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打針奇緣

林飛被李怡寧狠心拒絕之後,心裏非常的鬱悶,他默默地走了。林飛一走,李怡寧再也忍不住放聲痛哭,哭得是我見猶憐,誰都會心裏發酸。以往她正值青春美貌的時候,林飛並不接受她的感情,現在變醜了,林飛卻大膽滴表白,她同樣不能接受。

郭雲清進來了,伸手輕輕地撫摸李怡寧不停聳動的肩頭,李怡寧渾身一顫,停止了哭泣,還以為是林飛又回來了,沉聲喝道:“滾,我不想再見到你。”

“怡寧姐姐,別誤會,是我啊,我是小郭子。”李怡寧扭頭一看,可不是嗎,郭雲清的眼睛裏也閃著淚花。李怡寧趕緊擦幹了眼淚,坐起身來,“你來幹什麽,是來看我的笑話嗎?”這話說得不近人情了。

“姐姐,你累了,好好休息吧,你不該傷害林飛的,他可是有情有義,錚錚鐵骨的好男兒。這麽傷害他,難道你心裏就好受嗎,這是何必呢?”郭雲清輕聲勸說著。

“別在這裏貓哭耗子假慈悲了,你女扮男裝,騙過了所有人,難道對你的連長就沒有絲毫的好感嗎?現在我這個樣子,誰見了都會害怕,神憎鬼厭的,我不想見任何人,也包括你。你給我出去吧。”李怡寧本來修養就不夠好,現在希望破滅,更有點歇斯底裏了。

“嗬嗬,”郭雲清忽然冷笑起來:“李怡寧同誌,我過去把你看做我的榜樣,我的楷模,認為你是智勇雙全的難得女性,現在看來我錯了,錯的很離譜。你原來隻是一個淺薄的女子,和那些街頭的大媽一樣沒有素質。你根本不配女英雄的稱號!”

李怡寧氣得“嗷——”地叫了一聲,翻身坐起,透過繃帶的眼睛瞪著郭雲清,一手怒指著不屑一顧的郭雲清,“你,你,你竟敢罵我,竟敢將我比作市井潑婦?!”

“為什麽不敢,在我的心目中,英雄已經倒下,我還有什麽需要顧及的?我不相信你在戰場上那麽英勇,就想不到會有今天的可能,你連生死都能置之度外,還在乎臉上的傷痕嗎?難道殘肢斷體,缺胳膊少腿不比這更嚴重嗎?你連那些都不在乎,還在乎相貌嗎?何況你的傷勢我清楚,根本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嚴重。”

是啊,李怡寧在戰場上屢次血戰,哪裏會想到顧忌自己的美貌,她連生死都不顧了,還在乎其他的嗎?她像男兵一樣奮勇血戰,有進無退,身先士卒,絕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但是當林飛在她的心目中占有了重要的地位時,她同樣擺脫不了舊俗,也會產生自卑的。

李怡寧沉默著,沒有說話,郭雲清接著說道:“怡寧姐姐,你要知道林飛不是普通人,他最看重的就是情義,無論是戰友之情,還是愛情,他甚至可以將之看得比生命還重。他既然承認你們的關係,那就絕不會棄之不顧的。我覺得你是幸福的。”李怡寧流下了眼淚。

郭雲清最後說道:“相信林飛,他是一個好男人,這輩子都會與你相伴一生的。我祝福你們。”說這話,李怡寧已經哽咽起來,但是卻沒有注意到郭雲清同樣也是在哽咽。

郭雲清走了,留下李怡寧徹夜難眠,輾轉反側,淚水把枕頭都淋濕了。

第二天,林飛一早就起來去看望何誌強,這家夥傷的全在背上,燒的烏漆墨黑,若不是戰友拚命保護他,疊起來蓋在他身上,他早就見馬克思了。現在隻能是光著屁股趴在暖和的屋子裏,直哼哼。護士小姐為他打消炎針,他可是臉紅的都快滴出血來了,拚命地想用衣服遮掩自己**的身子。

