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和美國兵做同誌

“吉文袞東木,你們不要,難道讓這些珍貴的藥品留給美國鬼子嗎?我們朝鮮婦女是有骨氣的,我寧願把它丟掉喂狗,也不會便宜了他們。你們吃了它,就可以更快地恢複,把身體養的棒棒的,多殺美國鬼子。”

趙文英說著,哼了一聲,瞥了一眼那兩個聚精會神的美國人,弄得這兩個美國人非常尷尬。林飛笑笑,他們確實需要這些,不然遇上了敵人,那就隻有送死的份兒了。

他一扭頭,對楊柳青說道:“青青,請把它收下,我們會記得朝鮮人民的這份情誼的。”

楊柳青大喜,正要接過來,李青霞又指著其中的一個小瓶子說道:“這裏麵裝著我們祖傳的治傷良藥,敷上一夜後,第二天就能恢複大半的元氣,再加上人參調養,你們很快就會生龍活虎的。”

這真是奇藥,聞所未聞哪,但林飛還是拒絕,這種藥配置起來相當困難,所需的藥材很珍貴,怎麽能輕易地用掉呢?配製藥品,尤其是中藥,是需要不同的時段不同的季節的,不同的季節,藥材的藥性也是不同的。真有這樣的藥,他實在是不忍心用。

趙文英苦笑笑:“我們現在是在敵後,能不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還不知道,為何不用在需要的人身上呢?我看你們幾個吉文袞身體都很虛弱,這些藥品正能幫助你們盡快地恢複元氣。如果你們再客氣,那就是和我們見外了。”

王小虎在一旁說道:“大嬸,我們誌願軍不拿朝鮮人民的一草一木,這麽珍貴的禮物,我們授受不起啊。”艾倫在一旁撇著嘴說道:“虛偽——”,氣得王小虎瞪起了眼睛。

“你看什麽看,別忘了我們還曾並肩作戰過,我是你們的戰友,不是你們的戰俘。要我說,你們就不要客氣了,這些都是你們需要的,難道生命還不如一些藥渣子重要嗎?真是不會算賬。”難怪艾倫在林飛他們麵前毫無懼色,毫不拘束,她把自己看做了是林飛的戰友了。

林飛哈哈一笑。不再客氣了,再推辭就顯得矯情了,但仍然隻接受了一小部分藥品,楊柳青就和朝鮮母女為他們敷上了這些珍貴的藥品,敷上之後,他們覺得特別的涼爽,火辣辣的傷口沒有那麽痛了,精神氣也恢複了很多。

楊柳青又同李青霞一起給誌願軍熬人參湯喝。艾倫和美國大兵就在一旁看著,眼中流露出了羨慕,他們在朝鮮時間也挺長了,從沒見過這種軍民魚水情的畫麵。在他們的軍隊看來,朝鮮人就是未開化的民族,還屬於蠻夷。他們不懂得愛護百姓,百姓也不會擁護他們。

王小虎準備把兩個美國人連同艾倫都捆綁起來,以防他們在夜間忽然反抗或是乘夜脫逃。他用槍指著艾倫:“你這個美國娘們,給我把他們兩個都捆起來,捆結實一點,否則我饒不了你,我手裏的槍可不是吃素的。”

兩個美國人手足無措,臉漲得通紅,中國人還是不相信他們,還是把他們當作戰俘看待。艾倫則是大聲抗議:“我不幹,我們是一條船上的戰友,早已是同生共死,我以人格保證,他們兩個絕不會幹對不起你們的事,請相信他們。”

王小虎冷笑一聲:“知人知麵不知心啊,我憑什麽相信你,你的人格?——”說到這裏,他冷笑一聲:“我們發現你的時候,你可是正在和英國人鬼魂,還被他們揪出來,真夠丟人現眼的。”這種**的事情,也隻有在西方國家的軍隊中才會出現。在古老的中國,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你——”艾倫眼睛紅了,羞愧的淚水潺潺而下,如果不是英國人的粗暴,像她這種性格的女子,怎麽會想著背叛自己的軍隊,自己的國家,物極必反。

“別說了——小虎,你這話太傷人了!我們應該相信他們。”林飛搖搖頭,按下王小虎的槍管,還讓王小虎給他們每人發上一支武器,用以防身。這讓王小虎和朝鮮母女都很吃驚,這些人都是美國人哪。

“我們對他們肝膽相照,我相信他們也會對我們推心置腹的,現在的他們已是走投無路了,我們何必還要對他們針鋒相對呢?相信他們,我們就會多幾個真誠的朋友。”林飛坦誠地說道。感動得這幾個美國人淚水都快流下來了。

正在這時,外麵忽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聲音很急促,還有嚴厲的聲音:“出來吧,你們都被包圍了,放下武器是你們唯一的出路。不然就把你們統統消滅在屋子裏。”是用朝鮮話喊的。

林飛忽地站了起來,他沒有安排小虎站崗,那是因為這裏所有人都是傷員,傷員需要恢複體力,熬夜不睡覺那是最傷神的,消耗生命哪。他想著這裏已是一座鬼村,還有誰會光顧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呢?

透過窗戶,外麵黑魆魆的,看不見人影,但外麵看屋子裏卻是一清二楚的。林飛早已有了心理準備,毫不慌亂,徑直走到屋門後,大聲說道:“別開槍,我們出來了。”隨手就推開了門,外麵還是看不見一個人影。

“裏麵的人全都滾出來——”藏在黑暗中的聲音還在喊著:“把你們的武器放在地上。手抱著頭出來。”真把林飛當成了俘虜了。

“你們既然已經掌握了局麵,為何還連鬼影都不敢露啊,難道你們貪生怕死?”林飛大笑著問道,毫無懼色。楊柳青和美國人跟著出來了,隻有王小虎躲在暗中,舉槍朝著外麵瞄準著。

這時就看到幾個黑影跳了出來,林飛一看這些都是朝鮮人民軍嘛,還用著轉盤槍,就是波波沙帶轉盤的那種。他們一看到趙文英母女就大叫道:“青霞,你們母女怎麽會在這裏,還和他們有說有笑的?”

