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殺戮偽軍戰俘

雖然在林飛的身體裏有種強烈的殺手的本能,但此刻他再次陷入了恐慌,那是對親手製造的殺戮的恐懼。本來他可以一刀刺進領頭的後胸的,但是當對方猛然轉身時,他猶豫了,像是黑暗中被人發現的小偷,下不去手了。

領頭的一拳打到了林飛,淩空躍起,再次向著林飛的麵門猛擊一拳,他將全身力氣都集中在了手上。林飛卻忽然在拳頭擊打到身上的前一秒鍾,倒在地上。領頭的收勢不住,一下撲倒在林飛的身上,身體猛然震顫了一下,扭曲著慢慢滑倒。

林飛將他翻到了一邊,從他的心髒部位抽出了一柄帶血的刺刀,剛才那一刻簡直是險中之險。領頭的韓軍飛撲過來的那一拳帶著風聲,這要一拳打在腦門上,以林飛過去的體格就得一頭昏倒在地地腦淤血了。

然而在最後一刻,他的腦子裏電光急閃,似乎是身體裏有著過人的反應速度,仰身倒地的時候,還神速地揮出了刺刀,呼地前送,直插進對方的心髒。即使是黑暗中,都能清晰地感覺到那脈動的部位,拿捏得分毫不差,就像是本能地反應。

這時,一個身影撲到了林飛的麵前,林飛定睛一看,這不是樸玉素嗎?原來那黑影是她。她的手裏也緊握著一把匕首,隻是當她到了麵前時,卻發現扭打在一起的一個敵人早已死了,剩下的一個還坐在地上仰臉望著她。她照著林飛揚起了匕首,林飛連忙拉下了圍脖,露出了真容。匕首在他的眼前停下了。

“是你——”“是我。”樸玉素趕緊收起匕首,攙扶起來林飛。

誰知不用她來攙扶,林飛已經一個鯉魚打挺蹦了起來,身形還沒站穩,手中的刺刀就已脫手而出,像一道黑色的閃電,飛向前麵一棵大樹後麵露出的一張臉。匕首不偏不倚,正紮進那張臉的嘴裏,穿透了咽喉,死屍倒在地上。這是從屋裏出來察看的一個韓軍。他已經發現了情況不對,正躲在樹後想要開槍呢。

“你還有這本事?我知道了,我知道你的身份了。”樸玉素目瞪口呆地望著林飛,像是不認識他似的上下打量著他,而林飛自己卻在發呆:我這是咋的啦,我怎麽會有這一身駭人的武功,出手如電,下手無情。我這老師何時會有如此百煉成鋼的本領?我過去見著殺雞都會暈血哦。

“你是中國偵察兵。”樸玉素盯著他,緩緩地說道,“好利索的身手啊。”

林飛的心裏卻在暗暗惡心欲吐,地上已是狼藉的屍體,這些都是自己這白麵書生幹的嗎?我怎麽會像是天生的殺手。我這具身體裏原來的主人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樸玉素的話,他絲毫沒有聽到,完全是失魂落魄的神情。

樸玉素也覺得奇怪,一個轉瞬間殺死五名韓國偵察兵的人怎麽會變得如此癡癡呆呆呢?完全像是剛上戰場的新兵嘛,看他現在的神情,誰能想到這些人都是他幹掉的?可是若非親眼所見,還真不敢相信。

“此地不可久留,我來時已經偵察到了阿爸吉關押的地點,他受苦了。”樸玉素輕聲說道,如果林飛神誌清醒,他會聽出一些問題,但現在他卻像木偶人一樣,任由樸玉素拉著走。

“來不及處理屍體了,好在現在夜色很黑,我們得趕緊將阿爸吉救出來。”樸玉素將一頂韓軍的鋼盔戴在頭頂,摸起地上的一支湯姆遜衝鋒槍,順手抽出屍體上的彈夾袋掛在了身上。林飛稍稍恢複了一下神智,也從地上摸起幾顆手雷,塞進口袋。