“啪——”護士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掌,冷哼一聲,“你怕個啥,就你這身子,我看過不知多少遍了。你想遮起來早就晚了,還容易感染,到時就是神仙也救不回你了。嘖嘖,全身上下瘦的全是排骨,誰還有興趣看哪?”說著桀桀咯咯地笑起來,笑得何誌強恨不得鑽進地縫裏。

“喂,我說小姑娘,你才幾歲啊,就像是閱人無數的樣子,你又不是風塵女子,怎麽這麽沒羞沒臊呢?我都替你臉紅。注意,像你這樣子,可別告訴我,你孩子都會打醬油了吧。”何誌強也是牙尖嘴利,被一個小姑娘羞臊,哪裏忍得住不還口?但還是說得氣喘籲籲。

“啥是閱人無數?啥是風塵女子?別跟我轉文的,我的牙都快酸掉了。我是為你好,我這是盡到我的職責,你再亂說,當心我打針時,把你的屁股紮的全是窟窿。”小姑娘瞪著眼睛大喝道。

何誌強不理她,卻放開了喉嚨大喊著:“救命啊,快來人哪,這裏要出人命了。哎呦——我的姥姥,你真的下得了手啊。”那護士真的在他的屁股上就來了一針,痛的何誌強齜牙咧嘴。

“喊什麽,喊什麽?不知道這裏是醫院,別的病人同樣需要好好滴休息嗎?我說你這同誌,還是一個幹部,就這麽不配合我們的工作嗎?再吵再嚷,我們可就對你進行強行管製了。”一個醫生探進頭來喝道。

所謂的強行管製是對那些神經失常的戰士進行強力控製,他們即使下了戰場,心神還在戰場,不配合醫生工作外,還會將醫生護士當成了美國鬼子。這些人和美國人白刃格鬥都不含糊,要想擰斷護士嬌嫩的脖子,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有時甚至能搶過手術刀紮死為他救護的醫生,那是太可悲的事了。

“主任,沒事,這同誌就是怕打針,我一打針,他就嗷嗷直叫。嘖嘖,還真不相信他在戰場上的英勇表現,那都傳遍了醫院了。他不怕美國鬼子的飛機大炮,卻怕小小的針頭。”小護士為何誌強打掩護,依然是笑得花枝亂顫。

“我就說嘛,一個英雄怎麽會被小護士欺負,你不欺負她就不錯了。小陳同誌,這沒啥奇怪的,我們的同誌身體健壯的很,這次受傷才見到打針,平時他們可是從不到這裏來的,既然來了,就要好好照顧,不要讓他們再受到痛苦了。”主任耐心地勸說著,轉身走了。

“啪——”小護士又是一巴掌拍在何誌強的屁股上,“沒見過你這樣的戰鬥英雄。”話沒說完,何誌強卻痛的“嗷——”地大叫一聲,指著小護士,嘴唇直哆嗦:“小姑娘,你這是公報私仇啊。你不知道我剛打過針,屁股還很痛嗎?你真是滅絕人性哪。”

小姑娘慌了,連忙揉動何誌強屁股上針孔的周圍,一連聲地問著:“好些了嗎,還痛不痛?我當護士不久,沒有注意到那麽多,你多包涵哪。”

揉的何誌強渾身發熱,這可是小姑娘的手啊。再回頭看看,這些姑娘竟然長得清秀可人,一笑還有兩個小酒窩。雖然裹著護士服,還能看出苗條的身材,典型的江南小美女啊。不過經她的手一揉,何誌強覺得舒服了很多。

當兵三年,見了母豬都勝似貂蟬啊,何況在這小房間裏,孤男寡女獨處一室的,又是這麽漂亮耐看的小姑娘,何誌強本就是白麵書生,心裏忍不住癢癢的,不由得綺念叢生,神遊天外,嘴角邊就露出了一絲詭笑,不住地呻吟著:“哎呦,輕點,我說輕點哪,醫者父母心,你可要手下留情啊。”

