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車廂頂的搏鬥

那家夥連忙擺頭,想要避過這一槍,但是晚了,加蘭德步槍是半自動,用不著換彈上膛的,緊跟著又是一槍,那家夥的天靈蓋被打飛了,身子仰麵朝天躺在棧板上。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出了什麽事了?”車頭的司爐聞聲探出頭來喊道。

誰知剛探出頭,車廂的側邊就是一梭子子彈飛來,把他打得飛到了列車的鍋爐上,燒的渾身冒出了白煙。李怡寧愕然發現,車向一側還有敵人。她抓起一顆手雷,拔掉保險,在車廂上敲了一下,等了兩秒鍾,就在手雷眼看要在她手上爆炸時,她扔出了車廂外。

“轟——”地一聲,夾雜著幾聲慘叫,車廂外無聲無息了,好險,這些狡猾的敵人竟然是兵分兩路,眼看就要奪取車頭了,卻是功虧一簣。

李怡寧回過頭來,猛然發現幾乎每節車廂頂上都在戰鬥,乖乖,這些敵特竟然像下餃子一樣,他們埋伏在隧道口的峭壁上,在每節車廂上都跳下人來,攪得誌願軍手忙腳亂。有的竟跳在了守車的誌願軍的身上,黑夜裏兩個人摔成了一團,拳頭牙齒地互相招呼著。

這些敵特的身手還真不錯,擅長近身搏鬥,招招凶狠,但是他們遇上的多半是林飛挑出來的湘西土匪兵。這些家夥哪個沒有絕活,除了警衛戰士,都避過了敵特的淩空飛撲的襲擊。不是掃堂腿將敵特掃下車廂,就是一招飛刀,將立足未穩的敵特紮的脖子飆血,屍體滾下車頂。

這些敵特反應驚人,但他們卻沒想到這大冷天的車廂頂竟然會藏著人,一下來就受到致命的歡迎,那些開槍的都是經驗不足的警衛戰士。他們一開槍,把敵特的注意力吸引了,湘西兵正好在後麵下刀子。過去綁票時,那時還心中有愧,現在卻是由衷的欣喜。

林飛在車尾,也注意到了車廂頂上的戰鬥,他舉著帶著紅外瞄準鏡的狙擊步槍,不時地“噠噠噠——噠噠噠——”點射著,凡是站起來的都被他盯上,毫無例外的擊中,自己人是不會站起來的。黑夜裏晃動的人影在車廂頂分辨的十分清楚。

但也有讓他揪心的時候,那些經驗不足的警衛戰士見到這麽多人跳下來,手早就抖得不行,一槍沒打中,敵特就撲到身前,揮刀直入。他們的三八式步槍打不中還得推彈上膛,這時連燒火棍都不如,被砍殺的左支右絀。那些配合的警衛戰士前後夾攻,才擋住了敵特瘋狂的氣焰。

那些敵特發現車廂頂上竟然遍布著誌願軍,大驚失色,砍殺幾下,知道這次行動不可能成功了,從車頂就飛躍下去。即使是林飛這樣出色的狙擊手,遇上轉彎的時候,超出了射擊的視角,也是徒呼奈何。

敵特也是太慌張了,這樣飛速奔馳的列車頂上跳下去,又是山區,下麵就是深淵或是尖利的岩石。好些人的手腳都摔斷了,一時間,車底下慘叫聲不絕於耳。列車還在轟隆隆地奔馳著。林飛對於那些傷殘倒地的敵特連抓俘虜的興趣都沒有了。

“呯呯呯——”車廂裏這時也發生了戰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這次竟然是一支朝鮮人民軍裝扮的傷殘軍人突然發難,他們從假裝的拐杖裏抽出了卡賓槍,從大腿內側抽出手槍,從袖子裏拔出匕首,忽然向克利婭他們發起了進攻,而且重點就是毛岸英。

人們隻是想到可能有人會化裝成散兵混進來,去而沒想到會有這麽多的敵特分隊混進來,一出手就是非常凶狠,把圍著毛岸英他們聽故事的誌願軍戰士打倒了幾個。

敵特嚎叫著,向著毛岸英撲過來。克利婭大吃一驚,操起手槍就打翻了衝在最前麵的兩個,其餘的都滾翻到桌椅後,和克利婭他們對射。這些人都不敢使用手雷,車廂裏使用手雷那是自殺,會使得整個列車顛覆的。

這些家夥的火力很凶猛,又是近距離,如同狂風暴雨,打得隻有手槍的克利婭他們招架不住,他們被逼得隻能是趴在地板上,借著座椅的掩護,向著遠處轉移。匪特們嚎叫著,站起來,向著這裏衝擊。克利婭他們危在旦夕。

那些傷殘的誌願軍發現這些敵人,從四麵掄起拐杖和皮帶衝過來了。這些有頂什麽用呢?那些凶悍的敵特朝著他們舉起了衝鋒槍,眼看著一場屠殺就要發生,

毛岸英忽然從座椅下飛身躍起,在空中就是三槍,把三個舉槍的匪特打翻在地。那三個特務是背靠背站著的,這下全都被爆頭了。毛岸英竟然有這種身手,這讓那些敵特大為驚訝,沒見過一個部隊的指揮官如此驍勇的。

