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榆木腦袋的師長

指揮官忍者鑽心的痛苦,低頭仔細察看,“對不起,我漏了一個小數點,正確的數據是這樣的。”反正難逃軍法處置,他反而顯得很平淡了。該怎麽著怎麽著,我隨便了。

那邊惱怒之際,本不想理睬,但想著那些在暗中痛下殺手的家夥沒有得到懲罰,白白讓自己承受冤枉,這口氣出不來。再三地質問:“你再仔細檢查一遍,千萬不能出現任何錯誤,不然你我就是蹲監獄,也覺得憋屈得慌啊。真不知道你連小學數學都沒畢業,怎麽混上這指揮官的位置的。”

指揮官對自己都失去了信心了,請他的助手再看一遍。助手看完確認無誤後,這才請第二縱隊的炮兵再次發炮反擊。這一通炮火下去,追著他們轟擊的炮火頓時鴉雀無聲了,整個公路上隻剩下濃煙滾滾,散發著嗆人的油煙味和焦屍的臭味,讓人腸胃都要翻江倒海。

這一次指揮官信心十足了,微笑著向第二縱隊的指揮官問道:“非常感謝你們幫我們報了一箭之仇,我就是上軍事法庭也心安理得了。謝謝,謝謝!”眼中真是熱淚盈眶啊。

沒想到那邊竟然傳出了哭聲:“嗚嗚,你這混蛋終於小學畢業了,我們這次打得很準,不過卻把進攻中國軍隊的韓國第七師炸得潰不成軍,傷亡慘重。我想你是不是成心的啊。嗚嗚,我和你有什麽深仇大恨哪,你要這麽害我。現在我沒臉見人了,我們還是到另一個世界再見吧。”

接連打垮了三支自己的部隊,這在美軍曆史上還是絕無僅有的,這種負罪愧疚的心理誰能承受?真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指揮官也跟著痛哭起來:“韓國人真不是人哪,我早知道他們心懷不軌,竟用我們的武器打我們,沒有天理啊。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他們。”

那邊話筒裏“呯——”地傳來了一聲槍響,這指揮官嚇得渾身一顫,他意識到這是那個鐵哥們自殺了。唉,你說得對,我們在另一個世界再見吧。你是我豈能獨活?你是漢子,我又豈是懦夫?

想到這裏,他整理了一下風紀扣,抽出手槍,頂上了膛,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中校,你千萬不要幹傻事啊?那是韓國人的錯誤,不是我們的,罪魁禍首也是他們。不能就這麽輕易地放過了他們。”助手近在咫尺,緊緊拉住了他的胳膊,淚流滿臉地勸說著。

美國人就是生性豁達啊,進這麽一勸說,他想想是啊,我幹嘛就這麽窩囊地死了,便宜了那些韓國人。是他們放錯在先嘛,等他們伏法後,我再自裁也不晚哪。這麽一想,他就收起了手槍,坐直了身子。一切都煙消雲散了。

其實他們都多想了,美國人向來瞧不起亞洲人,也瞧不起韓國人,像這種韓國人犯錯在先,引起的誤傷,不會處罰自己人,隻會將所有過錯都推到韓國人身上。後來的結果果真是美國人偏袒己方,那指揮官不僅沒有被懲罰,而且還因為表現英勇,授予優質服務勳章一枚。那自殺的指揮官則被追授烈士。

韓七師師長李晨氣得七竅生煙,明明是美國人下達的命令,卻要讓他承受所有的罪責。可是上訴總是被駁回,那向他發出指令的人根本是石沉大海,杳無蹤跡,一切都變成了他自己的一廂情願。

還不等憲兵來抓捕他,李晨就已發瘋了。等到押上法庭,他冷不防奪取了憲兵的衝鋒槍,對著法庭上的法官和證人,**著子彈。將這些自私偏袒的家夥打得滿身彈孔,血流滿地。快速縱隊的指揮官也沒有逃過懲罰。他作為證人,近在咫尺,避無所避,帶著那枚勳章,被打爆了腦袋。

