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咬斷敵人的舌頭

那被人遺忘的刀條臉帶著僅存的幾個兄弟爬過來,慘笑著:“兄弟,我們錯了,愧對列祖列宗,我們決心以死謝罪,向我們的軍旗懺罪,請允許我們留下阻擋敵人的追兵吧。”

何誌強的臉色大變,一下推開了他,怒喝著:“滾——別靠近我的愛人,你們這些敗類!”

刀條臉毫不反抗,卻慘笑著拉開了胸前的衣襟,那裏麵赫然綁著一捆炸藥,再看那些叛徒,個個解開胸前的衣襟,裏麵全都是炸藥、手雷。他們冷喝著“你們既然不原諒我們,我們也不祈求你們的諒解,但我們也是中國人,我們不會背叛自己的祖宗,我們要和敵人死在一起。”

老何和老雷都愣住了,法國人在一旁不住地搖頭:“真搞不懂你們中國人,連你們的叛徒都會被感動,難道你們的姑娘會有如此的魔力嗎?上帝,你們這些人的心中似乎有著神也不可侵犯意誌。”

老雷到底是意誌堅定,不然也不能在敵後堅持作戰到現在。他一把拽起來何誌強,晃動著老何的肩膀,怒喝道:“我最見不得男人流眼淚,別忘了你是林飛的部下,不能給他丟臉。鼓起勇氣來,接受現實吧。我們會給你的戰友報仇的。”

在他的身後挺立著一排全副武裝、衣衫襤褸的戰士,都是誌願軍,他們從偽軍手裏奪取了武器彈藥,卻不肯換上偽軍的服裝,個個神情嚴肅。還有一些戰士因為傷勢過重,躺在冰冷的地上,手裏也握著武器,準備阻擊敵人。他們也拒絕任何的救護。

“怎麽,怎麽你們都不想活著回到三八線以北嗎?”老何震驚地問道:“你們願意和這些叛徒一起留下來,想和他們死在一塊嗎?”不能不說老何確實有些迂腐,隻是在他的心裏,無法接受戰士和叛徒同生共死。

“我們原諒他們了。”這些重傷員僅僅說完這句話,就再也不吭聲了。老何被震住了,怎麽會出現這種情況?他搞政工工作,這是立場問題啊。叛徒死有餘辜,怎麽能輕易地原諒?

老何其實不知道,人性中有脆弱的一麵,但部隊中出現叛徒時,會像瘟疫一樣傳染,一些戰士會在沮喪萬分中喪失自己的立場,會變得軟弱。他們離叛徒的距離隻差一步之遙,隻是沒有勇氣邁出那千夫所指的一步。男人有時並沒有想象的那麽堅定,甚至比不上女人。

就是在朝鮮戰爭之後,也有曾在華東戰場上立功的戰鬥英雄沒有回到祖國,而是選擇去了台灣,去了國民黨統治區。為之他們悔恨了半生,時刻受到內心的煎熬,不能原諒自己,人的一生隻要走錯了一步,一生努力就全都付之東流了。台灣不是樂土,在那裏,他們同樣沒有受到尊重,沒有人格,更多的是以淚洗麵的恥辱,他們都是被遺忘的人。

看著戰士們羞赧參半的神情,老何簡直要發瘋了,這些人莫不是先前也想著投降,隻是他們沒有走到那一步。難道誌願軍的政工工作都是白費的嗎?

“我也原諒他們了,”姑娘的話更讓老何驚訝無比,英雄怎麽能和叛徒等同?就聽她接著說道:“他們見識過敵人的凶殘手段,敵人也瞧不起他們這些軟骨頭,活著沒有尊嚴,那還不如去死。我相信他們也是男人,是中國人。”

她還沒說完,那些叛徒就嗚嗚地哭泣起來,哭泣的聲音越來越大,像是寒風中都帶著哭聲似的。或許是這姑娘的英勇喚醒了這些敗類的心底的恥辱,因此他們寧願陪著姑娘一起去死,以此向姑娘表明他們的勇敢。