立刻就要幾支衝鋒槍對著毛岸英藏身的座椅拚命掃射,打得木板屑到處亂飛,座椅上全是彈孔。硝煙彌漫,彈雨如梭,毛岸英想要爬起身都很難了。匪徒們向著他撲過來了。

毛岸英躺在地上,舉槍朝著座椅的空隙下射擊。“呯呯——”兩槍,兩個逼近的家夥忽然扔下衝鋒槍,抱著腳大聲嚎叫,那兩槍把他們的小腿肚子打爛了。

這兩個暴露身形的家夥立刻被幾隻手槍打中了,雙雙倒飛出去,胸前鮮血直流。

“相互掩護,不能活捉這家夥,就把他幹掉!”一個臉上帶著疤痕的家夥大吼著,揮槍打翻了一個站起來射擊的蘇聯特工。

“混蛋,姑奶奶和你們拚了!”克利婭見到自己的同誌傷重倒地,怒火中燒,加上一直被敵人壓著打,早就恨不得和他們以死相拚。這場景更是刺激了她,與其被敵人撲到麵前,坐以待斃,不如奮起反抗。

克利婭大叫一聲,竟然站了起來,舉槍就把兩個向毛岸英靠攏的匪徒打翻了。匪徒們也沒想到還有人敢冒著槍林彈雨,無遮無掩地站了起來,一時間被打得手足無措,陣形大亂。

那領頭的匪徒獰笑一下,舉槍就對準了克利婭,正要扣動扳機,沒想到毛岸英再次躍起身來,擋在了克利婭的前麵。這匪徒頭子頓時驚呆了,手指已經扣動了扳機,“呯——”地一槍,把毛岸英打得倒飛出去,倒在了克利婭的身上,胸前開出了一個大洞。

“達瓦裏希——”克利婭抱著毛岸英痛呼失聲,淚水潺潺而下。

領頭的匪徒聽到克利婭喊出了“同誌”,頓時一愣,他意識到自己被算計了。如果殺了真的毛岸英,這時候,和他很熟悉的克利婭應該是喊出他的姓名的,哪裏會喊“同誌——”。

就在他一錯愕的時候,一支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他一眼瞥見了那個臉上還沾著紙條的戰士,看到了他的眼中閃現的怒火,“不好——這才是我們要抓捕或暗殺的對象。”

這是他最後的意識,那青年人的槍口噴出了火焰,“呯——”地一槍,一槍打中了他的胸口,這匪徒頭子還想著繼續射擊,青年戰士連開幾槍,打得他口吐鮮血,身子晃悠著,栽倒在地。

這時車廂外已經衝進來很多戰士,都是荷槍實彈,那是解決了車廂頂的敵人,返回來的誌願軍,唯獨沒有林飛。這些湘西兵衝進來就紅了眼,看著好些戰友躺在血泊裏,他們怒吼著,向著敵人射擊。這支生力軍的加入,立刻改變了戰場的天平。

那些匪徒雖然凶悍,但群龍無首,又被克利婭他們殺的進退不得,這時見到大勢已去,紛紛丟下了手中的武器,亂七八糟地跪倒在車廂裏。

他們認為中國人會優待俘虜,但這次卻想錯了。林飛的隊伍是不要俘虜的,他們見慣了太多的鮮血,早就變得心如鋼鐵。

“說——誰是你們的領頭的?”湘西兵怒吼著。

沒人吭氣,湘西兵毫不廢話,“呯——”一個家夥的腦袋被打開了花,一頭栽倒在地。

“說——還用我廢話嗎?”沒想到一個家夥竟然喊道:“住手!你們怎麽能殺戰俘,你們不是一向優待俘虜的嗎?”

“呯——”那家夥的話還沒說完,又是一頭倒地不起。

匪徒們看著殺紅了眼的誌願軍,嚇得渾身哆嗦,指著那躺在血泊裏的領頭的,“是他,我們的李峰上尉,他,他已經被你們殺了。剩下的——”他們的眼睛都望著另一個尖嘴猴腮的家夥。

“把他抓起來,等營長回來好好滴審問。”湘西兵將這家夥像老鷹抓小雞一樣抓起來。那家夥閉著眼睛,就等著一槍斃命。

可是湘西兵不是一槍,而是連發兩槍,把這家夥的膝蓋骨都打碎了。這家夥抱著兩腿,嘶聲嚎叫著,痛不欲生,鼻涕眼淚不住地往下淌。

林飛為什麽沒有過來,他被敵人纏住了,上尾車來的不是一個匪徒,而是天上地下都來,敵特早就發現他的指揮官的身份。因此除了奪取守車的幾個匪徒外,還有跟蹤他們而來的匪徒。林飛消滅了遠處的敵人,而近處的敵人卻撲到了麵前。

他們一上來就對那配合林飛的兩個戰士下手,那兩個戰士也是老兵,見到人影,毫不廢話,就端起衝鋒槍掃射。上尾車的幾個匪徒還沒站穩,就被一陣彈雨打得四肢亂顫,接連滾翻到車廂下去了。

“呀——”一個匪徒從山崖上跳下來,揮刀紮向正在射擊的林飛。

林飛忽然警覺到危險,側身一閃,舉槍架住了這一刀,火星直冒。

那家夥沒想到林飛背對著他,竟還能翻滾開,被林飛一擋,站立不穩,林飛雙腿齊出,蹬在他的小腿上,一下將這家夥蹬得飛撲向車廂頂。林飛屈起膝蓋,一下頂在他的下巴上,頓時鮮血長流,鼻子開花。

林飛一彈腿,那家夥就捂著鼻子,哀嚎著,滾翻到了車廂底下去了。還沒等林飛坐起,又有兩個家夥撲上來。這時林飛的那兩個小戰士發現了車廂裏衝上來的敵人,已經來不及換彈匣了,他們英勇地掄起槍托和他們搏鬥起來。

林飛將手中可以連發的衝鋒槍撥到了連發的位置,“突突突——”那兩個家夥沒想到狙擊步槍還能連發,都被打得緊捂著胸口,躺倒在地。

“呯呯——”兩聲槍響傳來,林飛的心往下一沉,他知道自己的戰士沒有配備手槍,這兩槍之後,下麵一陣短暫的沉寂,現在林飛在車廂頂被敵人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