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帶部下跳車

屋外火光崩現,屋內硝煙彌漫,屋子裏的人都被震得趴下了,隻有林飛隻是蹲下身來。

“天哪,這是怎麽回事?我不清楚,我不知道,我的天啊,這兩個女娃娃竟然是女特務啊。啊——我活了這麽大年紀,還真是瞎了眼啊。我可怎麽向吉文袞東木交代啊?”那嚇癱在牆邊的兩個白胡子老頭放聲痛哭起來。

“把這兩個老家夥給我抓起來,好好滴審問。這麽大年紀還當狗特務,不,他們都是假扮的。”鐵青著臉的盧漢從灰塵中站了起來,大聲命令著警衛班的戰士。

盧漢想不到敵特竟然會在這時動手,他有很大的失職責任。這時怒不可遏地吼叫起來,如果不是考慮到一時情況不明,他真想揪著這兩個老東西的胡子,狠狠地拽下幾把來,看看他們的本來麵目。

院長大喊一聲:“不可造次,這些都是村子裏德高望重的老人家,你們怎麽——”

老頭一手抬手阻擋,一手向後一縮,這自然擋不住盧漢的兩隻手,而且盧漢是在憤怒中,即使聽到了院長的喊聲,他也會先幹了再說的,什麽軍民關係,竟會是特務假扮的,都快害死大家了。

他抓住了這老頭的白胡子。刷地就揪下來一撮,不是一撮,而是整個地拽下來了,裏麵竟然是刮得溜青的光滑肌膚。老頭大叫一聲:“林飛,我們一起去死!”飛起一腳,正踹在盧漢的小肚子上,就把猝不及防的盧漢踢得仰麵朝天飛了出去。

話音未落,林飛抬手就是一槍“呯——”一槍打中了一個白胡子老頭的眉心,那老頭身子一軟,袖子裏一個烏黑的東西滾落了出來。竟然是一枚美式手雷,天哪,這要是爆炸,屋子裏的人就會非死即傷。醫院領導全都驚得木雕泥塑一般,癡愣愣地看著,一動不動,全嚇傻了,他們沒見過這場麵,連躲避都不會了。

眼看著就要爆炸,林飛一個虎撲上去,抓起手雷就扔到了屋外,“轟——”又是一聲巨響,屋內的房頂上的灰塵像雪片般落下來,屋子裏沸沸揚揚的。

另一個老頭則借著這個機會,翻滾著向著屋內躲避的人群胡亂開槍,借著人們的慌亂,他滾出了屋門,到了屋外,跳起身來,淩空一躍,竟然飛簷走壁地跳上了屋頂,逃之夭夭了。他的動作輕盈的像狸貓似的,連林飛都追趕不上。

小金正要去追,被林飛喊了回來,窮寇莫追,狗急了還會跳牆。可是盧漢卻飛跑出去了,他急著去召集警衛班戰士,出動搜捕這漏網之魚。

“別追了,這家夥身手不凡,不是你們能夠對付的,請你立即加強醫院的安全防衛,以免被敵人再次鑽了空子。同時立即向那些朝鮮大媽大嬸問詢,注意不是審問,看看他們是怎麽混進來的。我們的駐地附近並不安全。”林飛喊住了盧漢,盧漢窘得滿臉通紅,嚴重的失職啊。

屋內一片狼藉,其實林飛在開始時已看出了這兩個女學生有問題,她們的動作輕盈的像是小燕子,女學生就是參加過軍訓,也沒有這般身手,這兩個女學生看人的眼神不像是十四五歲,倒像是久經世麵的成熟。而且她們的身世經曆讓林飛有所懷疑。

但是林飛畢竟是人,不是神,他也沒有看出那兩個老頭還有問題,在他的印象裏,誌願軍後方怎麽可能出現這麽多的敵特,就是那些村子裏的大媽大嬸也會識破的,絕不可能和他們一起來禍害誌願軍?朝鮮百姓對誌願軍是很擁護的。