“兄弟們,”老何深沉地問道:“你們怨恨我慫恿敵人對你們用刑嗎?”他對這些叛徒喊出了“兄弟”,以此表明對他們的認可。

刀條臉苦笑著:“你別說了,我們該死該揍,就是沒有你,那些王八羔子也不會拿我們當人看,世界上都瞧不起叛徒。我們夠恥辱的了,怎麽會怪罪你呢?你是在拯救我們。”

老何帶著誌願軍戰俘向著這些躺臥在地上的戰士莊重敬禮,也向那些叛徒敬禮,他們醒悟了,改悔了,也還是戰士,是誌願軍。“我們走——”老何像是從胸中喊出來,再看一眼緊閉雙眼的姑娘,狠狠地擦了一把眼淚,轉身帶著隊伍離去了。

那些偽軍俘虜不能帶走,全都關在屋子裏。老雷堅持要把他們全都收拾了,遊擊隊員在屋外埋上了炸藥,隻要推開房門,屋子就會變成火團。老何暈暈乎乎,也不在意老雷幹的這些。這些偽軍一旦脫困,就會瘋狂報複的。

屋外則是沒有收斂的屍體,姑娘和戰士們就躺在這些屍體的中間。渾身血跡,傷痕累累。

“你該跟著他們走的,他們這麽多人完全可以將你背走的,何苦要和我們死在一塊?”刀條臉側臉望著閉目的姑娘,悄聲說道。

“把你的手雷和炸藥也給我一些。”姑娘睜開了眼睛,打斷了他的話。

刀條臉紅著臉,命令手下兄弟給姑娘一些炸藥,還命令兄弟們在廣場的四周全都埋下了炸藥。戰俘營怎麽有那麽多的炸藥呢?這是偽軍為了在此修建戰備工事,這些戰俘就是最好的勞動力。那些體弱的都在他們的消除對象中,隻是老何他們營救了這些人。

就在他們手忙腳亂地布置完畢的同時,村外響起了機槍掃射的聲音,還傳來敵人高音喇叭的叫喊聲。沒有人回答,村子裏靜的像是空無一人。

刀條臉這時卻像是鬆了一口氣,苦笑著對姑娘說道:“你和我們這些人渣死在一塊,是不是後悔?我們死有餘辜,沒臉見人,隻是你這妙齡啊,真是可惜了!”

“哇——”姑娘忽然張口吐出了一口鮮血,呼吸急促起來,她撐起身子,抬頭望著何誌強他們遠去的背影,喃喃地說道:“我死了沒關係,隻要他好好滴活著。”說得細弱蚊吟。看得出她的生命在倒計數了,支持不了多久。

就在他們等待的時候,敵人闖進了村莊,來到了這處到處是屍體的廣場。美軍的裝甲車轟隆隆地開進來,將一些屍體碾壓的血肉橫飛,有些傷重的戰士甚至來不及喊出一聲,就在履帶下結束了生命。

坦克上的機槍轉著圈地向著四周掃射著,不停地噴吐著暴風驟雨般的彈幕,打得那些躺臥在地上的傷員身子掀動起來,血流遍地。

“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姑娘渾身發抖,但卻沒有動手,她微閉著眼睛,低聲說道。

“再這麽下去,我們都得死光了。”刀條臉這時在心裏打鼓,都快跳出嘴了。

進來的隻有兩輛裝甲車,他們在廣場上四處巡視了一番,發現了關押偽軍的屋子。一些美軍端著槍靠近屋子,聽到了屋裏傳出的微弱的嗚嗚聲,那些偽軍的嘴巴都被堵著呢,雙臂反綁,無法掙紮。

一個美軍抬腳踹開了屋門,就在屋子裏拚命的蠕動中,屋子轟然爆炸了“轟——”地一聲,屋門前的幾個美軍全都炸得飛了起來,屋子也燃起了大火,火光衝天。

村外的敵人聽到了爆炸聲,全都向著這裏湧過來,廣場上密密麻麻,全是人,還有偽軍的卡車開進來,將道路堵得嚴嚴實實的。因為他們散布的太開,一個偽軍一腳踩到了姑娘的腳上,一下摔得仰麵朝天,手忙腳亂地撐起來,卻撐在姑娘的胸部。

