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歹毒的計謀

戰場上永遠沒有定規,老何的這種幾乎失去理智的作法卻讓美國人大驚失色,那些戰防炮雖然對付不了遠距離的美軍裝甲部隊,但是超射距的大仰角射擊,卻讓伴隨美軍裝甲部隊的美韓軍人飽受其苦,很多美韓軍人被炸得骨斷筋折,四處飄飛。

老何他們既然打定主意不想帶走大炮,就不會估計到炮管的壽命,幾乎是連續不斷地射擊著,炮管都打紅了。好在不時可以用江水澆上去,冷卻炮管。冷水上去,炮管就冒出滋滋的白煙。拉開炮栓,又送上一發,戰士們像是川流不息,以極大的速度發射著。

法國人在一旁不住地歎息,作為炮兵看著這種損耗炮管壽命的作法心頭滴血啊。但他勸阻不住老何的作法,老何看著還在槍炮聲中煙霧繚繞的江南岸,眼睛都快流血了。

他的這種作法確實在一定程度上援助了老雷他們,美國人了本想繞到江邊,對堅守在大堤上的老雷他們實行夾擊,但卻遭到了老何他們的轟擊,不敢分兵包圍。坦克在彈片橫飛中,也不敢向著大堤射擊,這些從天而降的炮彈誰知那一發會鑽進他們的頂裝甲,那可是最薄弱的部位哦。

美國人的坦克不得不落荒而逃,在江北開炮的老何他們漸漸地停止了射擊,卻沒有一絲歡笑,所有人都在駐足觀望著,對於那些英勇阻擊的朝鮮遊擊隊和一些誌願軍戰士默默地祈禱著,祈禱著他們能夠生還。

這時的老雷他們也到了彈盡援絕的時候,在他們的大堤下橫躺豎臥著幾百名美韓軍人的屍體。他們沒有江北的便利條件,沒有能夠混入敵群中四麵開火,但老雷有自己的辦法。

戰鬥開始時,美韓軍隊向著大堤上猛攻,可是大堤修建的非常堅固,而且坡度很高,要想衝上去,就得仰攻。老雷到底是人民軍正規部隊出來的,他的團長和團政委都是解放軍部隊出來的,是從白山黑水打過長江,打到湘西的林彪的一野,能攻善守,善打硬仗。這些鐵血的軍官帶出來的兵也都是能打硬仗的。

老雷知道自己的兵力嚴重不足,將自己的兵力散的很開,每三十米一個戰士,每人身邊都是長槍和衝鋒槍,有的還有槍榴彈、無後坐力炮和火箭筒。散布的開使得美國人的轟炸機難以密集地殺傷我方人員。

慶幸的是那天正是雨霧天氣,美國人的飛機不能出動,隻能憑著遠程火炮提供火力支援。老雷的這種排兵布陣的方法同樣使得敵人的攻擊效果大大降低,需要消耗幾十發重型炮彈才能殺傷一名人民軍遊擊隊員,即使是火炮觀察員也不能看清目標。

更多的炮彈是越過了大堤,直接飛到後麵的漢江裏去了。炸得後麵的水柱不斷地濺起幾丈高,此起彼伏,像是開鍋的熱水。在遠處觀察,大堤就像是一道黑色的墨線,隻有淡淡的一條,越過這道線,就到了漢江了。美國人不像來打仗,而像來炸魚的。

美國人的紅外線觀測儀還在測試中,戰場上到處是硝煙是燃燒的火海,極大地幹擾了他們並不成熟的紅外線觀測儀,看得觀測員雙眼流淚,也看不清目標。惱羞成怒的美國人逼迫著韓國士兵一批批地往上衝。

老雷冷冷地一笑:“就這些狗腿子想要撼動我們的陣地,恐怕他們沒有這麽好的牙口,想找老子的便宜,他們想錯了。”他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麵前重機槍的保險。

