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隔山搶占製高點

偽軍雖然憤憤不平,卻沒啥舍不得的,都是美國大老板的錢,就是這支莫名其妙的軍隊不要,他們也會陸續扔掉的,帶著跑起來太累。卡車隊過後,路上有許多頭破血流的偽軍,那都是誌願軍用槍托砸下來,還有碾斷了胳膊腿的。那是死抱著卡車不鬆手造成的。

來到冰天雪地的朝鮮的聯合國軍先後達到十八個國家,各個國家的服裝各不相同,誌願軍的軍服就和韓國的軍隊挺像,除了不戴鋼盔,不仔細分別還認不出來。因此,韓國軍隊並沒有認出這是打敗他們的敵人,他們還以為是被北韓人民軍打敗的呢。

偽軍指揮官像個潑婦罵街,跳著腳大罵:“老子要去告你們——”隻聽到遠去的車隊裏連綿不絕的笑聲此起彼伏。但是他們卻發現後麵有大股的敵人追上來了,看架勢漫山遍野,這就不是盟軍了。偽軍雖然不理解北韓人怎麽會鹹魚翻身,卻大喊一聲,向著茫茫的雪山落荒而逃。

偽軍逃跑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比他們進攻的速度不知快了多少,誌願軍想要抓住他們,還真不容易。但是這次誌願軍卻連正眼都沒看他們一眼,隻是從七零八落的他們麵前匆匆跑過,浩浩****,像條長龍,看得將頭埋在雪地裏,變成鴕鳥的偽軍心驚膽戰。

終於,不知是誰先發現了不對勁,一個聲音喊道:“不對,他們不是北韓赤匪,他們是中國人。”偽軍中有不少是從國民黨隊伍中回到國內的,對於這支麵貌一新的隊伍,他們交手多次,從那氣勢就能看出他們夢靨中的印象,這時更是觸目驚心啊。

隨著這一聲喊,一批批的偽軍從山坡上、樹林裏走出來,走到大道上向著誌願軍,向著他們過去的敵人舉手投降。他們中間有不少是在中國內戰中,被解放軍俘虜過的,知道解放軍的戰俘政策。如果換成是北韓人民軍,他們是不會投降的,隻會逃跑。他們的退路都被誌願軍擋住了,隻能是投降。

越來越多的偽軍集聚到大道上,甚至擋住了誌願軍前進的道路,誰知誌願軍都不願意理睬他們,隻是派出一支小部隊,就押著黑壓壓的偽軍向著後麵慢慢走去。隻是這些偽軍在後來卻無端地遭到了美軍的轟炸,死傷慘重。

林飛的車隊到了一處村莊,剛到路口,路邊的茅屋裏就走出幾個軍人,攔在路上揮手示意停車,林飛隨即命令戰士們做好戰鬥準備。他從駕駛室裏探出頭去,問有啥事。

“你們一路辛苦了,剛才第五師的兄弟也來了,就在裏麵用飯,你們也進去吃點吧。”為首的上來剛說完,就愣住了,臉色煞白。因為所有車上的軍人都用槍對著他呢,自己人絕不會這樣的。再仔細看他們的軍服和偽軍不一樣嘛。他明白了,也傻掉了。

林飛一笑,立即抽出駁殼槍對準了他的胸膛,“謝謝款待!”同時,打開車門向著車上的戰士大喊道:“同誌們,下車抓俘虜啊,還有好吃好喝的等著咱們呢。”戰士們歡呼一聲,開閘的洪水般向著車下跳去,頓時包圍了村子裏所有的房屋。那些舉著飯團,嚼著幹魚的偽軍全都愣住了,嚇呆了。

這時的戰士也是餓的難受,因為情況緊急,隨身帶的炒麵都消耗大半了也來不及補充,聽到有吃的,比繳獲了武器彈藥還興奮呢。林飛除了安排一排的戰士守住車隊,隊伍全部湧進村子裏抓俘虜。其實他們不要俘虜,也帶不走,而是爭著繳獲食品呢。有的甚至從瞠目結舌的偽軍手裏奪走了烤的焦黃的鹹魚。

那些剛剛吃上口的偽軍心痛無比,卻又無可奈何地看著麵前的這些野蠻人,端起他們的飯碗就狼吞虎咽,風卷殘雲。有的趕緊將嘴裏的麵包咽下肚去,剛才就見到還有中國人從俘虜的嘴裏搶去了僅剩半條的香腸。