“咦——呀,快來看哪,這裏還有一個女兵,還是活的!”偽軍看到了姑娘怒視的眼睛,驚慌的嘶聲大喊起來。那雙眼睛分明是在狠狠地瞪著他,就是垂死之人這麽瞪著他,也會讓他魂飛魄散的。

“別殺她,給我抓活的!”遠處的偽軍官聽說還有活的,興奮不已,大喝著跑過來,他想看看這活著的女兵長得啥樣的。

姑娘怒視著偽軍,伸手向著身下的手雷的拉弦伸去。偽軍就站在她的身邊,發現了她的異動,一腳踩在她的手臂上,獰笑著:“臭娘們,死到臨頭了,還這麽頑固不化的。你哪能這麽便宜就死,兄弟們還沒有樂夠呢。”姑娘被踩的胳膊幾乎要斷了,冷汗從頭上冒出來,但卻動憚不得。

那刀條臉本來是想著和偽軍拚命的,但沒想到來的偽軍竟然這麽多,而且一路上碾死了碾碎了很多屍體,血肉橫飛,一截腸子血淋淋地隨著坦克履帶的甩動,飛到了他的嘴邊上,讓他嚐到了人的五髒六腑的腥臭。

他的鬥誌全無了,嚇得把自己扮作了鴕鳥,渾身發抖,腦袋也藏在身邊屍體的胳膊下麵。這麽多敵人啊,還有這麽多的裝甲車和坦克,就是橫衝直撞過來,也會無人幸存的。他的心裏那種必死的決心動搖了。

附近的偽軍本來還有些擔憂這女兵會在人群中拉響手雷,都想著躲避,看到同伴製住了姑娘,個個狂笑著猛撲過來,蹲下身子仔細地欣賞著姑娘的容貌,不時地評點著:“操,這麽難看,比我們的女人差多了。臉上還長著這麽多的雀斑。”

另一個偽軍歪著腦袋想著:“中國女人聽說都喜歡把自己弄得邋遢得很,就怕遇上我們這等人,她們可是貨真價實的花黃大閨女呢。哈,我敢打包票,這容貌是假的。”他說著,就伸手在姑娘的臉上用力摩挲著,姑娘發出了母狼般的吼叫,但是胳膊和腿兒都被偽軍用腳踩住了。

偽軍官跑過來時,偽軍已經從姑娘的臉上搓掉了一層粉末,像麵粉一樣刷刷地掉下來,看得偽軍目不轉睛,太神奇了!醜陋的麵容後麵竟然隱藏著一張芙蓉俏臉,真是彈之欲破,我見猶憐啊。姑娘因為羞憤,滿臉脹得通紅,更像是熟透的紅蘋果了。

“娘的,誰他媽的剛才說這是醜鬼丫頭,這是天仙美女啊。啊,讓我嚐嚐這鮮豔欲滴的櫻桃小口。”他說完,伸出肮髒的手,捏住了姑娘的下顎,把臭烘烘的舌頭伸向姑娘的嘴裏。這家夥真是太無恥了,竟然當眾強吻。

姑娘的淚水流下來了,這初吻連何誌強都沒給過,卻給了這醜惡的偽軍官。她拚命地扭動著身軀,怒睜雙眼,上下顎用力一合。

“啊——”隻聽一聲撕破人耳膜的慘叫聲。偽軍官拚命掙脫姑娘的嘴唇,仰麵朝天摔倒在地,嘴裏不住地往外淌血,渾身哆嗦,連眼淚都流下來了。

“呸——”姑娘從嘴裏狠狠地吐出來一截血淋淋的舌頭,忽然仰天大喊著:“刀條臉,動手啊,別讓我看不起你。我相信你是有種的男人,殺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