樸玉素一邊走,一邊低聲向他說道:“這裏有三間房屋裏住著人,其中的一間還關著抓來的婦女,這些野獸正準備把她們**之後,送到後方去呢,送給美國佬享用。這幫該死的賣國賊。”她說著,就在黑暗裏指出了三間房屋的位置。

林飛一看,這韓國軍人還是訓練有素的,這三間房屋正好是品字形排布,彼此之間都可以相互照應。一處發現敵情,就可以形成交叉火力,相互策應。隻是這些驕橫的韓軍太大意了,想不到真會有人對他們偷襲。他們早已見不到有組織、有規模的朝鮮人民軍了。

林飛首先撲到關押阿爸吉的那所房間的門外,在門外拴上一串手雷,手雷的拉環拴在一根繩上,就拴在門框上,隻要一開門,就會爆炸。這個時候,他的全身都沉寂在一種空明澄澈的氛圍裏,又感覺到那種熟悉的感覺再次在腦海中激**。他做著這些前生從未做過的事,非常得心應手,而且是有條不紊,就像是訓練過千百遍一樣。

樸玉素看著他的動作,暗暗點頭,也在其他的一處房屋門外,照葫蘆畫瓢,安上了手雷炸彈。在她的那間屋子裏,還能聽到女人嗚嗚咽咽的哭聲,還有男人粗野**邪的笑聲。樸玉素的眼裏冒著火,手下卻一點沒有停留。

就在林飛走出幾十步遠,準備在最遠的那間房屋門外安裝炸彈的時候,沒想到,真的沒想到這大冷天的竟然會有人到屋外撒尿,這撒出去的不等撒完,那玩意都成冰雕了,尿束也會成了鋼條了。還真有人這麽找罪受。

林飛一到門前,才蹲下身去,房門就忽然打開了,一個莽撞的家夥打著哈欠,看也沒看地照著林飛就是迎頭澆下一股熱流。這在朝鮮的冬天,到屋外撒尿要快,寒風凜冽中,那本就是很受罪的事,半天尿不出來,人還會凍得半死。

林飛好懸沒有洗個熱水澡,迅速地向著旁邊翻滾出去。那家夥眼前一花,愣住了,好像有人啊,怎麽不見了。睡意朦朧中,他因為驚嚇,也不撒尿了,褲襠裏淅淅瀝瀝地就往回跑,還在大喊:“不好了,赤色分子來了!”

他的聲音才發出一半,就戛然而止,後心透出一截匕首的尖子,鮮血湧了出來。可是這瀕死前的喊聲在夜空裏傳得很遠,那兩間房子裏的韓軍肯定被驚動了。

事不宜遲,林飛猛地衝進了房間,揚起手中的駁殼槍就把兩個正在向床邊摸槍的家夥打倒在地,隨手一扔,端起了步槍。裏麵的家夥全都坐得筆直,雙手高高地舉起,目瞪口呆地望著門邊端著步槍對著他們的林飛。那兩個中槍的家夥已是腦漿迸裂地癱在臥鋪旁。這大冷天的,韓軍士兵睡得都是稻草鋪墊的榻榻米。

樸玉素在門外大喊著:“都不許動,否則格殺勿論!”隨著她的喊聲,外麵傳來了此起彼伏的爆炸聲,那是那兩間房間裏的韓軍聽到了動靜,衝出來時,遇上了門邊的炸彈。登時炸得人仰馬翻,火光熊熊。朝鮮的屋子都是木結構的,很容易點燃的,好在現在是大雪壓頂,雪水漸漸地澆滅了火焰。

但是火光依然照亮了房間裏的人影,樸玉素就在黑暗裏,端起衝鋒槍掃射著,隻要見到晃動的人影就開槍。這女子雖是軍醫,可是槍法還真不錯,槍響人倒,兩梭子子彈打完,兩間屋子裏殘餘的敵人早已見不到站著的了。