不過李晨在被逮捕之前,他的部隊卻遭到了美國人的瘋狂報複,當然是錯誤的消息引起的錯誤的屠殺。將他的指揮部炸得到處起火,火光衝天,李晨帶著自己的參謀長,在幾個衛士的保護下,滿身塵土地逃出軍營。回頭一看,軍營早已是一片狼藉,屍橫遍地,還能站起來的隻有他和周圍的幾個人了。李晨是椎心泣血,痛哭失聲。

被圍攻的誌願軍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卻歡呼如雷,一時間士氣狂飆,像下山的猛虎一樣,挺著打光子彈的步槍,從山頂向下猛衝下來,就是那些傷兵都瘸著腿,拄著拐杖一蹦一跳地高舉手雷,向著驚恐萬狀的韓國士兵撲過來,要和他們同歸於盡。

韓國的官兵早被後方颶風掃過的軍營慘象驚呆了,他們麵對幾乎個個是傷兵的中國軍人,這時隻要輕輕揮動手臂,就能把他們全都消滅。但他們卻膽怯了,中國軍人是來和他們玩命的,是來和他們同歸於盡的。他們的手發抖了,腳也顫抖了,臉色煞白,體如篩糠。

不知是誰發了一聲喊:“快逃命啊——我們的團長被他們幹掉了,師部也被襲擊了,再不跑,就全都得留下來了。快跑啊——”開始是幾個人逃跑,接著就是一群人逃跑,最後發展成洪水下閘般的集體大逃亡。韓國軍人的逃跑本領,誌願軍是趕不上的,何況是傷兵?更是望塵莫及。

堅守陣地的中國軍人本以為為國獻身的時候到了,現在見到韓國人這麽不經打,個個士氣如虹,狂呼大叫著,衝進了韓國的陣地。可惜他們槍裏已沒有子彈了,手雷扔出去也隻會炸到自己人了,這才悻悻作罷。

等到他們從地上撿起散落一地的槍支彈藥,重新武裝了自己。韓國人連影子都瞧不見了。看他們先前逃跑的速度就是後世的劉翔都望塵莫及,人的潛力是巨大的,韓國人更是不斷地挖掘潛力,將逃跑的技能發揮到了極致。絕處逢生的中國軍隊再次歡呼跳躍著,被硝煙染黑的麵頰流下來激動的淚水。

韓國人接收的美國裝備真不錯,全機械化啊,逃跑時因為心慌意亂,這些卡車和裝甲車丟棄在原地,那些駕駛員都嚇得撒開兩腿逃跑了。不是他們不知道機械化比人腿更有力,而是他們發現從後方飛來的炮彈,專找他們機械化部隊下手,很多車輛都被炸得付之一炬。乘員連逃生的機會都沒有。

車輛的目標那麽明顯,而且受限製的地方很多,也不能就地隱蔽,哪裏比得上人的靈活,還是靠兩條腿跑路吧。反正也習慣了。他們跑得無影無蹤了,這些車輛就成了中國軍隊的戰利品。到第五次戰役時,中國軍隊也在向機械化方向邁進,戰士中間也有不少能擺弄兩下汽車的,不至於敲碎車燈就當做是打瞎了汽車的眼睛。

懂得駕駛汽車的戰士自告奮勇地坐上了駕駛座,發動了汽車。那些傷員也被送上了車廂,原來是步兵的誌願軍部隊變成了機械化的隊伍,一支精疲力竭,卻是士氣高昂的部隊向著後方雄壯地前進了。這種情況在西線不時地發生,轉入後方的零碎部隊越來越多。

美國人因為誤炸引起了軒然大波,見到那些向著北方前進的車隊也不敢貿然開槍開炮了。在空中想要看清地麵的情況是很難的,一掠而過的速度猶如蜻蜓點水,再低一點,就可能撞到地上爆炸了。各國的軍隊的製服其實差別不大,像中國這樣的窮國的軍服,在美國人眼裏和落後國家的軍服沒有太大的差別,何況他們駕駛的還是美國人贈送的卡車,更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地轟炸了。