隻是在最後,他才發現這兩個老頭也有問題,他雖在和女學生搏鬥,但眼角卻瞥見這兩個老頭躲避的動作十分靈活,根本不像是七八十歲的老人。他隨即想到這兩個老頭也是假扮的,他們的胡子就是道具,但還是晚了一步。一場刺殺竟然有這麽多凶惡的敵特,真是大出意外了。

林飛的警衛員這次表現的非常突出,很有殺手的潛力,對於這從未上過戰場的新兵來說,簡直可以說是神勇無比。林飛誇讚了他幾句,他摸著腦袋笑道:“過去打獵時,常常和野獸搏鬥,見慣了鮮血,見慣了生死,沒想到會和敵人生死相搏。”

這時,屋外闖進一人,還沒等大家看清,這人就撲到了林飛的懷裏痛哭起來:“你混蛋,你太狠心了,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下半生怎麽活啊?要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林飛,你這沒良心的家夥。”

大家這才看清這不是楊柳青嗎,隻見她的胳膊上還纏著紗布,這小姑娘被鎖在屋內,大發雷霆,竟然情急之下,用胳膊撞開了窗戶,從窗戶裏跳了出來。聽到禮堂一聲接一聲的爆炸,楊柳青都快瘋了。這時見著林飛又捶又打,忍不住真情流露出來了。鬧得林飛滿臉通紅,紅的像猴子屁股,手足無措。

院長咳嗽一聲,對周圍那些瞠目結舌的家夥喊道:“看什麽,看什麽?沒看過人家兩口子親熱嗎?都走都走,別妨礙了別人。喂——說你呢,你也給我出去。”

他是對著林飛的警衛員喊的。小金差點將楊柳青當作襲擊林飛的敵特放倒在地了,還好在最後一刻收住了手,不然楊柳青可是灰頭土臉了。這時也猛醒過來,趕忙跟著其他偷笑的人逃了出去。

院長是過來人,很能體會青年男女的心情,他經過林飛的身邊時,拍拍林飛的肩頭:“女孩子都是水做的,好好哄哄,就會沒事的。啊,實在是想不到啊,你真有福氣,我們這裏的最美的一朵鮮花已有所屬了。”林飛攬著已清醒過來羞不可抑的楊柳青苦笑著。

院長大笑著出去了,他知道林飛不會因為這一次就改變了離開的決定,暗藏的敵人還會再次襲擊。他是想給林飛和楊柳青留下一點自己的空間,年輕人麵臨生死關頭,能夠想著同生共死這才是真感情。按照林飛的條件,他早夠資格結婚了,隻是目前的條件不允許。

“好了——好了——小丫頭,你在胡說什麽啊,看看滿屋子的人都被你的話嚇得落荒而逃了,將來你怎麽在這所醫院再呆下去啊。嘖嘖,我真是佩服你的勇氣,拿你沒辦法,童言無忌哦。”林飛微微笑著。

“哼——你敢說你的心裏沒有我嗎?我知道的,你也喜歡我,我不敢期盼你會立刻愛上我,但是我會用我的行動感化你,直到你接受我的那一天。”楊柳青在林飛的懷裏抬起頭,嬌嗔著說道。

“沒什麽啊,在我的心裏,你就是我最可愛的小妹妹,愛護你是當然的。你本不該跟我冒險,可惜這次被你打破了我的計劃。現在我也不敢留下你來了,你準備一下,跟我一起上路吧,我擔心敵人會將你作為下手的對象,以此來威脅我,你的生命就會受到威脅。”

林飛不得不帶上楊柳青一起上路,鬼才想得到這些家夥竟然會捕捉到自己還沒離開醫院的機會。他們的情報很準,這說明敵人的眼線無處不在,此地危機四伏。

林飛因為是團長,平時也有警衛排保衛,但在住院期間,隻有貼身的警衛員,再加上楊柳青和司機,隻有四個人,他們在眾人的目送中,上了一輛繳獲的美式吉普車,向著自己的部隊開去。