聽到屋外的槍聲,屋子裏五六個韓軍士兵麵如死灰,渾身抖得像篩糠一樣,若不是見識到林飛精準的槍法,這些韓軍士兵是不會坐以待斃的。可是林飛一人隨隨便便站在那裏,就像是一尊殺神一樣,誰都感到窒息,更別說反抗了。

林飛一邊聽著外麵的動靜,一邊命令這五六個韓軍全部穿起衣服來,然後命令他們互相捆綁起來,這些戰俘個個垂頭喪氣,一個勁地哀求林飛不要殺了他們。

林飛笑笑:“隻要你們願意加入金日成將軍的隊伍,就可以免除一死。”這時的韓軍整體質素還遠遠達不到戰爭的要求,幾乎就是豆腐渣軍隊,偵察兵雖稍微強一些,但士氣不行。就像大學生軍訓再久,上了戰場還是不中用。訓練和實戰是兩碼事。

林飛不是殺人狂魔,不會濫殺無辜,而且他知道,這些韓軍很快就會被收編進北韓的軍隊,雙方都在戰爭中瘋狂地利用戰俘改頭換麵,對昔日的同袍下手。

他看著地上的駁殼槍,惋惜地歎息一聲,撿起來插進了後麵的背包,從繳獲的槍支彈藥裏選取了一支美式M1911式手槍,其他的那些槍支彈藥則不要了。這些武器帶不走,讓戰俘背著會有危險,萬一反抗起來,眾寡懸殊,勝負就難說了。卸掉槍栓的步槍掄起來也能砸死人的。這一路還不知會遇上多少美韓軍隊,如果他們陣前倒戈,那就麻煩了。

出了門來,林飛才發現樸玉素已經救出了阿爸吉,後麵還跟著一群衣衫襤褸,哭泣不止的婦女。阿爸吉一看到那些捆綁的戰俘,推開攙扶他的樸玉素,大喝一聲,高高地揚起了手中的斧子,像頭雄獅一樣撲了過來。“龜孫子,你們也有今天!”

那些掩麵哭泣的婦女忽然撲上來照著林飛身後的那些偽軍就是又抓又咬,連踢帶打,個個都變成了母狼,打得那些掙紮的偽軍都快將腦袋塞到褲襠裏去了,嗷嗷直叫。林飛看得目瞪口呆,這些女人發潑,可是神仙都戰栗啊。

阿爸吉不由分說,掄起了斧子,照著最前麵的那個就是一斧頭劈下。一道寒光閃過,一片驚呼聲,一顆絕嫩的人頭滾落在地,灑落了一地的鮮血。沒想到婦女們很快反應過來,驚呼聲變成了歡呼聲,她們推搡著腳不沾地的偽軍,送到老人的麵前。阿爸吉再次揚起了斧頭。

“住手——阿爸吉!”林飛眼見如此慘劇就要接連發生,連忙阻止,“阿爸吉,他們都是炮灰,都是受到上方的命令,他們身不由己。請你看在他們還有父母妻兒的份上,饒過他們這一回吧。”

阿爸吉抖動著花白的胡須,怒氣不止:“不行,後生,這些家夥早已是喪盡天良,他們殺死了全村的老百姓,還侮辱他們的妻子兒女,我今天怎麽也得替父老鄉親報仇。你給我讓開!”說著,就要繼續向上闖。眼睛瞪得像銅鈴,看著林飛也像是殺父仇人,看得林飛心裏發顫,但是林飛還是試圖製止這種無意義的殺戮。

“啪啪啪——”一連幾聲槍響,幾個滿臉橫肉的偽軍士兵倒在了血泊中,都是一槍爆頭,周圍一片驚呼聲,還有偽軍麵對槍口的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林飛心中一緊,刷地扭過了頭。

這是樸玉素打的,隻留下一個滿臉稚氣的小家夥,看起來也就隻有十七八歲的模樣,被這種血腥的場麵嚇得渾身發抖,眼淚鼻涕一大把,褲子都濕了。樸玉素本意是不放過他的,是林飛在最後的時刻,用步槍抬起了她的胳膊,子彈打到天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