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老何的回馬槍

“嗚嗚——”偽軍官惱羞成怒,拔出手槍,對著姑娘的胸前就要開槍。忽然又收回了槍,對部下一擺手,那意思送給你們了,怎麽玩都行啊。他自己是不行了。偽軍狂笑著,如狼似虎地向著姑娘身上撲過去。

“畜生,你們這些敗類,還有活著的嗎?”姑娘在偽軍的魔爪下,撕心裂肺地吼叫著。

“住手!——”一聲大喊在偽軍的身後發出,偽軍紛紛回頭一看,卻看到了讓他們目眥盡裂的一幕。一個渾身血跡,左胳膊還斷了的刀條臉軍人挺立在他們的身後,他的身前身後冒著白煙,那是炸藥被拉著了引線發出的白煙。

“姑娘,我絕不會給你們丟臉,我是中國人,我也是誌願軍!”站立的偽軍群中的刀條臉大吼著,爆炸的火光轟然乍起,火光淹沒了那些驚恐萬狀的偽軍,淹沒了地上正在苦苦掙紮的姑娘的身影。聽著刀條臉的喊聲,那姑娘忽然縱聲大笑,笑得暢快無比。

火光不斷地在廣場的四麵爆炸,炸得聚集在廣場上的美韓軍人七零八落,無論他們躲在哪裏,哪裏都在爆炸。將他們炸得血肉橫飛,鋼盔帶著腦袋像氣球一樣飄飛到空中,炸得那些胳膊大腿變成碎片飛舞,炸得那些裝甲車轟然起火,炸得那些坦克被掀翻到肚皮朝天。

活著的誌願軍傷員就等著這一刻,他們眼睜睜地望著女同誌慘遭**,也沒有急不可耐地拉響導火索,但在爆炸開始的時候,他們一起拉響了引線,變成了威武雄壯的大爆炸。

自從他們打算留下,就沒有想到活著回去,他們想著的是用血肉之軀拉上更多的敵人墊背。現在他們在火光中暢快地笑著,融入了天崩地裂的爆炸中。

最先發動的是刀條臉,他說的不錯,他雖然犯過錯誤,但他仍然是中國人,是誌願軍,他是用自己的生命在懺悔,向祖國謝罪,用鮮血洗清自己的恥辱。更可以說這是姑娘寧死不屈的反抗意誌喚醒了他們的鬥誌,使他們變得堅韌。

在村子外麵行進的何誌強聽到了村子裏發生的經久不息的爆炸聲,渾身一震,熱淚止不住地往下淌,身子頓時覺得渾身乏力,腿腳一軟,貼在了一棵樹上,兩手深深滴在樹上留下了抓痕,手指甲都摳出血來了。

行進在他身邊的老雷本來是一臉的不悅,總想著找何誌強發火。

“你小子不是說要救的林飛的未婚妻嗎,怎麽變成了你的老婆?你這是假公濟私,拿我兄弟們的性命開玩笑啊。我操你大爺的。”這話他隻說了一遍,就不敢再說了,雖然老何隻是文弱書生,但那眼睛瞪得都快吃人了,全是紅絲。

“得得得,幸好我兄弟們沒有遭到損失,還繳獲了不少裝備,其中還有我們人民軍的戰友,我就不和你一般見識了。下次再是如此愚弄我,小心……”他一邊說,一邊溜之大吉。老何的嘴裏已經惡狠狠滴吐出了“滾——”老雷就趕緊滾了。

“還是男人呢,連自己的老婆都保不住,你憑啥領兵打仗?瞧那弱不禁風的樣子,林飛的手下怎麽還有這種白麵書生做指揮官。若是換做我的手下,我就讓他去給我管後勤去。”老雷邊走,邊和部下小聲議論著,還帶著不屑地笑聲。

“停下來,我們回去!”身後忽然傳來老何的怒吼聲,老雷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不屑地瞧著他:“我們是在逃命,能逃出去多少隻有天知道,你抽的是哪門子瘋,我們現在回去不是自投羅網嗎?”

