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言不由衷的假慈悲

正說著,郭雲清跑來了,向著林飛敬禮:“營長,咱們打下了這麽多的美國飛機,是不是要開個慶祝大會,再讓大家打打牙祭啊。咱們可是一星期沒見過肉葷了。隻要你一句話,我就會搞來好吃的。”

因為部隊暫時休整,郭雲清又成了林飛的警衛員,雖然林飛拒絕一個女孩圍著自己的屁股後麵轉,但是郭雲清就像攆不走的小尾巴,死纏著不放,最後還眼淚汪汪,泣不成聲,說林飛沒有義氣,弄得林飛尷尬不已。

毛岸英把眼睛一瞪,“這才立下了多大的功勞啊,個個都把自己當成了功臣,功臣是那麽好當的嗎?我們要再接再厲,決不可被小小的勝利衝昏了頭腦。”郭雲清被說得滿臉通紅,無言以對。

“不——劉秘書,你這麽說,就不近人情了。我們的戰士很辛苦,腦力勞動者可是比體力勞動者更加費神費力啊。就讓大家慶祝一下,再好好地吃喝一頓。”林飛真是驕縱自己的部下有些不成樣子了。

毛岸英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這還是一向冷靜的林飛嗎?他覺得問題嚴重,雖然他很尊重林飛,但也覺得這次有必要給林飛降降溫了。他紅著臉,嗔怪地看著林飛,咳嗽一聲,就想說話。

林飛向他暗示一個眼色,毛岸英心中一動,止住了想說的話。林飛轉身拍著郭雲清的肩頭說道:“去吧,戰士們這麽長時間辛苦了,確實需要補充營養了,拿出你們的全部本事吧,讓大家美餐一頓。還有啊,慶祝會要搞得熱熱鬧鬧。”

郭雲清怎麽說也算是老戰士了,聽了林飛的這番話,覺得有些難以理解,她說的慶祝會可不是林飛說的這樣的,那是自己人之間小規模的慶祝一下,最多就是吃飯的時候,加幾個菜而已,何至於大張旗鼓啊?

小郭子憋紅臉問道:“那要不要請朝鮮百姓參加呢?那樣聲勢會更大一些哦。”話沒說完,就咽了回去,林飛的眼睛瞪了起來。林飛的臉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哦,小郭子吐吐舌頭,笑著扮個鬼臉跑掉了。

“大哥,你這是想給美國鬼子設個陷阱吧?哈哈,真有你的,但是美國人也是鬼精鬼精的,他們的戰場應變能力很強,會這麽容易上當嗎?”毛岸英若有所思,皺著眉頭問道。

他一抬頭,嚇了一跳,林飛的臉色有些可怕,帶著殺氣。隻聽林飛冷笑著:“我就是要給美國鬼子一場好戲看看,他們不是衝著這批雷達來的嗎?上次铩羽而歸,這次必然會瘋狂報複。岸英,你的任務很重,我需要你進行如下的布置。”

說著附著耳朵,對毛岸英耳語一陣,說得毛岸英臉色凝重,不停地點頭。其實他們是互不統屬的單位,但是林飛在指揮上向來是獨裁慣了,軍事上不能講民主,你一句我一句,到底該聽誰的?還是老子說了算。

你要毛岸英這樣的基層幹部出身的新指揮員拿出戰鬥計劃,那真是要誤大事的。毛岸英在蘇聯衛國戰爭時,還是擔任坦克連指導員,向來主張進攻,但是作為雷達部隊的指揮,你能向誰進攻呢?雷達部隊隻能是防守。你讓毛岸英拿主意,那不是勉為其難嗎?

