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朝鮮戰爭中的黑鷹墜落

郭雲清卻看得很清楚,來的七八架直升機竟然已有兩架被打得大頭朝下,一頭砸向了地麵。乖乖,楊根思他們打得也太賣力了吧。湘西老兵大都是神槍手,彈無虛發,對於懸停的直升機那幾乎是槍槍命中。打得美國人的直升機焦頭爛額,叫苦不迭。

這正是林飛要求的,如果不是這樣,怎麽解釋他們都快要全軍覆沒了呢?誌願軍的火力太猛了,簡直是下山的猛虎啊。但他們同樣也得冒著槍林彈雨,在美國人眾目睽睽下,奮勇登機,而他們還得裝出狼狽不堪的模樣。

為了讓美國人更加相信,林飛下令把化裝成蘇聯專家的克利婭捆綁起來,綁得像大粽子一樣,由上麵投下繩索,再把她提上直升機。氣得克利婭大罵林飛是恩將仇報,公報私仇。而林飛卻是一臉的無辜。不過在郭雲清看來似乎是有那麽一點惡作劇的味道。

克利婭怎麽能不害怕,她是特工,真刀真槍的事情很少發生的。特工並不都像英國的007那樣驍勇善戰。即使是007到了真正的戰場,也會嚇得麵無人色的。因為特工到了和敵人開戰的時候,也就意味著暴露。

真正的特工外貌上是很普通的,走進人群中就像是沙子灑進大海,無影無蹤。越是讓人難以記住相貌,對他們越安全,讓你的感覺就是似乎誰都像他,但誰又都不是。像007邦德那樣帥氣的,估計一出場,就會被敵特幹掉的,太顯眼了!

克利婭不懂林飛的心思,還以為即使是扮作專家,這些中國人或是美國的特工都會對她禮貌謙恭的,因為她是無價之寶啊。可是沒想到林飛卻這麽對待她,當她的身子懸在半空,看到下麵炮火連天,看著飛來飛去的子彈在身邊亂飛,魂都要嚇飛了。畢竟是女人,心理的承受能力要差些。

克利婭一上到直升機上,就一頭紮進前來為她解除綁繩的美國軍人的懷中,裝作泣不成聲的樣子。那些美國人不知所措,他們知道這是蘇聯顧問,但這不是俘虜嗎?捆綁也是合理的,沒有人幫她解開綁繩。

克利婭大吼大叫:“我是你們的俘虜,你們這是虐待俘虜,我抗議,我要向聯合國抗議!”她的手腳都被捆得酸麻了,那在空中被提來提去,隨風飄擺,她簡直覺得身子都要斷成兩截了。那些美國人卻像是看熱鬧一樣看著,相互議論著,誰也沒有理睬她。克利婭幾乎要哭出聲來了。

美國人在苦苦堅持,他們的傷亡越來越大,下麵中國人的槍法很好,幾乎是槍槍奪命,迫使他們不得不盤旋飛行,躲避地麵的槍炮。他們在空中的目標太明顯了,個個在心底仇視這給他們帶來了無盡麻煩的蘇聯人,哪裏會管她是否舒服?

她的拚命哀求攪得美國人五心煩躁,讓美國人注意到這蘇聯的專家還是一個漂亮的姑娘。美軍的軍紀可不是那麽好,何況本來就懷著仇恨。

幾個躲在機艙內的士兵圍上來,粗野地議論著她的三圍,互相打賭,要把她的上衣扒下來看看,看看和他們的美國女朋友比比,哪一個更豐滿。嚇得克利婭麵無人色,拚命掙紮。真是把林飛的祖宗八代都問候了一遍哦。

這時,一道亮光閃過,刷地把她身上的繩索割得寸寸斷開,克利婭一下子覺得身上輕鬆了很多,如釋重負啊。抬起頭望著解救她的恩人,但立刻就厭惡地扭過頭去,幫她割斷繩索的正是林飛。林飛是隨後爬上來的。

林飛並不介意克利婭的表情,而是笑著向美國人打招呼,“大家辛苦了,謝謝,非常感謝!”林飛說話的時候,這架直升機上的美國人都快死傷一半了,有些美軍士兵一頭朝下栽向了地麵,有的則是死屍搭在飛機的腳架上,隨風搖晃。

他說著,就操起機槍向著地麵掃射,“掩護”下麵的戰友。他的掃射看起來凶猛,隻是浪費美國人的子彈,對楊根思他們根本造不成傷害,但看起來卻是聲勢嚇人。僅是如此是不行的,飛機上的美國人都在看著呢,這些都是美軍的精銳,槍法精準,林飛亂放槍能看不出來嗎?

不過,林飛在掃射的時候,將一塊白毛巾拴在腰帶上,隨風飄擺,地下的湘西子弟兵都看的真真切切的,他們都是打飛鳥出身的綠林好漢,有著鷹一般的眼神,那麽明顯的目標能看不到嗎?楊根思早對他們暗暗吩咐過了,這時他們都明白在美軍直升機上的正是老領導。

這些湘西子弟還挺會演戲的,隨著林飛機槍掃射過處,他們紛紛四仰八叉地摔倒,不住地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甚至有人順著山坡往下滾,像躺倒的樹幹一樣,滾得稀裏嘩啦,還有的人抱著完好的胳膊在哭嚎,像是胳膊被打斷了,正痛的呼天搶地。

楊根思也沒想到這些湘西兵這麽賣勁,演的這麽誇張,那上麵可是很多美國人在觀看著呢,別演的太過了,那反而會適得其反了。他不住地低聲喝道:“都沒事吧,別叫得那麽慘,聽起來像是屠宰場似的,似乎我們的傷亡都是營長整的,這是咋說的?”