老何搖著頭說道:“林飛常常是反其道而行之,兵者詭道也。現在村子裏發生了連環的爆炸,美韓軍隊一定認為我們主力逃之夭夭了,我們此時殺回去,定能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一定能大獲全勝,也能鼓舞我們的士氣。”

老雷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我想你是想給你老婆收斂遺體吧?不用去了,那裏發生了如此大的爆炸,肯定是麵目全非,恐怕連碎渣子都找不到了。”他猛然驚覺嘴太損了,“哦,對不起,我不是那意思,你還是不要去了,看著會傷心難過的。”

老何怒視了他一眼,老雷臉漲得像煮熟的蝦子,後退了幾步,不敢正對老何的眼睛。隻聽老何悶聲說道:“你別瞧不起人,我不會感情用事,我清醒得很,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事。”

他站在隊伍的前麵,對著那些衣衫襤褸的戰士說道:“兄弟們,我們剛剛從戰俘營逃出來,但我們的意誌不能被敵人打垮,相反我們戰友的血應該喚醒我們的鬥誌。我們都目睹過敵人的凶殘,我們要為英勇捐軀的烈士報仇。有種的跟我殺回去,殺他們一個回馬槍。”

他說完,帶頭大步向著村子跑去。身後緊隨著一隊隊咬牙切齒的戰士,個個眼中噴射著怒火。這些戰俘深深感激老何冒著生命危險,將他們從敵人的魔爪下解救出來,也希望有一個指揮若定的指揮官。老何正是他們心目中的引路人。

看著齊刷刷從身邊跑過的中國人,老雷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苦笑道:“沒想到知識分子的三言兩語勝過了我的千言萬語,這些人就這麽相信這書呆子嗎?娘的,弄得好像他是我的指揮官似的,我卻變成了他的部下。”

那些遊擊隊員問道:“隊長,我們怎麽辦,是去是留?”

老雷沒好氣地說道:“我們還能怎麽樣?在美國人重重包圍下落單了,那就等於是自尋死路,人多才會力量大。娘的,這小子身上還真有一股血氣,不愧是林飛的部下。跟著他們,看來是沒錯的。”

老何猜得沒錯,當他們衝到村子的外麵的時候,隻見公路上還停著十幾輛卡車。卡車的邊上全是棲棲遑遑的傷兵,丟胳膊少腿,腦袋纏滿了紗布,哀嚎呻吟聲不絕於耳,就像是醫院一樣亂糟糟的,聽那慘叫聲,就像是到了屠宰場。

美韓軍隊在廣場上遭到了猛烈地爆炸,很多人死於非命,就是離得稍遠的也被炸得頭破血流,骨斷筋折。這裏的老百姓建造的房屋都是用山裏的石頭砌成的,爆炸將石塊炸得粉碎,石片變成了無數的利刃,所過之處,哀聲遍野,非死即傷。

有一股美軍士兵為了躲避爆炸,慌不擇路地藏進了朝鮮百姓的屋子裏,誰知道屋子也爆炸了,燃起了熊熊大火,將這些驕橫的美軍全都點著了,像是聖誕的蠟燭在火光中晃動著。滿身是火的美軍還不等逃出屋子,屋子卻轟然倒塌,將他們全壓在下麵,壓得不成人形了。

還有一輛坦克的下麵正藏著成捆的炸藥,炸藥爆炸時,巨大的衝擊波引爆了坦克內部的彈藥,那輛坦克蹦了起來,在空中翻滾著,飛出一丈開外,像塊巨石一樣碾過了長長的血路,凡事撞著的美韓軍人碰著就死,撞著就亡,連炮管都壓扁了,壓彎了。

爆炸像是排山倒海,層層疊疊,將廣場上簇擁的美韓軍人炸得全成了血染的泥土,黑色的泥土。誌願軍和美韓軍人的血肉融合在一起,再也分不開了。活著的美韓軍人喪魂失魄,士氣全無,丟盔卸甲,落荒而逃。