六十軍180師正在苦苦支撐著阻擊著蜂擁而來的敵人,他們的傷亡在加劇,師指揮部為了不暴露指揮部的位置,在發出最後的一封電報後,師長鄭其貴下令炸毀電台,銷毀密碼本。就在報務員正要關機時,卻忽然接收到一封緊急密電:“速向西海岸轉移,有部隊接應,十萬火急。”

鄭其貴接到了電報,百思不得其解,這次戰役美國人反擊的凶狠程度遠遠超出了誌司的預測,美國人像是開閘的洪水猛獸一般狂奔而來,就連那些素來瞧不起的韓國人也像瘋狗一般,狂吠不止,爭先恐後。180師已是彈盡援絕,這個時候,誰還會有餘力支援自己?他們接到的命令是掩護兵團主力的撤退。兵團主力撤走了,他們卻陷入了重圍。誰還會留下來接應自己呢?

“這是不是一個陷阱?西海岸,我們將麵臨美國人的艦炮轟擊,無遮無掩,死傷就更加慘重了。這太險了,我不讚成。”鄭其貴皺著眉頭,作為代理師長,他實在是不稱職,舉棋不定,左顧右盼,不能當機立斷。因為和誌司早就在昨晚就失去了聯係,這是誰發來的急電呢?他是做政治工作出身的,執行命令毫無二話,但也很機械,思想保守,戰績轉瞬即逝,哪容得他猶豫再三?

“不會,師長,這是我們誌司下屬情報部專用的密碼,隻能使用一次,用完就自動作廢。”報務員是一個紮著兩條小辮子的姑娘,白裏透紅的臉蛋也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但疲憊的眼睛還閃爍著堅定地目光,望著遲疑的師長心急如焚。這可是最後一線生機啊。

“近來敵人對我密碼的破譯很厲害,不然怎麽會一下抓住了我們的弱點,大舉反攻。我懷疑這是他們破譯了我們的密碼,這是給我們設下的一個陷阱。上級命令我們堅守到明天,還有一天時間,我看我們還是繼續堅守吧。”鄭其貴來回踱步,煩躁地把快要燒到手指的香煙扔掉。

“老鄭,我們別猶豫了,與其在這裏坐以待斃,不如殺開一條血路。”政治部主任吳成德勸說著。哪知鄭其貴的腦袋像被驢踢了,還在那裏搖頭:“不行,我們的任務是堅守三天,這才堅守了一天半,現在走就是逃兵。我鄭其貴當兵這麽多年,從未做過逃兵,今後也不會。”

“再打下去,我們就要全軍覆沒了。我們還有彈藥嗎?戰士們手中每人隻有不到十發子彈,你讓他們用血肉之軀去對抗美國人的飛機大炮啊?主力部隊早就撤走了,我們的任務也結束了。”

“那是你的觀點,我不走,要走你走。”鄭其貴的牛脾氣來了,坐下來,又點著了一根香煙,全是警衛員用樹葉摻著煙絲卷的,不然那點煙絲早就見底了。吳成德氣得想吐血。

“老鄭,我們的友鄰部隊都撤了,我們已是孤軍,再不撤,就會全軍覆沒了。我們對上下都沒法交代的。現在有這寶貴的機會,戰機轉瞬即逝,我們要把握住啊。”

“那就讓偵查員先去看看,看看西海岸是否真有部隊接應,我們再轉移也不遲。”

脾氣溫和的吳成德也有一種想揍人的衝動,望著這榆木腦袋的代理師長,隻得苦笑著說道:“那麽事不宜遲,我們留下一些斷後的小部隊,大部隊向著西海岸隱蔽前進吧。”

鄭其貴還在舍不得那些殿後的部隊,但也想著盡快擺脫敵人。孤軍奮戰,什麽結果,那是用腳趾頭也想的出來的。他隻是顧忌上級交代的堅守任務,經過師政委的勸說,總算勉強同意了。

他是不知道,誌司總部和其他主力部隊都轉移了,還派出了支援的部隊,無奈突不破敵人的包圍圈。在電報裏給他們消息的也不是誌司總部,而是林飛他們發出來的。