一個湘西兵歪戴著帽子哼著說道:“連長,你以為這演戲容易啊,娘的,營長的子彈是貼著我們的頭皮過來的,嚇都要把人嚇死了,叫幾聲那是求求營長手下留情,別來真的。不然兄弟們死了也是白死。”

還有的躺在山坡下的人抱怨道:“營長的子彈掃過來,我沒法躲避,隻得向下翻滾,沒想到滾到山坡下卻一頭紮進了不知啥子動物留下的糞便中,娘的,老子真的摔了狗啃屎,真是倒黴運啊。”

其他人哈哈大笑:“我們以為你是靈活機動,都跟著你往下翻滾,有你做墊背的,我們沒有啃到屎,隻是你身上的那些惡臭全被我們沾上了。我們才是跟著你倒黴呢。”

楊根思臉都變色了,低聲喝道:“這是什麽時候?你們還在胡鬧!死的人還會說話嗎?真是見了鬼啊,都給我閉上嘴,老老實實躺好,營長能不能得到敵人的信任,可就要靠咱們的配合了,都別亂動,否則就是通敵,以軍法論處。”

那些裝死的湘西兵則是仰著頭望天,看著天上的直升機飛來飛去,彈雨如梭,自己卻隻能是忍受著蚊蟲的叮咬,紋絲不動,真是鬱悶若死啊。可是沒辦法,楊根思說了,亂說亂動者以軍法論處,這可是通敵的罪名哦。他們隻能是在心中哀求營長早些離開,免得他們再受洋罪了。

美國人看得大為驚訝,拍著林飛的肩頭說道:“梅的,你的槍法很好,所到之處,共軍是屍橫遍野呢。他們埋伏的位置很好,你也能打得這麽準,比我們遊騎兵可是高明啊。”原來這些美國人還是遊騎兵,但他們哪能猜到這是誌願軍的計謀呢。

從下麵看著攀爬的人員看得非常清楚,如果攀爬的特工無一傷亡這也說不過去。因此郭雲清在最後押陣,用槍頂著幾個偽軍的特工向直升機投下的繩梯攀爬,他們與誌願軍的區別就是身後沒有背著武器。

郭雲清對著步話機,用江浙話說道:“老鼠出洞,白貓攻擊,勿使漏網。”僅此一句話,就決定了這些懵懵懂懂的美韓特工的命運。

這些美韓特工雖然不明白中國人為何在這時放他們逃生,但還是爭先恐後地向上飛速地攀爬,性命攸關,誰都使出了吃奶的勁。如果不是直升機不住地盤旋,帶著這些特工在空中飄飛,以他們的身手,真可能就爬進機艙內了。

楊根思早就得到了林飛的指示,這時一見,又驚又喜,驚的是隻要有一人漏網,就會給誌願軍帶來滅頂之災;喜的是終於可以出口氣了,可以放開手射殺敵人了。被美國人壓著打,還有林飛在上麵幫倒忙,每個人心中都很憋屈。

楊根思一指其中的一架直升機懸梯上的特工,操起機槍就掃射起來,邊打邊喊:“快打啊,一個也別放過,那上麵的都是敵人。”戰士們大喜過望,操起步槍就向著繩梯上射擊,雨點般的子彈像狂風卷過枯枝敗葉一般。

“嘟嘟嘟——”一長串的子彈舔過去,打得繩梯上的偽軍特工像是斷線的風箏一樣,慘叫著從幾十米的空中墜落下來,砸在地上,成了血肉模糊的肉餅了。那種一串串地掉下來的情景,看起來就像是這些特工在做高空跳水似的。

但是這其中也有身手特別敏捷,而且運氣特別好的,還是手忙腳亂地向著直升機爬上去,畢竟美軍來了十幾架直升機,從各個方向上都可以攀爬,誌願軍會顧此失彼。

就在林飛率領的突擊隊都進入機艙後,還有一個尖嘴猴腮,像猿猴一樣的偽軍特工特別機靈,每當誌願軍的子彈向他飛過來時,他就裝死,一動不動,身子勾在懸梯上,隨風飄擺。當時的戰場十分緊張,人們都以為他早死了,其實他是在等機會。

等到人們注意力轉移時,他忽地直起身子,向著懸梯上奮勇攀爬,看得眾人大呼上當。但這時他的半截身子早就鑽進機艙裏了,機艙內的美國人一伸手,就把他拽了上去。這可不得了,隻要他開口說話,林飛的努力就會付之東流了。

但這家夥因為過度的緊張,雖然明白怎麽回事,心急之下,卻怎麽也說不出話來,隻是癱在機艙的甲板上氣喘如牛,渾身顫抖,全身像水洗的一樣,眼睛都快瞪出眼眶外來了,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美國人看著他可憐,好心地送上了水壺,這家夥奪過水壺牛飲起來,大口大口地喘息。“報告,這次行動我們,我們……咳咳,我,咳咳。”他想說出來,越是著急,越是說不出來,隻是不住地咳嗽,美國人微笑著拍拍他的肩頭:“沒事啦,你已經安全了,不要害怕。”

“不是,我,我想說……”話沒說完,“轟——”的一聲爆炸,把這躺著的韓國特工象片樹葉一樣震飛出了機艙,不過飛出時,他的軀幹隻剩下上半截身子了,臉上的表情還在痛苦地想把話說完,但卻沒有機會了。

那架美軍直升機燃起熊熊的大火,螺旋槳都被打飛了,一頭砸向地麵,把上麵的美軍遊騎兵全都帶進了地獄。美國人的直升機上電台是開著的,這韓國特工的話雖然微弱,但還能聽得見,林飛當時是冷汗直流啊,沒想到這時會出現這種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