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汽車炸彈再次發威

這時,在山上觀戰的林飛身邊有人發出了一聲歎息,“多好的機會啊,就炸死幾十個偽軍,實在是得不償失啊。”林飛愕然,沒想到還會有人在身邊如此指責自己的指揮藝術。當然,自己這個後世的大學生確實沒有指揮過戰鬥,充其量隻是指揮過偷襲。

他扭過頭來,一看竟然是柳青蓮,隻見她穿著朝鮮人民軍的軍裝,手裏也握著一支波波沙衝鋒槍,這種衝鋒槍樣子實在不敢恭維,卻有著令人恐怖的殺傷力。不過讓林飛敬佩的同時,卻也感到不舒服,那就是柳青蓮竟然還穿著錚亮的馬靴。朝鮮人民軍就是這幅樣子,什麽時候都是與眾不同。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林飛瞪起了眼睛,大喝道。周圍的戰士都嚇得愣住了,這白麵書生發起脾氣還不小呢。柳青蓮也嚇得一哆嗦。

“對不起,林連長,我什麽也沒說。”柳青蓮看著林飛黑著臉,嚇得不敢說話了。人民軍裏麵那是一言堂,哪怕長官說的是錯誤的決定,下麵也不能提意見,沒有中國軍隊裏的軍事民主。林飛不喜歡搞軍事民主,無奈自己戰鬥經驗並不豐富,還需要博采眾長。

誰知林飛忽然哈哈大笑:“沒什麽不能說的,你說的不錯,在我們這裏和你們人民軍不一樣,不搞專製,你想說什麽都可以,但是執行命令不得有絲毫猶豫。”

柳青蓮愣了好半晌,終於說道:“連長,你浪費了兩輛寶貴的汽車,還險些搭上我們十幾個戰士的性命,我覺得這是在無謂的冒險。僅靠這十幾人是無法對敵人構成威脅的,我覺得那兩輛汽車不是這麽用的。”說了半天,就是這麽回事。林飛歎了一口氣,這不是他想聽到的。

“那你覺得該怎麽用呢?”林飛盡量用舒緩的語氣問道。

“您剛才的汽車炸彈就不錯,但是隻是對付不成戰鬥力的偽軍就太可惜了。”柳青蓮指著遠處越來越近的偽軍第五師的大部隊,“如果給這幫子偽軍造成大麵積的殺傷,對於我們的阻擊就更有幫助了。”

林飛倒吸一口冷氣,這姑娘不簡單哪,竟然看出了這汽車炸彈的威力,而且想到了更大的用處。沒錯,他確實是這麽安排的,他笑著指著那兩輛卡車的附近,對柳青蓮說道:“你再看看那裏有什麽不一樣?”

柳青蓮仔細一看,果然發現那裏的雪地裏像道波浪在微微地向前推進。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很顯然,那是誌願軍,就是柳敬春他們在向已經起火的卡車悄然逼近,隨著他們的推進,還可以看到他們似乎在推著什麽東西。距離太遠了,他們看不清。

“他們在幹什麽呢?”柳青蓮滿眼喜色,驚訝地望著林飛,林飛神秘地豎起中指擋在嘴唇邊:“這是軍事秘密,你就等著看吧。”說著帶著郭振清向著一邊走去,留下茫然的柳青蓮。

這時的偽軍第五師已經漸漸地逼近了四一六高地,那些拖在汽車後的大炮卸下來,就在公路上架起來,炮口對準了山上的誌願軍。這是美國人的習慣戰術,炮火轟擊之後,就是掩護如同潮水般的步兵衝鋒。

“我命令除了留下少數的觀察哨,其餘人都退到山背後躲避炮火。”林飛冷笑著下令道。這些誌願軍的戰術素養極高,連長一吩咐,沒有一個人發出疑問,就魚貫退到了山背後。

林飛這麽做是有道理的,偽軍架設的都是重炮,如此近的距離,殺傷力自然非同小可,但是如果躲到了山背後,偽軍發射的炮彈就失去作用了。即使是榴彈炮這樣的曲射火力也打不到山背後的誌願軍,除非是迫擊炮。而炮彈是打不穿山頂的,最多隻是削低山頂,讓躲避的誌願軍吃灰。