趙文英不知從哪裏弄來了一台高音喇叭,她躲在大堤後的涵道裏,用充滿了母性的聲音呼喊著:“韓國士兵們,我們都是一國人,即使是三八線也分隔不開你我血脈相連的關係。韓國人不打韓國人,美國人才是侵略者。調轉槍口,向這些占領我們國土的美國人開槍啊。”她進行策反來了。

進攻中的韓國人自然不會輕易地聽從趙文英的勸告,誰都看得出來,固守在大堤上的這支部隊隻是苟延殘喘,堅持不了多長時間的,向他們投降,那不是找死嗎?但他們卻在心底接受了趙文英的說法,韓國人不打韓國人。

即使是地分南北,韓國人和朝鮮人還是一個民族的,這是打斷骨頭連著筋,血脈相連的關係。過去南北雙方對對方的老百姓都沒有手下留情,但那是上層的殘暴,下層的百姓是善良的,沒有你死我活的仇恨。

聽到了趙文英的喊話,一些韓國士兵進攻的時候,就畏畏縮縮的,槍口不自覺地抬高了三寸。槍聲密集,但打到大堤上的卻是寥寥無幾,氣得觀戰的美國人破口大罵。上麵一陣手雷飛下來,這些早就無心進攻的韓國士兵就都落荒而逃,跑得比兔子還快。

美國人見韓國人不中用,大罵他們的指揮官,命令機槍押陣,同時用坦克伴隨他們衝鋒。坦克想要攀上大堤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韓國軍官被逼無奈,親手擊斃了幾個畏縮不前的士兵,連營長帶頭衝鋒。他們不是勇敢,而是美國人用槍頂著他們的脊梁,後退者殺無赦,先從指揮官殺起。這些美國人不是韓國人的客人,太強橫了,客大欺主哦。

韓國的軍官不得不鼓起勇氣,他們揮著手槍大喊著:“兄弟們,誰要是衝上了大堤,占領了人民軍的陣地,那後麵肯定藏著很多的美女,就送給你們當老婆了,誰先得到的就是誰的。”

可是這對士兵不起作用,朝鮮戰爭延續這麽長時間,男人死的太多了,男女比例嚴重失調,就是他們不想女人,女人還生拉硬拽著他們到家裏去呢。在戰時,女人遍地都是。隻要有口飯吃,就跟你走。就是一個人討三四個老婆,隻要他精力充沛,應付的過來,也沒人管。

因此這話太沒鼓動性了,還不如金錢更刺激呢。但是一場戰鬥下來,戰利品最終都會落到當官的腰包裏,即使有賞賜,當兵的也見不到。這些韓國士兵實在是提不起士氣。他們的軍官氣得直罵娘:“娘的,美國人要想斃了咱,咱也先把你們弄死!”

話雖如此,但是這些士兵全都躲在坦克的後麵,跟著坦克亦步亦趨。根本起不到配合的作用。坦克是仰攻,坦克車身的形狀隨著坡度的加大,肚皮越來越高地暴露出來。老雷見到了忍不住哈哈大笑:“娘的,這是找死,兄弟們,我們創造戰績的時候到了!”

“嗖——嗖嗖——”一連幾發火箭彈朝著最前麵的一輛坦克的肚子飛來了,這輛“鬥牛犬”式坦克根本擋不住這麽多的火箭彈接二連三地招呼,“通通——”一連兩發火箭彈炸開了它的肚皮,在坦克的裏麵爆炸了。

“轟——”地一聲,坦克炮塔被掀飛了,坦克裏麵衝天而起幾丈高的火焰,四散的熱流,向著後麵躲藏的韓國士兵沒頭沒腦地蓋上去,蝟集成堆的韓國士兵成片地倒下,離得遠的嚇得抹頭就跑。

“啪啪——”韓國軍官真的急眼了,一連擊斃幾個士兵,大喊著:“誰也不許退,誰敢退,我殺誰的頭!”就在他喊話的時候,又是兩輛坦克被撕開了肚皮,這種美式輕型坦克的裝甲薄,底裝甲更是擋不住火箭彈的近距離射擊。

