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特務獲得的林飛畫像

“我不願意我的戰士就這麽犧牲了,他們都是優秀的戰士,應該死在前線,不是被敵人暗殺,死得默默無聞。毛岸英也不願意別人替他而死,難道你沒長眼睛,自己看不到嗎?”

林飛憤怒地訓斥道,唾沫星子都迸濺到克利婭的臉上了,還全無察覺。克利婭不由自主地連退幾步。林飛忽然意識到自己的粗魯和不冷靜,也漲得滿臉通紅。

“我不介意你的粗魯,你們都是沒文化的土包子,但我知道你們都是鐵血的漢子。我不希望這次戰鬥的結果會動搖你的必勝的信念,你是戰士們的靈魂,大家都看著你呢,我相信還沒有敵人能真正威脅到林飛。”

克利婭掏出手絹,擦擦臉上的唾沫星子,皺著眉頭嗔怪:“你這抽煙的嘴,口水都是熏的人想吐,將來哪個女孩要是和你接吻,倒是非常不幸的,我勸你下次辯論時,最好先漱口再說。”

“吸煙有助於我的思考,哪像你們的俄國男人喝酒都是高濃度的伏特加,我想你即使不喝酒,也會酒量不錯的,因為你的櫻桃小口肯定被酒鬼們嚐遍了,流毒無窮啊。”林飛冷笑著,克利婭再也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

笑聲讓林飛滿心的鬱悶化為烏有,重新煥發出對戰鬥的渴望,克利婭既是調侃,又是殷勤的期盼,在女孩心目中崇拜的英雄,絕不會這麽容易倒下的。戰士們更不希望自己的營長變得畏縮。

這時李怡寧走了過來,皺著眉頭問道:“戰士們都還在傷痛中,你們卻在這裏打情罵俏,你們還有一點良心嗎?什麽事情讓你們如此喜笑顏開的?”

林飛搖搖頭:“我們是這種沒心沒肺的人嗎?眼睛有時會欺騙人的。李怡寧你來的正好,我想交代給你一項任務,我們遇上了一股強悍的敵人,雖然暫時被我們擊退了,但他們會以更瘋狂的姿態出現。為了擺脫被動,我想兵分兩路,你帶著毛岸英一路,克利婭在暗中保護你們,我另帶一支人馬繼續按原路程行進。”

“林飛,你知道特務的目標是誰嗎?是你還是岸英?”李怡寧望著林飛,眼睛一眨不眨。

“是我,”林飛不想隱瞞,“但是敵人同時還想著活捉或是暗殺毛岸英,毛岸英的身份特殊,不容有閃失,但他的身份又是絕密的。我不能向上級反映,更不能請求支援,那會使他陷入更危險的境地。”

“你是想以你自己為誘餌嗎?太危險了!我不同意。”李怡寧皺著眉頭反對。

“冷靜一些,我們麵對的是經驗比我們還豐富的對手,而且他們在暗處,我們在明處,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不是我,難道拿毛岸英為誘餌嗎?彭總還不得扒了我的皮。”林飛哈哈一笑,李怡寧卻笑不出來。

“難道彭總會允許你這麽做嗎,彭總會答應你鋌而走險嗎?在彭總的眼裏,即使是普通的小兵,也和毛岸英沒有區別,彭總向來愛兵如子。”

“好了,好了,我的好姑娘,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是這裏最高的指揮官,一切都由我來安排吧,吵吵嚷嚷的,還怎麽指揮?你們都得無條件服從我的安排。”林飛沒有心情再繼續辯論下去。打仗那是一人說的算,真要軍事民主,七嘴八舌,那就錯過戰機了。

李怡寧凝視著林飛,歎了一口氣,“你還是這麽主觀獨斷,但是這一次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不能看著你一人冒險。克利婭擅長化裝,可以千變萬化,可以將岸英改頭換麵,不熟悉他的人自然認不出來。”

“不行,你不要抱有僥幸的心理,這次來的敵人不是一般的對手,而是白突擊隊,韓國最厲害的特工,就像是一群擇機而食的餓狼,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然是凶狠無比。不用我多說了,你們都見識了,我手下身經百戰的戰士都死傷這麽多,沒有你們兩個的保護,我哪裏會放心岸英呢?”

林飛本不想說出“白突擊隊”的,但是擔心李怡寧掉以輕心,耽誤了大事。一說出來,這兩個本來還很平靜的姑娘忽然瞪大了眼睛,恐怖地望著林飛,誰不知道這魔鬼的部隊?誌願軍中早已是深受其害。

李怡寧再也沒有力氣和林飛爭辯了,她知道林飛是對的,她也不敢拿毛岸英的性命開玩笑。她低下頭沉默著,克利婭卻吃驚地問道:“你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嗎?我們可是捅了馬蜂窩了。”

林飛無所謂地一笑:“我們早就被他們盯上了,隻是我們的行蹤飄忽,他們難以捕捉,否則即使我有九條命,也會無聲無息地結束生命的。”

克利婭奇怪地望著林飛:“你是無神論者,為什麽相信自己會有九條命?”