果然,偽軍的這通炮火格外的猛烈,整座山都像是搖晃著,四一六高地就像是小船在風浪裏搖晃。戰士們個個灰頭土臉,滿麵的灰塵,不住地咳嗽。柳青蓮這大姑娘也變成了泥菩薩了,隻露出一嘴的白牙。

就在這時,通訊員郭振清忽然指著山下的公路大喊著:“連長,你快看哪,偽軍想要強行突破前麵的公路呢。”林飛低頭一看,就看到浩浩****的偽軍像條灌腸似的,順著公路潮湧般地飛速前進。原來偽軍並不想在此和誌願軍爭奪高地,而是以火炮壓製,強行突破。

林飛哈哈一笑:“哪有這麽好的事?就等著這幫龜孫子下鍋呢。”說完就緊緊地盯著公路上。柳青蓮在一旁急得直抓胸前的衣襟,大氣都不敢出,她的弟弟還在那公路一側埋伏著呢。這中國人不會是讓弟弟這十幾人阻擊潮水般的偽軍吧,那就是螳臂當車。

就看到以兩輛“霞飛”坦克打頭,一長串的偽軍向著那兩輛被擊毀的卡車前麵奔馳而來。偽軍第五師是李承晚的主力部隊,戰鬥力雖不及誌願軍,但也不是烏合之眾,即使全體奔跑,還能保持嚴整的隊形。

不是他們太狂傲了,而是剛才猛烈的炮火給了他們極大的信心,如此炮火下還能幸存幾人?即使有活著的也是七暈八素,遍體鱗傷,已無法對大道上通過的偽軍主力構成有效地威脅了。美國教官多次驕傲地向他們炫耀自己的火力就是二戰的德國軍隊也是無法相提並論的,擋我者死。

正是在這種訓練思想下,偽軍無所顧忌地向著那兩輛炸毀的卡車麵前衝擊過來,那兩輛坦克也漸漸地逼近了卡車了,接著就越過卡車了,坦克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群,蝗蟲一般。

就在這時,隨著一聲劇烈的爆炸,前麵的一輛“霞飛”坦克像被巨浪掀翻的小船一樣,猛地蹦跳起來,炮塔被掀飛到幾丈開外,車身燃起了熊熊大火,圍在坦克四周的偽軍被殉爆的坦克炮彈炸得像秋風掃落葉般飛落到遠處,支離破碎。這輛坦克是遭到了反坦克地雷了!

另一輛坦克嚇得猛然刹住了車,車身不住地倒退,將躲在車後的偽軍卷進了履帶,碾壓的吱哇亂叫,慘叫不絕於耳,血水四濺!就在它靠近那兩輛炸毀的卡車的時候,卡車竟然不可思議地再次爆炸起來,那輛坦克像被人猛擊一拳,竟然連翻幾個跟鬥,碾壓著偽軍,滾落到公路下的河溝裏,肚皮朝天地癱在那裏了。

爆炸的衝擊波威力極大,把那支公路上整齊隊伍行軍的偽軍一下子滌**的幹幹淨淨。那兩輛卡車再也看不見了,隻留下兩個巨大的彈坑,還有一些散碎的武器零件和人體器官。與此同時,觀察哨吹響了小喇叭,林飛立即命令部隊衝上山頂。

這時偽軍在炮火的掩護下,剛剛爬到了距離山頂不到五十米的距離,林飛揚起手槍,大喊一聲:“開火——”頓時山頂上暴風驟雨般的子彈和迫擊炮彈向著偽軍猛烈地席卷而去。打得滿山的偽軍又變成了滾地葫蘆,一片片地往下倒。

偽軍第五師嚇破了膽,這時更是蒙頭轉向。他們怎麽也想不清剛才的那些炮彈難道對這些人不起作用,山上怎麽還有這麽猛烈的炮火,難道這些人會地遁術,怎麽也炸不死嗎?他們膽怯了,一邊抵抗,一邊撤退。