他們攙扶著傷員逃出了村外,七手八腳地將傷員送上卡車,這些卡車是停在村外的,沒有受到爆炸的波及。卡車上很快就被塞得連腳都落不下了,所有的美韓軍人個個哭喪著臉,有的還在歇斯底裏的大喊大叫,像是神經失常了;有的則是目光呆滯,默默地不發一言,涕淚橫流。

就在這時,公路的對麵忽然閃出了一群身影,向著他們飛跑過來。美國人已經沒有精力去詢問來者何人了,隻是呆呆地看著,但卻沒人想到這是中國人殺回來了。

來者毫不廢話,照著美韓軍隊就開火了,當場就是十幾個美國人齊刷刷地倒地不起,血流滿地。其他的美韓軍人頓時大亂,沒想到這種時候,還會遭到中國人的反擊,加上傷員太多,人人喪膽,連有效的阻擊都組織不起來,公路上亂成了一鍋粥。

中國人沒想到這些美韓軍人會是如此的不堪一擊,連還擊都沒有,隻想著向後逃竄。他們的指揮官要做的不是拚命鼓噪著,指揮反擊,而是率先逃跑,就從地上那些傷員的身上紛亂地踏過去,踩的那些傷員連呼救的聲音都發不出了,個個眼睛暴突,下麵是“嘎巴嘎巴——”一陣亂響,那是脊椎和肋骨被踩斷了。

連這些敵人都不顧及他們同伴的死活,殺紅眼的中國人更沒有可憐他們的道理,這時的誌願軍腦子裏早沒有戰俘紀律。那些挺著明晃晃的刺刀的中國人連蹦帶跳地從地上的傷員上麵踩踏過去,又是一陣骨斷筋折的連環響動,像是踩斷了柴垛發出的聲響,下麵是沉悶的慘叫聲,連呼喊都是有氣無力,細弱蚊吟。

擺在公路上,一排排等著裝車的傷員就像是農家曬在大穀場上的麥穗,齊齊整整的,中國人就從他們的身上連續不斷地踩過去。很多時候,踩上去那些傷員動都不動,他們早在自己人的踩踏中,悲慘的死去了,很多的人腸子都從肛門冒了出來,公路上是一片惡臭。

“不要炸卡車,我們有用!”如果不是何誌強及時的呼喊,這些對美韓軍人恨之入骨的戰士們早就將手雷甩到卡車的上麵去了,那上麵還有很多奄奄待斃的傷員。有些戰士已經拉掉了手雷的保險栓,這時就將手雷遠遠地向著逃竄的敵人扔過去,炸的他們人仰馬翻,鬼哭狼嚎。

“娘的,往哪裏跑,爺爺在這裏等著你們呢!”不知老雷什麽時候帶著朝鮮遊擊隊員占領了村子,這時正從村子裏殺出來,兩麵夾擊,殺的這些美韓軍人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他們鬥誌全無,就在公路邊的泥地上跪倒了一大片,高高舉起了手中的武器。

“不要殺他們,誌願軍優待俘虜!”何誌強還在大喊,他是政工幹部,可不敢違反戰俘紀律,還想著饒過這些戰俘。

可是戰士們誰都不聽他的,繳械之後,舉著槍照著地上跪著的美韓軍人“噠噠噠——”“呯呯呯——”地不停地射擊著,那些簇擁在一起的美韓軍人瞪著雙眼,躺倒在血泊中。

那些朝鮮遊擊隊員更是不時地將手雷拉燃了,照著人多的地方扔過去幾顆,炸得地上的屍體七零八落,然後這些中朝軍人就衝進屍體群中,刺刀挺動,不停地在屍體上捅來捅去,死得不能再死的也捅上一刺刀。

老何顧不得製止他們了,他也製止不了,他想著的事情就是去村子裏,在姑娘犧牲的地方再去找找看,看看還能留下什麽遺物。卻被老雷麵無表情地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