這些人太粗魯了,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啊,怎麽就不知道先來後到呢?他們想要抗議,想去爭奪,可是有一些軍人不吃飯,而是用槍對準他們的胸口,他們隻得保持緘默,個個氣得像氣包魚一樣。怎麽說,那些人就是一言不發,隻顧低頭猛吃猛喝,當他們是空氣不搭理。根本就聽不懂嘛,無法交流,而且吃飯不語真君子。

等到誌願軍心滿意足地抹抹嘴,再去收集他們的槍支彈藥時,他們才明白怎麽回事。本來,林飛的車隊早已裝的滿當當的,這次遇上趕來增援的偽軍第五師的部隊,又增加了十輛車,地方顯得更加寬敞了,有兩輛車上堆滿了炮彈和子彈箱。司機不愁,那些偽軍司機都被征用了。偽軍司機到這時還沒明白到底是為誰開車呢。

粗略一算,這些偽軍的戰俘就在二百多人,和林飛他們的人數相當,甚至還超出了一些。這些人放也不是,槍斃了也不是,怎麽辦呢?如果放過他們,就會暴露我軍的戰略意圖,帶是帶不走的,實在是個累贅。

就在林飛一邊吃喝,一邊轉著腦筋想著怎麽處理這麽多的戰俘的時候,外麵的戰士忽然進來報告:“連長,我們在村子裏發現了一批被偽軍抓來的赤衛隊員,您看該怎麽辦?”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門外走進來幾個人,領頭的竟然是一個老大爺,林飛一看就站了起來,啊,這不是阿爸吉嗎?不對,而是和阿爸吉長得很像的一個老人,阿爸吉早已犧牲了。還有幾個也見過,都是以前見過的赤衛隊員,阿爸吉身邊的一個麵目清秀,身材高挑的少婦卻不認識。

“阿爸吉,這就是我們的指導員林飛啊。”一個赤衛隊員介紹道,“你又回到老部隊啦?”

林飛緊緊握住了老人的手,阿爸吉一愣,就和林飛緊緊地擁抱在一起,淚流滿麵地說道:“你是我大哥救下的中國軍人哪,安得爾(孩子),我聽說你和我大哥一起打過李承晚,還消滅過美國佬。太好了!我是他的孿生兄弟啊。我大哥死得值。”

“阿爸吉,這些都是吉文袞東木(誌願軍同誌)嗎?”那少婦倒是落落大方地問道,微笑著望著林飛,她潔白的襯衫上還留著斑斑血跡,看來受了一些罪。

“啊,是的,我老糊塗了。孩子,我來為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女兒,也是人民軍的少尉柳青蓮。她是在指導我們工作時,被叛徒告密,被偽軍堵在了村子裏而被捕的,幸好你們救了我們。”阿爸吉激動地說道。原來阿爸吉姓柳。

“爸爸——”一個聲音在門邊響起,大家回頭一看,這不是向導柳敬春嗎?他原來是阿爸吉的兒子。就看到他大步跨進來,向著柳青蓮高興地叫道:“姐姐——”接著含著淚水笑了,柳青蓮抱住了弟弟,淚水淌濕了弟弟的肩膀。

“阿爸吉,我再給你留一些人,你們看住這些俘虜,或者將他們交給你們的人吧。我們還有任務。”林飛實在不忍心打斷阿爸吉一家人的團聚,但是任務緊急,這時不是暢談兄弟情誼的時候。

“爸爸,我走了,營長交代了我任務,我要配合好吉文袞東木,姐姐,爸爸就交給你吧。”柳敬春戀戀不舍地說道,眼中含淚。

“你是家中獨子了,還是我去吧。”柳青蓮大聲說道,“吉文袞東木,我們很多戰友都犧牲在戰場上,我是九死一生逃回來的。我們還有一些同誌隱蔽在村子外麵,可以讓他們來看押俘虜,我跟你們去打擊美國鬼子吧。”

林飛有些愕然,難道朝鮮男人都快打沒了,還要獨子上戰場嗎?想想也覺得可笑,國家都快亡了,還留什麽獨子?老弱婦孺也得上哪。他有心留下柳敬春,但是擔心這會害了他,因為臨陣脫逃而被執行戰場紀律了,他沒有這權利答應,雖然他內心很想答應。