林飛笑笑:“因為我們是誌願軍,我們都是東木,大家都別緊張,我們是一家人。”

那些人正在激動,忽然看到三個美國人走了出來,神情又緊張起來,“怎麽回事?你們和美國人攪在一起,還敢說是我們的東木?我看你們就是南韓的偽軍,你們算是在這裏活到頭了。”剛要放下的槍口又抬了起來。

“鄭文成,這些真的是我們的東木,這些美國人是他們的戰俘,現在也投降了,你們不要胡來。”趙文英看來在遊擊隊中很有威望,她一說話,那些人的銳利眼神又緩和了下來。

“對不起,東木,特殊時刻,我們隻能是特殊對待,你們是誌願軍的那支部隊的?”

楊柳青說出了部隊的番號,又指著林飛說道:“這是我們的首長林飛東木。”

“咦——你是林飛,你怎麽會留在這裏呢?我們還和你的部下並肩戰鬥過,可是部隊被打散了,我們也是剛剛逃到這裏的,正想找個落腳點,沒想到遇上了你們。”一個臉型消瘦的人民軍戰士說道,他挎著托卡列夫手槍,看起來更像是隊長。他就是趙文英說的鄭利建。

原來這些人都是熟人,還在一個部隊裏,鄭利建是他們的副隊長,而他顯然對林飛的大名早已是如雷貫耳。看著這些人民軍驚訝的眼光,林飛微微一笑:“我們的主力部隊轉移了,醫院也轉移了,我們掉隊了。正好遇上了你們的東木。”

林飛將軍還會掉隊?這聽起來有些聳人聽聞,以至於鄭利建有些驚異,而且林飛還帶著兩個全副武裝的美國人,他向著手下偷偷使了一個眼色,然後伸出手來,想和林飛握手。林飛注意到他的眼神,也不介意,伸出了右手。

鄭利建一把抓住了林飛的右手,閃電般從腰裏抽出了一支手槍,對準了林飛的胸膛,黑著臉說道:“命令你的人把武器放下,狗特務,竟敢在我的麵前耍花招。”那幾個人民軍也將轉盤衝鋒槍對準了林飛和他的部下。

林飛的部下倒是不動聲色,那幾個美國人卻舉起了槍,和人民軍相持不下,他們知道如果被人民軍當成了戰俘,就會性命不保。盡管不明白怎麽回事,還是不肯繳械。

鄭利建怒喝道:“你竟然假冒林飛將軍的大名,真是可恥,也是愚蠢。林飛將軍的大名是這麽好假冒的,今天我就代林飛將軍收拾你這韓國狗。”他雖然這麽說,但遲遲不敢開槍,因為美國人正舉著槍對著他,感覺好像美國人在替韓國人打工。

林飛笑笑:“我們來打個賭,我賭你的槍裏沒有子彈,怎麽樣?如果你輸了,就放開我,我們別傷了和氣,都是自己人,何必弄得劍拔弩張呢?”

鄭利建一愣,繼而仰天大笑:“你真有種,我開始有點佩服你了,你被搶頂著,還有心情幽默。難道我連自己的槍裏有沒有子彈都不知道嗎?你這隻蠢驢。”

嘩,他竟敢罵林飛是蠢驢,真是找死。說著話,他將槍口移上來,對準了林飛的眉心,林飛卻一動不動,還帶著笑。鄭利建一陣驚疑,這人有毛病嗎?死到臨頭,還笑得出來。

林飛忽地閃電般伸手在他的酸麻穴上屈指一彈,“哎喲——”鄭利建怪叫一聲,手槍再也抓不住,掉了下來,被林飛淩空接住,雜耍般在手指上一轉,手槍就變成了正對著鄭利建的眉心,動作之快,連鄭利建都沒看清,他的手下還沒反應過來,形勢就突變了。

林飛一手抓住鄭利建的胸口,一手抬起槍口,對著天空,扣動了扳機,真的沒有打響。他放開了他,隨手將手槍丟還給了鄭利建。他微笑著:“我們是兄弟,我怎麽能要你的命呢?這幾個美國人算是反正者,不是戰俘,我們不能一篙打翻一船人,他們曾和我們並肩作戰,現在是我們的同誌。”

鄭利建懊喪地低下了頭,沒有想到什麽時候,自己的彈夾被卸了,都不知道。自己還是軍人,丟人哪。林飛笑笑:“你不用自責,我早看出了你的心思,你不相信我們。為了避免發生意外,我經過你身邊時,從你的腰裏拔出了手槍,抽出了彈夾。你果然想要劫持我。嗬嗬。”

鄭利建慚愧的無地自容,幸虧林飛不是敵人,不然自己這些人都得死在眼前。林飛還給他手槍,也證明了自己沒有惡意。不過讓美國人做自己的同誌,真是讓人啼笑皆非。他們是侵略者啊。

林飛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好戰的是美國的政客,不是美國的百姓,更不是普通的士兵。這筆賬不能算在他們的頭上,你們怎麽到這裏來的?”

鄭利建看著幾個美國人放下了槍,逐漸相信了林飛的說法,他長歎一聲:“我們是戰區醫院的警衛部隊,醫院被美國人占領了,我們被打散了,就成了遊擊隊。這是從外麵潛逃回來的,想在這裏搭救一些被捕的東木,沒想到他們全都死了,還死的這麽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