林飛大喊著:“扔手榴彈——上刺刀——衝啊——”隨著黑壓壓的一片手榴彈飛向偽軍的頭頂,林飛身先士卒地抽出兩把刺刀握在手上,帶領著戰士們勇猛地衝下山去。從山上向下衝擊,力量很大,氣勢威猛,而想要撤退的偽軍則跑不了那麽快,很多人後退不迭滑倒了,一路地帶上好些同伴都滾翻下去。

山頂的積雪早在剛才的猛烈炮火下被轟擊的露出了青黑色的山石,而且連山石都被轟碎了,隻剩下烏黑的泥土,戰士們衝在上麵,腳步一點也不受阻礙,相反偽軍站立的地方則還是滑溜的很。誌願軍戰士扔下的手榴彈炸又將偽軍炸得七零八落,將他們的視線都炸得看不清了。

因此誌願軍戰士明晃晃的刺刀插向他們的時候,他們根本無法抵抗,就被刺刀紮進了胸膛。一個偽軍倒下,就會帶倒一溜的偽軍,那是滾下去的。戰場上就聽到:“七求哢嚓——噗嗤——噗嗤——”的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聲音,還有偽軍瀕死前的慘叫聲。

誌願軍是從八路軍、解放軍過來的,無數次戰場上的白刃格鬥,無數次血火淬煉的拚殺,拚殺術早已如火純青,缺少彈藥的中國軍隊就是靠刺刀見紅贏得了一場場硬仗,即使是凶悍的小鬼子也心驚膽戰,何況是他們的孝子賢孫呢?

偽軍仰仗美軍的武器精良,對於誌願軍的拚殺嚇得魂飛魄散,前麵的返身便逃,後麵的就和前麵的擁擠成了一團,被誌願軍不厭其煩地“噗嗤——噗嗤——”地突刺著,刺倒了一排又一排的偽軍,到最後刺刀都捅彎了。人人渾身是血。

林飛的拚殺與眾不同,他的兩把刺刀上下翻飛,遠遠看去就像是淩空飄舞,輕盈靈活,刺刀隻在敵人的頸邊掠過,輕飄飄的不費勁,腳下卻倒下了一個又一個的偽軍屍體。

偽軍畢竟是軍人,他們也注意到這名誌願軍的厲害,轉瞬間就是十幾名偽軍倒在了他的腳下。偽軍也知道擒賊先擒王,呼啦一下,四五個偽軍圍住了林飛,刺刀冒著冷森森的寒光,向著林飛突刺過來。

林飛很冷靜地看著當先撲來的一個牛高馬大的偽軍士兵,那家夥的刺刀都快頂到他的眉間了,林飛側身一閃,刺刀在他的腰間掠過,伴隨著一聲慘叫,手肘向後一撞,正撞在那偽軍的後心,那偽軍控製不住身體,一下子撲在後麵的兩個偽軍的懷裏。三個人滾到了地上。

林飛借著這反彈力,猛地撲向前麵的兩個偽軍,就從他們的刺刀中間側身掠過,右手揮刀在右麵的偽軍脖子上劃過,左手反手一刀正插在左麵的偽軍的腰間。右麵的偽軍一聲不吭地緊緊捂著脖子,眼睛暴突地跪下,左麵的偽軍慘叫一聲,捂著流血不止的腰間,滿地翻滾。

那被撲倒的偽軍這時爬起來,正要向著林飛反擊,忽然在他們的身後響起了槍聲,兩個偽軍背心冒血地倒下。林飛一看,又是小家夥郭振清開的槍,他滿意地笑笑。再看偽軍見著他猶如見了鬼,麵無人色地翻身狂奔。

林飛正要下令撤退,撤回山上,猛然看見打光了子彈的柳青蓮正揮著槍托,和兩個偽軍拚殺,左支右絀,非常的被動。柳青蓮的左臂都被劃破了,還流著血。戰場上也許算柳青蓮的戰鬥力最弱了,偽軍似乎想要在她身上找回信心。

林飛雙手一抬,兩道亮光飛過,就看到那兩個偽軍悶哼一聲,雙雙跪倒在驚愕的喘息不止的柳青蓮的腳下。他們的後心正插著兩柄搖晃的刺刀。林飛看也不看,大喝一聲:“快撤——”順手從地上撿起一挺輕機槍,扛在肩頭,當先向著山上猛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