在中國的俗語中,隻有貓才有九條命,林飛不過是信口一說,懶得再做解釋,否則克利婭又會問:“在中國的十二生肖中,隻有屬虎屬龍的,哪有屬貓的?”那解釋起來真是不勝其煩,沒完沒了的。

看著沉默不語的李怡寧,林飛有些動容地說道“我想你也不會願意再有一個戰士替岸英去死吧,執行命令,現在你們趕緊去休息,離淩晨還有幾個小時,等到來人了,你想休息都不成了。”

李怡寧還想說什麽,卻被克利婭拉著走進了自己的那節車廂。林飛從口袋裏掏出香煙,發現胸前沁出了一大塊血跡,把香煙都沾濕了,不是他的鮮血,而是那受傷的戰士的鮮血。林飛心裏一陣難受。

抽出香煙,已是濕漉漉的,聞起來都帶著血腥味。這樣的香煙自然是不能吸的,林飛將香煙揉碎了,放在指尖上,送到鼻子底下聞了一聞、淡淡的煙草味,彌漫的血腥味。他在思考者,如何應對這無孔不入的敵特。

這時毛岸英走了出來,從自己的上衣口袋裏掏出香煙,抽出一根遞給林飛,自己也叼上一根吸著。林飛劃火點燃之後,吐出一口煙氣,轉臉問道:“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毛岸英搖搖頭:“你沒有錯,誰讓我是毛澤東的兒子呢?有時我真希望和你們這些人一樣,能夠直麵槍林彈雨,刀光劍影,可是每次你都把我保護的很好,這使我很慚愧。我不拍死,但我的命運也不是由我能做主的。”他歎了一口氣。

“是啊,我聽說當初你和劉思齊結婚時,她的年齡不到法定結婚年齡,主席就不同意,為之你還和你父親鬧別扭,主席也難啊,他要給全國人做出榜樣。”林飛嗬嗬一笑。

“怎麽,這種事情你也知道啊?林大哥,我有時真是奇怪,你似乎不是來自我們這個世界的,像我們這些留學蘇聯的戰士,沒有誰會有你這樣的能耐,天上地下無所不能。我還是在內部文件上知道李奇微的厲害,沒想到他還沒來得及施展他的才華,就被你幹掉了,誌願軍從來沒有這麽大膽的舉動,難道麥克阿瑟還比不上他嗎?”

“這是未雨綢繆,美國人不都是那麽狂妄自大的,優秀的美軍軍官層出不窮,李奇微隻是其中一位。麥克阿瑟身在重兵保護下,不像李奇微時時親臨第一線視察,我自然找不到這種機會。那也是湊巧,完全是瞎貓撞著死耗子了。”

林飛暗暗吃驚,毛岸英已經看出他的不尋常,如果他要調查,這次去蘇聯自然是絕好的機會,可惜那時自己恐怕連一個熟人都不認識,即使是經曆也編造不起來了,哪來的功夫學會這麽多的技藝啊。

“大哥,敵人這次沒有成功,下次有沒有可能會炸毀這節列車或是整出火車顛覆呢?”

“不會,因為他們已經打草驚蛇了,隻要我們換一趟列車,或是改變行進路線,這些功夫就都白費了,還會冒著被發現的危險。這裏畢竟是我們的後方,朝鮮百姓還是很支持我們的,鐵路沿線都有我們的部隊駐守,日夜巡查,這種可能性不大。他們隻有一種可能,就是混在我們的人當中,乘機下手。”

林飛猜的沒錯,這次白突擊隊失敗之後,發現這趟車上的誌願軍還是硬骨頭,本來那些傷兵根本不在他們的眼裏,沒想到不到五十人的小隊伍竟然殺的苦心經營的一支地方匪特全軍覆沒,白突擊隊的人隻是參與並指揮,結果一個活的回來的也沒有。

那些匪特也是白突擊隊訓練的,身手超過了一般的特工。多次出手,也創下了不少戰績,沒想到竟然會在一輛滿是傷兵的列車上全完蛋了。他們事先已經想到了林飛的厲害,卻沒想到厲害到這種程度。

看著首領鬱鬱不樂的樣子,一個方臉掃帚眉的特工說道:“長官,失敗是成功之母啊,這次隻是失手,如果全換成我們的人,林飛那小子就是長著三頭六臂,也會完蛋。下次我們再去,準吧這小子的腦袋提回來。”

首領搖搖頭:“沒這麽容易,林飛的資料太少了,我們潛藏在人民軍內部的諜報人員根本不知道這是何方神聖。中共的報紙宣傳的都是誇大其詞,有用的價值一點都沒有。就是他們自己人都不知道林飛長得什麽樣的,這讓我們看著誰都像,很容易打草驚蛇的。”

這沒辦法,誌願軍那時的報紙以為是戰地報,條件簡陋,幾乎沒有照片,都是畫像,木版畫,像要報道林飛這樣的英雄人物,還是誇張的速寫,全方位地展現他的戰鬥身姿。

林飛沒有接受過記者的采訪,他是馬不停蹄地奔襲作戰,結果記者隻能是憑著想象繪畫,畫出來的千差萬別。畫的都是是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但有的是濃眉大臉,有的就是尖下巴頦,眼睛細長,特務看了是一頭霧水,不知那張像林飛。

美韓特務想要獲得誌願軍內部的報紙非常困難,即使是藏在人民軍內部的特務撿到的舊報紙,還是千姿百態的,這讓白突擊隊一籌莫展。就是誌願軍戰士都不認識林飛,何況是這些敵人呢?毛岸英看起來都比林飛上相,英俊挺拔,林飛是貌不驚人。

“同樣的辦法我們隻能用一次,你們看。”首領說完,指著地圖說道:“我們隻能在這幾處尋找戰機,絕不能讓他們活著出國,如果讓他們到了蘇聯,那是我們最大的恥辱。決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