘯,那個魔族騎士眼中先是詫異,然後微微猶豫了一下,再接著就瞬間堅定起來,毫不猶豫的就向著這裏飛來。

張鐵嚇了一跳,重新潛到水下,瞬間遠遁,那個魔族騎士也一頭紮了下來,身形比魚還要靈動,死死的咬住張鐵,把張鐵鎖定在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

所謂的騎士,淩空虛渡,遇水不溺,遇火不焚。

張鐵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騎士在水中的速度,也是那麽恐怖。

那個魔族騎士一入水,那些水,基本上都無法接觸到他的身體,就被他身上的護體戰氣隔絕開來,憑借著他那一身強大的力量,他隻是隨意一動手或一動腳,整個人就嗖的一下衝過來。

看著那個騎士死死的咬住自己,張鐵的眼中閃過一道厲色。

要是在岸上,張鐵還不是他的對手,但是在水裏,張鐵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誰能熬得過自己,因為自己根本不怕冷,也可以隨時從黑鐵之堡中呼吸新鮮的空氣,幾乎想在水下呆多長時間就呆多長時間。

張鐵身形在水中飛快的遊動著,刻意的讓那個騎士可以看到自己,但又攻擊不到,他就吊著那個騎士,直接向河流盡頭的那個山腹中的漆黑洞口中快速遊去。

此刻張鐵所想的,自然也是那個魔族騎士所想的,在那個魔族騎士看來,作為一個騎士,在水中,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輸給一個不如他的人類。

奔湧的河水流到山腹中就變得更加的激**起來,那山腹下麵,有一個深不可測的巨大漩渦,那漩渦有一股巨大的吸力,把整條河的河水都吞噬到地下之中,張鐵藝高人膽大,毫不猶豫的就一頭紮入到那漩渦之中,那個魔族騎士死死的盯著張鐵,居然也是毫不猶豫的就跟著衝了下去……

……

地底是一個神奇的世界,在那激湧水流的推動下,張鐵就像掉入到了一個由水和密道組成的地下的迷宮之中,黑暗視覺一展開,張鐵看到的,是地下無數的溶洞,無數的分支,那溶洞中有溶洞,分支中有分支,密密麻麻,就像大樹的根係一樣,深深的紮入到地下的深處……

水流把張鐵帶到一條地河之中,那地河卻把張鐵帶入到了更深的地下……

……

隻是在張鐵和那個魔族騎士一起進入到河底幾分鍾後,一臉焦急的穆雷長老就趕到了這裏。

看著眼前的這條河,穆雷長老同樣毫不猶豫的就跳了下去……

……

十多個小時之後,在外麵的時間經過了早上,中午,下午,傍晚,差不多等到太陽落山之時,那洞口的水流嘩啦的一聲,穆雷長老從水中飛出,渾身滴水不沾,落到了遠處河邊的河岸上。

就在剛剛的那十多個小時之中,穆雷長老在水下搜索了數百公裏的地下水道,卻沒有發現一點痕跡,最後不得不無奈的承認,張鐵和那個魔族騎士已經失蹤了,那地下的水道複雜無比,就是一個立體而且龐大無比的超級迷宮,一旦有人在其中失去蹤影,要找到那個人的難度,簡直比大海撈針還要困難十倍。不要說隻是他一個人在這裏找了十多個小時,就算把懷遠堂所有的長老叫來,從這裏下去找上一年也不見得會有什麽結果。

穆雷長老麵色複雜的看著那奔湧的河水,最後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狠狠的跺了一下腳,然後轉身就朝著北方飛去……

……

在穆雷長老從河中離開的時候,張鐵卻微微有了一絲的恐懼,那恐懼,不是來源於身後對他緊追不舍的魔族騎士,而是來源於身邊的水流,到了這個時候,張鐵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到了什麽地方,而他身邊的水流,卻像一列時速幾百公裏以上的超級列車,被一股巨大無比的吸力,卷入到一個直徑超過十公裏的地下水流的漩渦之中,帶著他,朝著那無盡的地下深淵中衝了下去……

媽的,這次玩大了!

張鐵回頭一看,那個魔族騎士雖然還緊緊的咬著他,對他的殺意不減,但那個魔族騎士的眼中,也同樣有了一絲的慌亂,要是這個時候讓那個魔族騎士掉頭轉回去,張鐵都懷疑那個家夥到底還能不能原路返回……

對於這未知和神秘深邃的地下世界,哪怕是魔族,同樣也會有一絲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