毛岸英出於對林飛的信任,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接受林飛的安排,似乎他是林飛的部下似的。這裏麵更有對林飛像對兄長似的尊重,還有就是林飛戰無不勝的戰績讓毛岸英為之傾倒、折服。

按照林飛的部署,毛岸英將所有的探照燈全部交給他指揮。自己則是大張旗鼓地張羅著慶祝大會,戰士們不明所以啊,他們都是熱血青年,不怕苦,不怕累,但有得享受,沒有誰會想著和自己幾個月不見肉葷的腸胃過不去的。他們都是望眼欲穿,饑腸轆轆了。

郭雲清帶著李怡寧這些神槍手,用各種方法幾乎將附近山上的野味搜羅一空,還打到了兩頭野豬。現在已是春季了,李怡寧發現了一頭幼小的獐子,幾次舉起槍來,又放了下來,最後還是長歎一聲,把這隻還在吃奶的獐子放過了。

至於那兩頭野豬卻讓戰士們驚出了一聲冷汗,那是一對成年的野豬夫妻,足足有三百斤,雙雙出來覓食,郭雲清伏在草叢裏,向著它們瞄準著,嘴裏嘀咕著:“我們還就沒見肉葷了,請你們成全我們吧,等到了陰曹地府,你們還是夫妻,我們就成全你們吧。”

她說著,“呯——”地一槍,打中了那頭母野豬的眼睛中間,隻見那巨大的身軀像輛坦克似的停住了,鮮血從眼睛中間迸濺出來,母野豬發出一聲震天的吼叫,一下側翻在地,把地上砸出了一個大坑。

還不等郭雲清接著開槍瞄準公野豬,那頭野豬忽然發現了郭雲清藏身的地方,嚎叫一聲滿山回應,接著就像是一頭中巴車似的橫衝直撞過來,根本不去看看母野豬是否還有生還的可能。郭雲清仿佛看見了那猩紅的小眼睛裏冒出的怒火,看到獠牙邊上流淌的白沫。

郭雲清冷笑一聲,不慌不忙地半跪著身子,對準了野豬的眼珠子中間就要開槍。糟糕!這顆子彈竟然是瞎火,步槍是郭雲清借來的,還是新式的水連珠步槍,沒想到裏麵還有瞎火臭子。野豬這時距離郭雲清隻有不到五十米了,以野豬奔跑的速度,隻要幾秒鍾,就能撲到郭雲清的身上,把她啃得隻剩是白骨。

郭雲清畢竟是獵戶的女兒,臨危不亂,站起身,刷地丟掉了自己身上的白色披風,向著奔馳過來的野豬扔了過去,披風像人一樣向野豬撲上去,野豬卻根本沒有停頓,直接衝過來,撲倒披風,獠牙穿透了披風,尖利的牙齒把披風撕得稀爛,踩進了雪地裏。

畜生畢竟比不過人的智商,等到它發現這隻是衣服,咆哮著尋找著殺害他妻子的仇人,卻發現那個家夥竟然趁這功夫向著一顆參天古木攀爬上去。郭雲清是獵戶,爬樹那是家常便飯,但現在是冬天,全身都是棉衣,穿著棉鞋怎麽能爬上樹去呢?

野豬發出震天動地的一聲吼叫,向著郭雲清撲上來,危急時刻,郭雲清踢掉了鞋子,穿著襪子爬上了樹,狼狽不堪,隻聽“轟隆——”一聲,野豬的獠牙深深滴嵌進了樹幹中。

郭雲清大喜過望,誰知腳下一滑,身子滑了下來,正踩在野豬的長嘴上,“哢嚓——”一聲,把野豬的獠牙踩斷了一根,滿嘴流血。野豬再次發出怒吼,張嘴就要咬郭雲清的腳,但郭雲清已借著這一蹬之力,手忙腳亂地爬上了樹幹,連步槍都扔掉了。

野豬怒視著高高在上的郭雲清,竟然用腦袋連續地向著樹幹撞擊著,撞得大樹搖搖晃晃,晃得郭雲清在上麵幾次要滑下來,嚇得她不住地扯著嗓子大聲喊著“救命——”獵戶的女兒遇上了獵物,竟然會喊“救命”,真是讓人啼笑皆非。