“柳青蓮同誌,對不起,你也是軍人,你這麽做是紀律不允許的,難道你希望自己的兄弟做個逃兵。然後被執行戰場紀律?別忘了,他也是男人,更是軍人!朝鮮的男人都在保家衛國,難道你讓兄弟為老父養老送終?”林飛瞪著柳青蓮,大聲喝道。

“別,不是的,吉文袞東木,連長同誌,我錯了,”柳青蓮沒想到剛才還和藹的誌願軍連長忽然就聲色俱厲,結結巴巴地“隻是,隻是我希望和你們一起上戰場,這樣也可以照顧我弟弟一些,幫他一把,也就是幫助你們啊。”林飛的臉色稍稍地緩和了。

“去吧,孩子們,我也要帶領鄉親們為誌願軍送糧送水,抬彈藥呢。別看我老了,可是打日本鬼子就沒含糊,如今照樣狠揍美國鬼子。青蓮哪,你剛才說的話,連我都替你臉紅,我們北朝鮮人沒有孬種。”老人須發皆張,豪氣萬丈地說道。

有了柳青蓮姐弟的帶領,林飛的隊伍如魚得水,很快就進抵四一六高地附近,林飛命令將汽車全部開到山穀中隱蔽起來,還在汽車的四周布置了地雷,做好了標記。這就是可以自己用,卻不能給敵人繳獲了。

整支車隊要想隱蔽起來不容易,林飛也沒這時間,他留下一個排五十多號人原地布置隱蔽,隨便做預備隊,其他人在他的一聲號令之下,向著白皚皚的雪山攀登上去。林飛更是身先士卒,讓他驚奇的是,他的通訊員,那漂亮的小家夥竟能寸步不離。看來這小家夥還是獵人的後代呢。

遠遠看去,就像是山上泛起了波瀾,層層疊疊。饒是誌願軍爬山涉水如履平地,在這種到處結冰的山上也是有勁無處使,那些扛著重武器的戰士更是艱難了,一步三滑,咬著牙往上攀登,白雪覆蓋的山上留下了觸目的斑斑血痕,那是戰士們徒手攀登時,僵硬的手指被鋒利的冰塊劃破了。

爬著爬著,林飛就聽到了山對麵的動靜,那裏有嘈雜的人聲,還有呼呼的喘息聲,還有不時的咒罵聲。他心頭一緊,不好,這是敵人,敵人也在搶占製高點,目標也是四一六高地!這個時候,誰要是稍遲一點,哪怕是幾秒鍾,即會遭到對方壓製性的火力射擊,誰先占領了製高點,就掌握了勝利的關鍵。

“同誌們,狹路相逢勇者勝!誰先搶占了製高點,就獲得了主動,為了勝利,為了祖國,大家再加把勁哪。”林飛一邊加快速度,一邊大喊著。這時,他感覺到自己變成了指導員,這個連的指導員也犧牲了,還未來得及安排。不過這年代的戰士都很淳樸,一聲號召,就會變成一群嗷嗷叫的老虎。

林飛不住地催促著,戰士們更是加快了步伐,久經沙場的他們都知道這時已是千鈞一發的緊要關頭,那些有經驗的戰士將事先準備好的粗麻繩一頭捆在樹上,然後將另一頭拋下山去,這樣很多戰士可以借助麻繩攀爬的更快,但是山勢的陡峭還是極大地阻礙了戰士們行進的速度。

林飛這時焦急萬分,一咬牙,命令道:“迫擊炮原地架炮,給我轟擊山對麵的敵人!”那些炮兵頓時精神一振,連忙從肩膀上取下炮架、炮管,可是陡峭的山崖上,沒有平衡點,如何架炮?炮兵們揮著鐵鎬狠砸冰麵,試圖挖出一個坑來,結冰的山石上堅硬如鐵,砸上去火星直冒,人還往後直滑溜。

好容易砸出一個坑來,但時間上來不及了。一個炮兵蹲下來雙手托住一根炮架,大吼道:“快開炮!別管我!”他是用身體做炮架,這是非常危險的,彈片迸濺時反射回來,反射力會讓炮架插進肚子的,可能會危及生命的,世界上還沒有過用身體做炮架的。

炮兵班長猶豫了,他下不了這決心,那戰士一咬牙,順手在地上的彈藥箱裏撿起來一枚炮彈,就要塞進炮管,這更危險了,而且會重心不穩,影響射擊的精確。炮兵班長劈手奪過,一狠心塞進了炮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