小姑娘開始時,還在認真地揉著,可是怎麽揉這家夥都哼哼唧唧,沒完沒了,看起來渾身都在痛啊。這是怎麽回事?她側頭一看,看見了何誌強嘴角邊的那絲奸笑。

小姑娘覺得被耍弄了,氣得柳眉倒豎,這會兒是在何誌強的大腿上狠狠地捏了一把,再次痛的何誌強齜牙咧嘴,不住地都吸冷氣。大聲說道:“你怎麽比美國鬼子還凶惡啊?”他說著,側過身來,瞪著小姑娘,正好讓小姑娘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

小姑娘眼睛直了,驚愕半晌,猛然轉過身去,低低地罵道:“臭流氓!”

這時,門外一個聲音傳來:“誰是流氓,讓我來教訓他!”說話的正是林飛,隻見他掀開門簾,一個箭步跨了進來,走到何誌強的身邊說道:“小姑娘,是不是他欺負了你?我替你教訓教訓他!”何誌強百口莫辯,首先是想著把自己遮掩起來。

這會兒小姑娘根本站著沒動,林飛連忙製止道:“使不得,你的傷全在背上呢,這會引起感染的。我說這小姑娘,就這動都不能動的家夥還能調戲你嗎?我是不是聽錯了?”一邊扶著何誌強趴下,“你老實點,一切都要聽護士小姐的話。”

沒想到小護士忽然衝著林飛發火了,“你這位同誌怎麽說話的?誰是小姐?我是祖上三代的貧農,怎麽成了地主資本家的小姐?你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啊——”這在後世本來是很平常的話,沒想到引起了護士的強烈反應,林飛更沒想到小護士會衝著他開火,他一時呆住了,這護士很好強哦,這怎麽能當好護士?

林飛可不是嚇大的,他站直了身子,板起了臉孔,嚴厲的說道:“你這位護士看來走上工作崗位還不久吧?看來你還很不合格哪!別朝我瞪眼睛,聽我把話說完。”

小護士眨著美麗的大眼睛望著林飛,聽他說話:“我們的戰士都是兄弟姐妹,他們在戰場上出生入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他們忍受了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才為我們爭取了和平安寧。難道我們不能盡最大的努力,讓他們在後方更輕鬆舒適些嗎?你們要將戰士們看成自己的親人,要學著嗬護,怎麽還能惡言相向呢?”

小護士眨著眼睛,不滿地說道:“你為何說我是小姐?你對我難道是當作同誌姐妹嗎?”

“怎麽不是小姐?我看你就是小姐,而且是嬌滴滴的小姐,你照顧我的戰友,卻讓他不住地發出慘叫,聽的人毛骨悚然,你是這麽嗬護我們的同誌的嗎?我在老遠,都聽得心如刀絞,還以為這是在殺豬呢。再說了你說我們的戰友是‘流氓’,再加上一個‘臭’字,這是對戰友應有的態度嗎?你記住了,隻有資本家的大小姐才會鄙視我們的同誌。”

小護士啞口無言,哪裏說得過林飛啊?後世的研究生畢業的老師,口若懸河,不過林飛這次也是真的生氣了,看著何誌強這麽痛苦,他的眼淚都快流下來了。小護士慌了,連連道歉:“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向你們道歉。”

林飛皺著眉頭,在屋子徘徊了一陣,然後看著戰戰兢兢地小護士說道:“我要和你們的領導反映,你不適合幹護士的工作,還是做別的事去吧。啊,我這就去說。”說著做出了邁步的舉動。

小護士哭了,何誌強一直沒有說話,這時忽然叫了一聲:“林飛,你站住!沒有那麽嚴重,你何必抓住這小事不放呢?我隻是在和小護士鬧著玩呢。別那麽當真,這不是在咱們的部隊。”

林飛盯著他們兩人半天,忽然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看來我是來錯了,來的不是時候。你們倆這是假公濟私,在卿卿我我呢。那我不是棒打鴛鴦,嗨,看我這事辦的。我錯了。”何誌強和小護士的臉全紅了,林飛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