醫院再次恢複了平靜,但在平靜的表麵卻潛藏著洶湧的暗流。林飛在和盧漢擁抱告別的時候,將一團紙塞進了他的手裏,表麵上兩人都是難舍難離的。林飛不喜歡熱烈地表述感情,和盧漢也隻是同誌關係,這次顯得太熱情了,讓一旁的院領導都很羨慕。

開吉普車的是林飛手下的湘西兵,駕駛技術一流,吉普車一上路,就開足馬力,奔馳起來,卷起一路的風塵。在路邊的密林裏卻有幾個人趴在草叢中,用望遠鏡觀察著林飛的一舉一動,目視著他離開。

“野狼,灰鼠向你報告,目標出洞了,方向東北,朝青木峽穀向開去,那裏是……”話隻說了一半,就被打斷了:“灰鼠,我不想知道目標會到哪去,你確定是我們要找的目標嗎?看錯了可是要殺你的腦袋的。”

灰鼠顫抖了一下,結結巴巴地說道:“沒,沒錯,就是林飛,我親眼看到了他帶著兩個人,一男一女上了吉普車,加上司機,他們總共隻有四個人。”

“操你媽的,為什麽要說出他的名字,難道你不怕隔牆有耳嗎?他們這時走,很可能是一個陰謀。我們隻有一次截殺的機會,這可能是一個陷阱。”前麵是責罵,後麵則是自言自語。

那聲音沉默了一陣說道:“繼續監視醫院方向,等到十分鍾之後,你們向醫院虛張聲勢地開槍,動靜鬧得越大越好,最好能將他們的崗哨給我炸了。”

這是一股狡猾的敵人,猜出了林飛的用意,但他不想讓林飛如願,而是采取兩處同時動手,讓林飛方寸大亂,自亂陣腳,首尾難顧,就有機會截殺林飛了。

與此同時,在吉普車內,小金和楊柳青兩人竟然各自手持一部步話機,在不停地轉動著旋鈕,查找這附近出現的波段。兩個人聚精會神,豎起耳朵聆聽著,即使是吉普車不停地顛簸著,也沒有打擾他們的心思。

林飛則坐在司機的旁邊,懷裏抱著兩支蓋德衝鋒槍,等於是一手握住一支,眼睛則是不停地向四周掃描著。監視著附近山林的動靜。開車的湘西兵也是一臉的嚴肅,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生怕哪裏會突然射出一梭子子彈。

戴在後座上的兩個人的耳機裏忽然先後出現了一陣悄悄的說話聲,說的話竟然不是朝鮮話,而是英語。小金滿臉漲的通紅,手足無措,他聽不懂,幹著急沒辦法。而楊柳青則是眉頭緊縮,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這姑娘的英語說得不錯,和外國戰俘也能對答如流,她一邊聽著,一邊嘴裏跟著翻譯。卻看到林飛從小金的手裏接過來步話機,戴上了耳機,朝她擺擺手,自己聽起來了。林飛後世是研究生,不是外語係,英語也能達到八級水準,聽日常交流會有啥困難的。

楊柳青一陣驚訝,誌願軍將領中可不像老一輩革命家,留學的很多,和李德顧問都能自如地交流。年輕人當中能聽懂外國話的真是鳳毛麟角,太罕見了。而林飛這怪胎就是其中之一。楊柳青如何不刮目相看。

林飛對在座的人說道:“你們立即隨我跳車,老陳你再開出一段距離,一旦聽到槍響,立即丟下吉普車,隱蔽到附近的山上,不要和他們戀戰。”他說完,擔憂地看看楊柳青。

楊柳青的臉也微微地白了,她雖然帶有男人的性格,但女孩子跳車還真要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