野豬的撞擊很有威力,大樹都被搖**了,野豬還用獠牙去刨樹根,憤怒的野豬力氣大得很,泥土像被犁過一樣翻卷開。郭雲清危在旦夕,身子像風中的樹葉,不斷地搖擺,嘶聲地尖叫。這時,“呯——”地一槍打來,正打在野豬的後頸上,野豬憤怒地回過頭來,看見了遠處的李怡寧正向著它瞄準,它立即丟開了郭雲清,向著李怡寧撲過去。

“呯——”隨著一聲槍響,奔跑的野豬忽然像火車失速一般,猛地側翻在地,一連翻滾了好幾個跟鬥,滾到了山坡下,滾得滿身都是泥,再也爬不起來了。李怡寧正對著野豬的眼睛中間開火的,一槍斃命。

這時,山裏中傳出了歡呼聲,好些戰士都親眼目睹了這一場驚心動魄的戰鬥,他們也想搶上來幫忙,可是距離太遠,野豬皮糙肉厚,子彈打上去,最多隻是給它饒癢癢,還會遭到它的瘋狂反撲。不是每個人都會爬樹的。郭雲清是獵戶,在冬天爬樹尚且如此艱難,換了他們,那真是送進野豬嘴裏的鮮肉啊。

戰士們的熱情被極大地調動起來了,他們在樹林裏各顯神通,在大冬天的森林裏,竟然是碩果累累,獲得了大豐收。居然還有人打下來幾隻東北深林裏特有的飛龍鳥,也不知她們是怎麽飛過江來的。

郭雲清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這可是肉味鮮美的稀有品種,多少錢都買不到的。李怡寧卻盤算著這些山珍海味該分到多少人吃,多少部隊都沒有沾過油葷了,兩頭三百多斤的野豬,那得多少人吃啊?還有,這會不會是觸犯了紀律?不是說,不能動朝鮮的一草一木嗎?連珍禽都打下來了。

等到他們回到宿營地時,卻發現這裏的一切都是假的,雷達變成了樹紮的柵欄,高炮變成了幾棵原木紮成的假炮,還朝天豎起著,軍營的帳篷裏都是空空如也,物質全都轉運走了。

戰士們借著慶賀的時機,把所有重要物質都搬家了。這裏已不是高炮陣地,不是雷達站,而是演戲的舞台。所有的偽裝都被慶賀的鬆樹枝遮蔽了,從外麵隻能看出模糊的印象。打獵回來的戰士們都被眼前的一切變化驚呆了。

“哈哈,你們回來了。好啊,我看看,啊,收獲還不少呢。乖乖,這麽大的野豬,還是一對,我說你們兩個丫頭別是把人家的夫妻都殺了吧?想吃肉也用不上壞人好事,拆散夫妻啊,嗯,這事做得有損陰德哦。”

毛岸英走上前來,驚訝地說道,他是新婚燕爾,又是剛剛離開美麗溫柔的妻子,怎麽著看著別人的夫妻恩愛,都會想著自己那位獨守閨房的賢惠妻子,觸景傷情啊。連看著野豬都會心有所感。

“算了,劉秘書,事情已經發生了,想要彌補也是於事無補啊。你看這野豬渾身是血,連獠牙都斷了,這可是堅固無比的啊,還有它身上全是鮮血和泥土,說明是經曆了一場生死搏鬥。那也是戰場,你死我活,對於如此凶悍的野獸,我們隻能是消滅他們。”林飛也看到了這情況,上來為兩個姑娘解圍。

林飛當然知道毛岸英還是慈悲心腸,但這話作不得數的,看毛岸英垂涎的目光和驚訝的眼神,似乎那不是血淋淋的野物,而是香氣四溢的燒烤,紅燒肉了。即使是主席的兒子,在那個時代,也和常人沒有區別,生活待遇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