老雷大喊著:“你們這些王八蛋別躲在坦克的後麵咋呼啊,有本事的露頭啊!”“噠噠噠——”一梭子子彈飛過去,打得冒著煙的坦克火星直冒,那喊話的軍官嚇得趴在了坦克的下麵,抱著腦袋,恨不得鑽進地裏去。

可是燃燒的坦克非常的炙熱,連地上都是高溫,足以煮熟雞蛋了,燙的他們嗷嗷直叫地竄起來,剛剛露頭,就被老雷的機槍子彈打得滿身是孔地倒下。沒有指揮官的偽軍頓時像潮水般退下來。

“噠噠噠——”美國人的督戰隊真的開槍了,打倒了逃到最前麵的幾個偽軍,偽軍受到死亡的威脅,再次鼓起勇氣,向著大地衝來。一連衝擊了幾次,都被大堤上的槍炮趕了回來。

雨霧天使得地上非常的滑溜,士兵穿著美式的皮靴衝鋒,一步三滑,真是舉步維艱。傷亡更重了。到後麵隻要聽到槍響,他們就趴在泥濘的地上,慢慢滴向上爬,或者幹脆停住不動。

看著美國人鐵青的臉,看著自己的部隊不爭氣,韓國的軍事主官心急如焚,他望著遠處的戰場轉動著眼珠子,想出了一個歹毒的計策。

“將軍,我看對方的火力嚴重不足,之所以能夠抵抗到現在完全是因為天時地利,現在戰場視線不好,我們正可以渾水摸魚,用我們的煙霧彈發射到大堤上,然後我們的部隊進攻時,卻可以悄無聲息地摸上去,接近他們,和他們白刃格鬥,就是壓也得壓死他們,他們是寡不敵眾嘛。”

美軍官豎起了大拇指,這確實是好辦法,隻要接近了這幫頑固不化的北韓棒子,就是刺刀都能解決他們。潮水般的湧上去,那幾個北韓遊擊隊員哪裏還能招架得住?

韓國的軍事主官為何能想出這種歹毒的辦法,他也是在國民黨軍隊中服役多年的,飽嚐了解放軍的這種戰術的痛苦。解放軍武器彈藥嚴重不足,常常借助視線不好的掩護,悄悄接近敵人,突然發起猛攻,用刺刀解決固守陣地的敵人。而依仗美式裝備的國民黨軍隊麵對白刃格鬥,往往士氣像雪崩般垮塌下來。

這些僥幸從戰場上生還,又回國的韓國軍官也是韓國軍隊初創的主力,他們敗績很多,但也被解放軍錘煉的戰鬥經驗豐富。屢敗屢戰,都成了打仗的老油子了。

美國人的火炮將煙霧彈發射到大堤的下麵,大堤的下麵頓時煙霧繚繞,變成了滾滾的濃煙長龍,還有向著大堤上擴展蔓延的趨勢。老雷一看就緊抓住麵前的沙土,手指甲都扣進泥土裏了,牙齒把嘴唇都咬破了。這種戰術他很難應付,大堤眼看就要守不住了。

趙文英這時也趴在他的身邊,看著老雷決死的神態,淡淡地笑笑:“老雷,你別慌,你要鎮定。過去我們不是常常想著如何混到敵人的中間,四麵開花嗎?既然敵人給我們創造了機會,為何不好好利用呢?”

老雷苦笑道:“大姐,這法子我想過啊,但是我們打到現在,已是傷亡過半,不到一百人了。就是全部搭上去,也未必擋得住敵人的進攻,這陣地失守是難以避免的。”

趙文英爽朗地一笑:“死就死唄,我女兒跟著她喜歡的男人走了,她有一個好的歸宿,是我做母親的最大安慰。我們多堅持一陣子,他們就可以撤得更遠,盡力而為吧。難道你不希望青霞能活得更好嗎?”

老雷這時已沒有嫉妒,他想開了,既然青霞隻是將自己看做長輩,那自己就帶著嫂子到另一個世界去,繼續照顧嫂子,不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他一咬牙,把手一揮,做出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